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姨娘 庶妹 文 / 獨孤晚玥
5。姨娘庶妹
應付了宮宴，月靈婼拖著疲累的身軀登上馬車。馬車一晃一晃，險些將月靈婼搖睡過去。忽然，馬車止步了，一道哭泣的女聲傳來：「老爺、夫人，請聽奴婢一言。」
路上並未有第二輛馬車，顯然，這人是針對著月家來的。這哭泣之聲將月靈婼驚醒，月靈婼掀開車簾，看見一名三十來歲的婦女和一十五六歲少女跪在馬車前。婦女在抹眼淚，少女則是目光發亮的盯著馬車。
那婦人看見馬車簾掀起，便開始磕頭，嘴裡吐出幾個字：「奴婢叩見老爺、夫人、大小姐。」
月靈婼疑惑的看著那磕頭的婦人，轉過頭便見明伶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明白了什麼。又看看月卿釋，月卿釋則是閉目假寐，似乎沒聽見什麼，如此，月靈婼便明白過來了。月靈婼看向婦人以及婦人身邊的少女，道：「起來吧，有事便說。」
「謝大小姐，謝老爺，謝夫人。」婦人謝恩後被少女扶起來。不得不說，婦人三十來歲身材卻是保養的極好，似乎嬌弱的走幾步便會喘氣不止，如今清淚兩行的模樣更是我見猶憐。婦人緩緩開口，帶著一種埋怨的口氣：「老爺，您不認識奴婢了麼，奴婢孀兒啊。」
月靈婼一聽這話，渾身發起了雞皮疙瘩，拜託，大嬸，咱正室還在這兒呢。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正室的感受，不要用這種埋怨的口氣啊。
月靈婼清冽的說：「你……」略微停頓後：「你能不能把事情說清楚，這裡是馬路，還等著回去就寢呢。你不睏，爹爹娘親已經困了。」
「……是，奴婢……」那自稱孀兒的人剛開口，就被打斷。
「不用說了，跟著回府吧。」月卿釋已經睜開眼，變得陌生。
月靈婼聽到這聲音後轉過頭看向月卿釋，此刻的月卿釋變得陌生，月靈婼不敢認。而明伶滿臉蒼白，眸中帶著深深的痛和震驚還有失望。
月靈婼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既然父親這麼說了，那你們便跟上回府吧。月府離這兒不過百餘步，你們走過去吧。」
若是月卿釋還要讓那母女上馬車同回的話，月靈婼保證在她們回府後會在兩年內將她們一個一個剷除。不過還好，月卿釋又開始假寐，並沒有再說些什麼。月靈婼放下車簾，馬車又開始動了。
府內大廳，家丁丫鬟都通知叫了出來，月卿釋坐在主位，明伶坐在旁邊，月靈婼懶散的坐在左下側，而那對母女則是坐在右側。
「夏挽孀從今日起便是府內姨娘，身旁的是二小姐月靈雪。」月卿釋乾脆利落，吩咐了這麼一句便是確定了夏挽孀的地位。
夏挽孀和月靈雪眸中閃過一絲得意，卻很快隱匿。不過一直關注著她們的月靈婼卻是發現了。月靈婼並沒有說什麼，端起茶杯遮住半張臉。
「奴婢多謝老爺，多謝夫人，多謝大小姐。雪兒，快點給老爺，夫人、大小姐道謝。」夏挽孀似乎有些激動，不過七分假三分真罷了。
月靈雪很聽話的起身，福身：「多謝父親、母親、大姐姐。」
月靈婼知道按照大戶人家的意思，主母要在妾室前給個下馬威，所以月靈婼很放心的坐在一旁看戲。
明伶有意晾著行禮的月靈雪，搶在月卿釋前怒道：「夏姨娘，請注意你的身份。月靈雪是小姐，而你是姨娘，連平妻都算不上，也好稱呼小姐閨名麼。」
月卿釋臉色也明顯陰沉下來，夏挽孀連忙下跪道：「是奴婢逾矩了，請夫人責罰。」
「罷了，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在外多年不懂規矩。便罰抄女則5遍，明日一早交上來，何時抄好何時用早膳。」明伶見有了效果，也就收了：「二小姐起來吧，你就住在婼兒隔壁，翠音閣。至於夏姨娘，就住在孀綰苑。今兒已經晚了，都回去休息吧。」
「謝夫人，奴婢一定交上。」夏姨娘蒼白了臉，本以為月卿釋會幫著自己，哪想到月卿釋由著明伶做主。
對於明伶的處理月靈婼還算滿意，起身對著月卿釋和明伶福了福身：「女兒告退。」
便不再理會一旁的夏姨娘和月靈雪，一步一步緩緩離開，高傲的背影襯上那潔白的裙子，猶如仙女下凡塵，叫旁的家丁看呆了。只見月靈婼行了約莫百十步，傳出那清冷的聲音：「二妹是想睡在大廳麼？」
不等人回答，又走動起來，月靈雪咬了咬唇，看了看夏姨娘，夏姨娘蒼白的臉色並沒有恢復，微不著跡的點了點頭。月靈雪福身道：「女兒告退。」
說罷，便追著月靈婼去了。看著越走越安靜的道路，月靈雪有些被嚇到，不過好歹也是市井裡混大的，看著高傲的月靈婼，月靈雪不甘示弱，也壯著膽子跟在月靈婼身後。
眼前一間規格不大的院子和旁邊那華麗的院子形成對比，月靈婼冷冷的看著月靈雪：「翠音閣以前沒人住，所以看起來比較荒涼，裡面還是能睡的。明兒我去管家那兒給你撥庶出小姐的份例。今兒晚上你將就將就，明日午後你要跟著我學禮儀，市井長大不懂禮儀日後如何跟著爹爹去應酬。」
