正文 第9章 文 / 瘋狂的黑熊
三千萬確實給了顧易雲一個狠狠的打擊！
他實在想像不出來自己除了養孩子，還要承擔起三千萬的債務，這是要他怎麼順利活下去……
他開始胡思亂想，甚至覺得顧易雲自殺是因為不堪債務重擔。
李子寒顯然感覺到顧易雲的不對勁了，接了一個電話，就精神恍惚的樣子。
「你沒事吧？」李子寒問道。
「沒事。」顧易雲沒有靈魂地回答。有什麼事啊，能有什麼事啊，就是攤上個大事了……
「你的樣子看上去不怎麼好。」李子寒又不是瞎子，顧易雲這個模樣能是沒事嗎？
「哦，大概是昨晚睡不好。」顧易雲摸了摸臉蛋，眼神黯淡，「我去睡個午覺。」
李子寒一把拽住顧易雲的手，把他手中的刀子拿起來，「你睡午覺就睡午覺，突然拿起水果刀幹什麼？」
「啊，我拿起水果刀了？」顧易雲看了自己張開的五指一眼，又看了一眼被李子寒奪過去的水果刀，「哦，我大概以為是枕頭。」
枕頭……水果刀和枕頭的觸感能是一樣麼？
顧易雲無視李子寒擔心的眼神，直接轉身走進房間，任由李子寒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好像聽不到一樣。
很不對勁啊！
李子寒看到顧易雲這個樣子，自然知道肯定出問題了。這小子有自殺前科，讓李子寒不得不擔心。
他趕緊追過去，奈何顧易雲大著肚子走路依然很快，當李子寒要追上他的時候，顧易雲剛好走進房間。
啪！
門在李子寒面前迅速關上了，帶出的風迎面打在李子寒的臉龐上，關上的門剛好停在他的鼻尖上。
他整個人呆在那兒。
「小雲……」李子寒還是有點餘悸的，畢竟剛才門險些撞歪了他的鼻子。
卡卡。
回答李子寒的是顧易雲清脆明瞭地把房門上鎖的聲音。
顧易雲的臉上沒有表情，他根本不知道要擺出個什麼表情來，三千萬，足足三千萬！他去哪裡找三千萬出來！
「為什麼會借三千萬那麼多？」顧易雲不解，怎麼也想不通，原來的顧易雲是要搞集團業務嗎？用得著三千萬這麼多？
關鍵是，明明借來了三千萬，為什麼存折裡的錢就那麼丁點？
還是說……
他把錢埋在了花園的泥土裡？
這麼思來想去，最後顧易雲的重點已經不是放在如何還錢上了，而是究竟這借來的三千萬被花在什麼地方了。他甚至懷有一點僥倖，暗暗祈禱這錢還沒花出去，或許就存在於屋子裡的某一個角落裡，這樣，他就不用這麼憂愁了。
但是，現實總會在你懷有僥倖之心的時候出來殘酷地打擊你。
最終，顧易雲在一本看似很久沒有動過的書裡，發現了一張福利院的愛心匯款單。
他愣住了，看著上面一個「3」的數字，小數點前面七個「0」……
足足三千萬！
全數捐出去了！
顧易雲的心在滴血啊，這少年難道真沒想過以後得花錢養孩子麼？
關鍵是，這小子不是到處問人借錢麼？怎麼就都捐給福利院了，難道他借錢是為了做善事嗎？他覺得猜不透，或許他真的誤會顧易雲了，他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來著。
但是，這下倒好了，三千萬已經花出去了。瀟灑風流的事情顧易雲都干了，剩下的悲劇就留給周霧歌來扛了。
他想哭，好想哭……
但是，哭能解決問題麼？答案顯然是不能的。
咕嚕一聲，顧易雲把淚水都往肚子裡吞。
待顧易雲沉下心來，打算先跟對方談判一下。於是，他回撥了電話。
司徒凜離開的時候，讓保鏢把手機帶走了，當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司徒凜在檯球室。
保鏢恭敬地把手機遞到司徒凜面前。
來電顯示的名字是「顧易雲」，司徒凜定定地看著名字，似在思量這人是誰。
「少爺，是那一位。」保鏢說道。
司徒凜這才點了點頭，保鏢便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司徒凜的耳邊。
