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穿越之指染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文 / 絲慕

    翌日。

    午後剛下過一場大雪,窗外紅牆綠瓦皆蓋上了一片雪白,入目滿是蒼茫的景象。

    屋外的雪積得厚了,姜凝醉倚在窗邊,耳畔依稀能聽見韶華殿那邊傳來的熱鬧聲響,大概是柳浣雪正帶著小世子在打著雪仗,小世子歡樂的嬉笑聲時不時傳進耳裡,也算是為這個閒悶的午後帶來了一絲生氣。

    當綠荷第三次匆匆進殿的時候,姜凝醉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並不作聲。

    「娘娘,」綠荷的臉上因著來回的跑動而一片緋紅,她喘了喘氣,扁著嘴想哭。「長公主讓您今晚去鳳儀宮用膳。」

    顏漪嵐的三次懿旨如出一轍,姜凝醉仿若未聞,半晌,才漠然道:「替我謝過長公主的好意。」

    嗯?就這樣?

    綠荷撓了撓頭,雖說對姜凝醉忠心耿耿是不假,但是若要說起聰明來,始終還是差了青芙和赤竺一大截。「娘娘,那咱們是去還是不去?」

    姜凝醉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看著一臉不解的綠荷眨了眨眼,冷淡道:「不去。」

    「娘娘,」綠荷的聲音嗡嗡地,細細聽上去,才發現她作勢就要哭出聲來。「長公主說了,若是娘娘您不去,那麼必定是奴婢辦事不周,定要重重打奴婢幾大板子。」

    姜凝醉:「」

    瞧見姜凝醉毫無反應,綠荷作勢張嘴就要哭出來,不料突然聽得內官在殿外一聲報:「太子駕到。」

    內官的聲音尖利高揚,姜凝醉合上了書,她起身剛想要吩咐綠荷抹乾眼淚,不想那小丫頭已經拿著袖子胡亂擦拭過,轉身走到了大殿門口去恭迎。

    顏君堯走進大殿的時候,週身還散著殿外冰天雪地的冷意,姜凝醉摸不準顏君堯此番前來的目的,她默不作聲地走上前,行禮道:「太子。」

    「不必多禮。」顏君堯示意姜凝醉起來,他邊往殿內走去,邊伸手解著披風,道:「我正巧與太尉一行人商議完政事,所以順道過來看看你。」話語間,顏君堯已經自行坐到了椅塌上,瞧見姜凝醉仍舊乾站著,不覺好笑地衝她招了招手,「過來坐。」

    顏君堯的笑容儒溫柔,一如姜凝醉最初見到他時那般,可惜同樣的一張笑臉,經過許多事情之後,帶給她的感受也再不相同。

    姜凝醉依言坐下,默不作聲地喝著赤竺端上來的熱茶,等著顏君堯先行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大抵從顏君堯踏進昭翎殿的那一刻開始,姜凝醉就已經下定了結論,料想他必定不止是單單來看她這麼簡單。

    按捺著沉默的氣氛,顏君堯一手端著茶杯,另一隻手輕刮著杯壁,打破沉默道:「昨日你前去探望皇姐,皇姐的傷勢如何?」

    顏君堯的話問得平常,仿若一般的話家常,姜凝醉深望了顏君堯一眼,答道:「太醫說長公主的傷並無大礙。」

    「那就好。」顏君堯寬慰地笑了笑,話鋒一轉,道:「我命趙航前去查明刺客一事,可是查了一夜,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凝醉,你信麼?」

    姜凝醉在腦子裡兀自沉思了好一陣子,才想起趙航即是那夜的御林軍統領。「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不懂亦是無權干涉,所以恐怕不能為太子分憂。」

    說話永遠透著得體和疏遠,什麼話經由姜凝醉的嘴裡說出來都是淡淡的,不夾雜任何的情緒和表情。想著,顏君堯的胸口不禁地生出一陣氣悶,可是轉瞬看著姜凝醉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龐,又不知該如何發作。

    顏君堯的聲音冷了冷,彷彿是為了掩飾這一刻面對姜凝醉時的不知所措,刻意裝作生硬的語調。「昨夜趙航來東宮稟告之前,曾去了皇姐的鳳儀宮,那時你應該也在場,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我並不知情。」姜凝醉說的倒是實話,因此也沒有任何躲閃,直視著顏君堯詢問的目光望去。「也從未在鳳儀宮見過趙航。」

    姜凝醉的說法自然不能令顏君堯信服,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嘲弄的神情,很快又隱了下去。「凝醉,你何時也學會了對我撒謊?」

    顏君堯的話讓姜凝醉不自覺地想起從前那個怯弱溫順的太子妃,她低頭抿了一口茶,淡淡笑道:「其實不論我撒謊與否,就算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太子恐怕也不會相信我的話吧?」

    握住茶杯的手一頓,似乎是被姜凝醉的話刺中心事,顏君堯猛地抬頭看向姜凝醉,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們的立場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相同,因為追隨的利益有所衝突,所以不論太子妃如何想方設法的討好,顏君堯也不會對她生出半點信任。他們之間似乎一開始就注定了,只會有永無止境的試探和猜疑,再難賦予真心。

