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 文 / 丁白

    醫藥建設李睿想到緬甸多雨水，蚊蟲、毒蛇、瘴氣，讓人防不勝防，而每一擊都是致命的創傷。李睿就成立了一家製藥廠陸兆銘負責，還從百浪多息這種染料中提取出了磺胺這種藥。

    這是一種抗菌消炎藥，磺胺藥是一種很奇怪的藥物，它在試管中無法對鏈球菌產生作用，但在人體中卻能很有效的殺滅鏈球菌。

    李睿感覺只生產這一種藥太浪費了，而且這種藥現在還不能拿出來賣，所以，李睿打算在其中引入中藥的生產，以揚國粹。

    今之「中醫」稱謂，始於清末民初。其時，將外來的教育稱為西學，將自己的則稱為國學；將外來的醫學稱為西醫，將自己的醫學稱為國醫，後來亦稱中醫。

    1894年中日甲午之戰，中國大敗，全國震驚。作為近代中國革命和思想策源地的廣東，以康有為、梁啟等人為代表的資產階級改良派認為，中國的失敗乃敗於落後的政治體制和封建化。日本明治維新的成功，在於廢除了封建幕藩體制，走上了資本主義道路。當時的知識分子研究現，在醫學領域，日本明治維新的重要舉措是徹底廢棄了以中國傳統中醫藥學為主體的醫學體系，而改行西方醫學。於是，向日本學習，廢除中醫的運動開始作為富國強民的政治主張浮出水面。為了向日本學習，知識青年掀起了一股極盛的赴日留風潮.在早期赴日留學的人潮中，就有資產階級革命家、推翻滿清王朝的中國第一總統孫中山先生，而他學習的就是日本的西醫；也有「棄醫從」的諷刺小說家、雜大家魯迅先生，後者更是對自己先後所學領域中的「中醫」、「國學」斥之不已。

    事實上中藥的毒副作用比西藥小，而且做成中成藥之後，具有現成可用、適應急需、存貯方便、能隨身攜帶、省去了煎劑煎煮過程、消除了中藥煎劑服用時特有的異味和不良刺激等優點。據說，抗日戰爭台兒莊戰役時期，在中方軍隊的陣營裡，一支來自雲南的部隊讓人驚訝。他們頭戴法式鋼盔、腳踏剪刀口布鞋，作戰十分驍勇。他們身上還帶有一小瓶白色的粉末。這些戰士受了傷，不管傷勢如何，只要還能動，就不打繃帶、不坐擔架，只把這白色的粉末，吃一點，外敷一點，又上陣拚殺。滇軍將士們所用的白色粉末，就是被稱作療傷聖藥的曲煥章萬應百寶丹，後來人們又把它叫做雲南白藥。

    有鑒於此，對於中醫沒有太多研究的李睿，先想到的中藥就是大名鼎鼎的雲南白藥。雲南白藥是雲南著名的中成藥，由雲南民間醫生曲煥章於19o2年研製成功。對跌打損傷、創傷出血有很好的療效。雲南白藥由名貴藥材製成，具有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腫之功效。問世百年來，雲南白藥以其獨特、神奇的功效被譽為「中華瑰寶，傷科聖藥」，也由此成名於世、蜚聲海外。

    李宗在雲南一開始找到曲煥章的時候，曲煥章並不願意參與，甚至托說自己只是個鄉下醫生，不能等大之堂。

    曲煥章的妻子曲氏問道曲煥章，「為什麼人家來請你，你都不去呢？」

    曲煥章說道：「婦道人家，你懂什麼？人家是要拿我的方子去做買賣，賣了方子眼下是能賺一筆，可將來呢？」

    李宗隱隱約約聽到了曲煥章和妻子的談話，便說道：「曲大夫放心，我們東家不是要圖謀你的秘方，是希望和曲大夫你一起把這萬應百寶丹做大做強，不光全中國人的都知道，就是全世界，洋人那裡，也要豎大拇指。」

    「當真？」曲煥章心裡一動

    在當時，行醫並不是特比受人尊重的職業，李宗這番話還是很有誘惑力的，李宗又說道：「那是當然，我們東家說了，這國醫之術乃是國粹，西洋玩意兒固然好，但是自家的傳家寶也不能丟。我們東家還說了，如果曲大夫願意合作，曲大夫可以以這藥方入份子，以後每瓶萬應百寶丹上都印著曲大夫的畫像，每賣一瓶萬應百寶丹，都有曲大夫一份錢。」

    曲煥章還是有些猶豫，「如果拿到機器廠裡做這要，那不是做藥的人都知道藥方了？」

    李宗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東家說了，曲大夫合夥之後，這藥方不僅是曲大夫個人的，也是我們廠的，東家會用盡辦法幫曲大夫保密。比如，採購藥材全由曲大夫負責，草藥只用甲乙丙丁標記，而不列名字等等~~~」