司徒凜沒有說話，那頭的顧易雲生澀地打招呼：「你好。」
司徒凜還是不說話。
顧易雲尷尬地笑，「那個……」
因為剛才是自己直接掛了對方的電話，顧易雲怕對方懷恨在心，所以態度大大的改善了，最主要的還是他撥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想跟對方談判的，所以態度必須好一點。
「我想跟你好好的談談，心平氣和的，我們都不要發脾氣。」顧易雲把話說在前頭。
但他把話說完了，那頭還是沒有丁點聲音，連呼吸聲也聽不到，顧易雲開始懷疑對方記恨著他剛才掛了他的電話，現在是故意接起了電話，又不理會他來著。
「人……在嗎？」顧易雲問。
司
徒凜只是聽，不發出半點聲音。只是，那冷冽的臉色似乎很不滿意顧易雲只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他的臉上儘是不耐煩。
「你是啞巴吧，問你話不回答。」顧易雲說。
「你說什麼？」沉默的司徒凜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慍怒。保鏢聽罷，本來就低著的腦袋壓得更低了，生怕司徒凜遷怒於他。
「我就猜到你在偷聽來著！」顧易雲把人逼得開口了，一時間樂了。
司徒凜極力把眼睛一瞇，眼中冷意極深。慕容澤剛走進檯球室，就看到了冷瞇著眼睛的司徒凜，他就這麼瞥了一眼，本來已經踏進去的腳步趕緊一轉，利索地拐了一個圈轉身，又從門口走了出去。
一連串動作，是那麼的自然。好像他只是走錯門一樣。
開玩笑，司徒凜突然板起臉來，誰敢接近他，趁司徒凜沒看到他，先躲一躲。
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冷意，顧易雲自顧自地心情頗好，他輕咳了兩聲，「剛才我的態度有所欠妥，我在這裡鄭重給你道歉。」
始終是在社會上打滾過的人，雖然嘛，在人情世故方面他也不是很在行，但是該道歉的時候他還是會誠懇道歉。
「然後，我必須跟你坦白一件事。」顧易雲故意壓低了聲音，顯得他現在態度確實是十分誠懇認真。
他是故意的，這其中摻入了一點演技。誰叫人家是演員呢，演戲自然在行。
「我最近生了一場大病，病癒之後就失憶了，所以對借了你錢這回事，我完全不記得，當然，我不是懷疑你說的話的真實性，借了你的錢我是承認的。」雖然他沒見過三千萬，但是那張捐款單他看了，確實是三千萬來著，這數目上吻合，他猜測少年也不可能憑空生產出這麼多錢來著，所以必須是承認的，但他還是希望能不要這麼的毫無懸念，想要討個好，「只是，我現在確實沒有那麼大筆的錢還你……」
雖然顧易雲說這樣的話讓人有一種他在逃債的嫌疑，但是他的語氣實在是太誠懇了，帶點楚楚可憐，讓人不會懷疑他在撒謊。
雖然周霧歌的演技算不上爐火純青，但是扮演可憐的人物他是很在行的，他的演技老師不止一次稱讚他隨便說一句話就能讓人流出眼淚來。
只是可惜，如果對方是普通的人那還可以，但是現在他面對的人是司徒凜。
司徒凜何許人也？在認識司徒凜的人眼中，形容他的詞絕對脫不了「冷血」兩個字。
就連司徒凜的親生父親，也是這麼形容自己的兒子的。
所以，司徒凜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在顧易雲還沒把話說完的時候，就緩緩地吐出了一句：「拿孩子來還。」
明明是很平靜的一句話，聽來卻是生硬得毫無逆轉的餘地，硬是闖入了顧易雲的耳膜，把他所要說的話止住了，連他醞釀好的情緒，也一併地終止了。
所有計劃好的台詞都忘到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