    姜凝醉突然在這一刻,慢慢瞭解了太子妃的無奈和悲哀,或許,這又何嘗不是顏君堯的遺憾。

    「凝醉」

    姜凝醉的眼裡閃爍著清明的目光,猶如一面清澈平靜的湖水,任何的心思在她的眼裡都無處可藏。這樣的目光讓顏君堯一陣心慌,他不假思索地喚了姜凝醉一聲,卻見她自行站起了身。

    「時辰不早了,我答應了去鳳儀宮陪長公主用晚膳。」姜凝醉說著,偏頭看著顏君堯,笑得優而清冷。「太子要一起去麼?」

    姜凝醉的笑容看得顏君堯一陣恍惚,他拂了拂衣袖,也不知是為了掩飾這一刻的洋相還是出自真心的不悅,擺手道:「不必了。」

    出了昭翎殿,綠荷立即湊上前來,眉開眼笑地衝著姜凝醉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道:「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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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姜凝醉一怔,隨即明白綠荷說的是剛才顏漪嵐要體罰她一事,不禁有些好笑,道:「你不必謝我。」她不過也只是在顏漪嵐和顏君堯之間做了一個權衡比較而已,然後,她選擇了前者。

    比起顏君堯的百般試探和猜疑,或許顏漪嵐帶給她的那些厭惡,也開始顯得無關痛癢起來。

    姜凝醉領著綠荷來到棲鸞殿的時候,殿內一片昏暗,看見來人是姜凝醉,守在門外的宮女也並不詢問,單單衝著姜凝醉行了個禮。

    此時不過酉時,恰好是一天之內宮裡最熱鬧的時候,而棲鸞殿不僅燭光昏暗,裡面也未曾聽見半點響聲。猜測著或許顏漪嵐已經睡去,姜凝醉在殿外遲疑好一陣子,才命綠荷候在殿外,自己獨自一人進了大殿。

    香爐裡的熏香混合著一陣藥香吸入肺腑,姜凝醉向著唯一點燈的內殿走去,剛轉過屏風,她的視線猶如觸了電般的移開,連呼吸也不由地滯了滯。

    顏漪嵐正半倚在軟榻之上,她的右肩處的衣衫褪下,露出半邊雪白的香肩,膚如凝脂般剔透,優美精緻的鎖骨宛若一片展翅待飛的蝶翼,美不勝收。若不是鎖骨下面那道箭傷隨著呼吸猙獰的起伏,這一處景致當真是美得無可挑剔的。

    碧鳶小心翼翼地替顏漪嵐上著藥,察覺到姜凝醉的到來,也只是點頭示意,手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姜凝醉的視線胡亂地擱置在屏風上,可惜剛剛入目的那處景致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裡,不論如何也甩脫不開,心裡像是被什麼狠狠衝撞,連心跳也不再受自己的控制。

    「噗嗤。」姜凝醉的反應引得顏漪嵐嗤笑起來,連肩口疼入心骨的痛楚也不再那麼難捱。「你在躲什麼?」

    說來也奇怪,姜凝醉在國外的那幾年,每到夏日,街頭上到處都充斥著穿著暴露性感的年輕女性,見得多了,自然也就不足為奇。可是不知怎麼地,竟然會在見到顏漪嵐的時候,這樣的不知所措。

    姜凝醉淡道:「我無心冒犯。」

    「現在倒是會害羞了?」顏漪嵐的話慢慢悠悠地,她的尾音微微上揚,慵懶的嗓音在這一刻聽起來尤為的戲謔。「以前你可沒少靠在本宮的肩頭哭。」

    姜凝醉的呼吸一滯,她抬起頭,目光不期然地與顏漪嵐的眼睛撞在一起。

    電光火石間,心猿意馬。

    顏漪嵐那雙漆如點墨的眼眸似乎帶了燙人的溫度,焚燒著身邊的所有東西,那種灼熱感,似乎能一路蔓延進姜凝醉的心間,燒燬她的一切。

    壓下心頭怪異而陌生的感受,姜凝醉微微蹙眉,揶揄道:「命都只剩半條了,長公主還有心情說笑?」

    姜凝醉的話引得顏漪嵐一陣輕咳,她勾起嘴角,笑得一派妖冶,道:「也許這是在暗示著,本宮要取笑你到死的那一天。」

    明明痛的嘴唇都白了,仍舊改不了戲謔姜凝醉的習慣。想著,姜凝醉不再理會顏漪嵐的說笑,低頭審視著顏漪嵐肩頭那道入骨的傷痕,如若那日不是顏漪嵐擋在她的身前,那麼這一道傷口如今必定會長在自己的身上。那麼深,一定是極疼的。

    察覺姜凝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傷處上,那裡面漾著的目光複雜難明,像是淡漠又像是愧疚。顏漪嵐剛想要出聲,偏頭卻看見一直候在殿外的宮女快步走進來,她的步伐又急又亂,似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殿下、殿下,不好了。」宮女一邊說,一邊走到屏風前,大氣都不敢喘,直接說道:「吳王在鳳儀宮外求見。」

    顏漪嵐聞言,妖嬈的臉上拂過一絲冰冷,如墨似染的眸子裡轉瞬變得深邃而冷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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