    「好吧~~」曲煥章終於鬆了口，「我想去你們機器廠看看~！」

    振華醫藥公司的藥廠分兩部分，一部分製藥，一部分搞新特藥研製。生產磺胺的車間屬於藥廠的限制區，除了李睿、陸兆銘以及少數幾個工人之外，一般人被禁止進入。

    不過，曲煥章在裡面繞了一圈之後，覺得到處是玻璃器皿的提煉室索然無味，反倒覺得外面轟隆隆地機器很是新鮮

    曲煥章看見這麼大的製藥廠，樂的嘴都合不攏了。曲煥章祖傳秘方成了香餑餑，換了振華醫藥公司的兩成股份。

    只見各種草藥被送進破碎機打成顆粒，然後再用小型球磨機研磨成細微的粉末。這種效率比用銅碾子快了千百倍。看完了車間，李睿又帶他去看倉庫，上千平方米的庫房裡，藥材分門別類的晾曬烘乾之後擺放的整整齊齊，空氣裡都帶著淡淡的藥香味。

    曲煥章貪婪地呼吸了幾口之後笑道：「李少爺，這味道聞久了，都能百病不生。」

    李睿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做聲，旁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子冷冷的插嘴說道：「迷信，愚昧~！」

    曲煥章頓時變了臉，瞪著眼睛，厲聲問道：「誰在胡說八道？」

    年輕男子毫不客氣的道：「就是區區在下，聞聞草藥的味兒就能百病不生？那還要大夫和藥物幹嘛？」

    說話的人名叫伍連德，南洋華僑，1879年3月1o日出生於馬來亞檳榔嶼。1896年留學英

    英國劍橋大學意曼紐學院。1899－19o2年考入聖瑪麗醫院實習。19o4年在英國利物浦熱帶病學院、德國哈勒大學衛生學院及法國巴斯德研究所實習、研究。

    「朋友，說話可別太沖~！」曲煥章怒目圓睜，「中國人幾百年來都靠這種要治病~！」

    「醫療是一門嚴謹的科學，是要經過無數次實驗才能得出結論，你的這種草藥經過多少次實驗？」伍連德揶揄道

    李睿開始打著圓場，說道：「曲先生，說句不好聽的，你還別不服氣，你的金創藥是很靈驗，可是為什麼靈驗，你知道嗎？是哪幾味藥起了作用，你可知道？」

    曲煥章只能強壓不滿，梗著脖子搖了搖頭

    伍連德冷冷的說道：「所謂中醫毫無科學依據可言，能否治病全憑運氣，根本就不是一門科學。什麼陰陽五行、什麼熱性涼性，全是騙人的迷信。」.

    晚清時中醫的現狀也確實令人頭疼，使用藥材的理論則更是匪夷所思，治療肝病引起的肝腹水就用敲破的銅鼓皮，因為水腫又稱為「鼓脹」，所以用破鼓的皮就能壓服；水蛭會吸血，就認為把它曬乾了入藥能活血化瘀；蚯蚓在土壤鑽來鑽去，就認為它曬乾了入藥能夠通絡利尿；夫妻同飲一杯立春後的雨水，能治療不孕不育

    「你胡說~！」曲煥章舉起了拳頭

    「伍醫生，你也不要得理不饒人。」李睿也嚴厲說道：「古代的歐洲人一樣認為世界是水火土氣四元素組成，和中國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是一樣的，中世界的時候，歐洲人一樣認為通過放血和水蛭吸血可以治病。現在，我們再來看這段歷史，是不是一樣很迷信和愚昧？」

    伍連德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可是一種醫療方式或者是藥物的誕生是需要大量實驗數據積累來支撐的。」

    李睿說道：「中醫許多秘方之所以能夠一代代傳下來，正是因為千百年來在實際運用中被證明了有效，難道幾百年的數據積累還不夠？哪種西藥有這麼長的實驗時間？」

    伍連德沉默不語

    李睿繼續說道：「祖宗留下的東西精華和糟粕都有，後人必須懂得辨認，哪些是精華哪些是糟粕，怎麼辨認呢？只有不停的實驗，拿出真憑實據來，不能祖宗說什麼就是什麼，真金不怕火煉，精華通過試驗越證明它的珍貴。西洋醫學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也是從半巫半醫展過來，傳統的西洋醫學和國醫學沒什麼兩樣，都是糟粕和精華並存。找出國醫學的精華揚光大，徹底拋棄其的糟粕，總結出規律，以科學的方法和手段重新構建醫理論，如果做到這些，你們這些醫生就真的是功德無量了」

    伍連德若有所思，不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著怒氣沖沖的曲煥章和半信半疑的伍連德，李睿只能竭盡全力去糅合這兩股力量，隨後，李睿又並聘請了幾位著名中醫師來擔任坐堂醫師，希望通過眾人的努力，使得古老的中醫能夠從此擺脫巫術的困擾浴火重生，成為祖國醫學寶庫最耀眼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