「是，大姐姐。」月靈雪表面一副恭敬的樣子，但是眸中未影藏的怨恨出賣了她。
月靈婼無聲笑笑：「禮儀比較難學，若不是我自小的基礎，到如今也做不得這麼好。你如今開始學，若是沒上心不學個三年五載難成樣子。」
「知道了，明日妹妹便與姐姐學習，除了請安絕不出院門。」月靈雪心中暗道：竟嘲諷我是市井裡長大的，比不得你身嬌肉貴的千金大小姐，如今我回來了，父親定是會覺得虧欠於我，自然會與我熟絡，日後
我定要將你踩在腳下。
月靈婼瞭然，抬手將發間那只鏤空蝴蝶金步搖拿下，戴入月靈雪的髮髻中。道：「也不是我不讓你享福，如今將軍府內你也是一份子，你是二小姐，不能上不得檯面，若是日後嫁與皇商或高官庶子你也不甘心啊。」
「是，妹妹謹記姐姐教誨。」說罷，手便覆上髮髻上的步搖，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
月靈婼擺了擺手：「嗯，那就進去吧，我回去了。」
說罷，月靈婼便回了自己的月明閣。
翌日
旭日東昇，月明閣已經開始鬧騰了，鬧騰？對，月靈婼已經起床正在鍛煉身體。而且，整個院子的丫鬟婆子也跟著鍛煉，聲音就稍微大了一點點，也就隔壁的翠音閣會受擾一點而已。
半個時辰後，月靈婼開始用膳，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突然發現，府裡多了兩口子，又是一筆開銷，便對月鑫道：「嗯，我這裡是三菜一粥，爹爹娘親那裡是五菜一粥，那麼夏姨娘就兩菜一粥，二姑娘同例。如今府裡要省錢，免得日後爹爹不夠銀子打點。嗯，還有午膳爹爹娘親那兒是六菜一湯，三葷三素，那麼夏姨娘那裡就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二姑娘同理。晚膳也一樣，減掉兩個菜。」
「是，大小姐。可是，二小姐，不，二姑娘不會鬧麼？」月鑫略有擔憂。
月靈婼明白月鑫的話，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夏姨娘是個聰明人，不會讓月靈雪鬧的。即使鬧了，我也有法子讓她吃苦頭。」
果然，月靈雪起來用膳的時候發現不過兩菜一粥便臉黑了，連吃都沒有吃就去了孀綰苑。
一進門，月靈雪便鬧了起來：「娘，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早膳才兩菜一粥，連我們以前吃的都比他們的好，這不是存心的麼。嗚嗚~~~~」
「雪兒不要哭了。娘也是兩菜一粥，這不過是她們的下馬威，你若是這個時候過去鬧，吃苦的鐵定是自個兒，乖，忍過這陣子就好了。」夏姨娘臉色也不好，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安慰著月靈雪，眸中帶著一絲的陰狠。
等月靈雪收拾了心思回到翠音閣的時候月靈婼已經在那兒等著了，看到月靈雪紅著眼眶回來，月靈婼就已經知道月靈雪去過了孀綰苑。放下茶盞：「你怎的才回來，叫我好等。」
「讓姐姐久等了，是妹妹的不是。」月靈雪看著院子裡的陣仗，欠身道歉。
月靈婼有意晾著月靈雪：「你知道就好，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久？」
「回姐姐話，妹妹去給母親請安了。」月靈雪知道不能說去了孀綰苑，不然月靈婼就有了罰自己的借口。
月靈婼故作驚訝：「是麼？那我怎麼沒看見你，我剛剛才從娘親那兒回來。」
「這……興許是妹妹去的時候和姐姐岔開了吧。」月靈雪實在想不到應該怎麼應對，也虧的反應快，不然月靈婼也真的打算「好好」問一問了。
月靈婼看著已經額頭冒細汗的月靈雪道：「起來吧，瞧我這性子，沒叫你起來便問你話了，你莫要怪我。」
「怎會，妹妹自然不會怪姐姐。」月靈雪咬牙切齒。
月靈婼指了指一旁的丫鬟婆子：「這幾個丫鬟婆子是你的。依照府裡庶出小姐的份例，你有兩個丫鬟兩個粗使婆子。這四個聽說是昨兒個夏姨娘特地求了爹爹去，自己為你挑的。」月靈婼對著那丫鬟婆子道：「你們去給二姑娘認識認識。」
「奴婢琴見過二小姐。」首先開口的是瓜子臉的粉衣丫鬟，圓溜溜的大眼睛裡裝了不少看不清楚的東西。
「奴婢鴛見過二姑娘。」再是翠衣的丫鬟。
「老奴柳媽。」「老奴王媽。」
府裡的老人也屬她們二人最精明，而且都是明伶的心腹，只是平常都不用，也沒人知道這兩個婆子是明伶的陪嫁嬤嬤。
月靈雪見只有一丫鬟尊稱自己二小姐，剩下三人，一個太嫩，兩個倚老賣老。火氣莫名就上來了，正要開口罵道，卻瞄見月靈婼戲謔的眼神，轉臉一笑，對著月靈婼道：「謝過大姐姐親自過來了。」
「無礙，王媽和柳媽以前是伺候老太太的，老太太西去後便也一直伺候著爹爹，如今爹爹把兩位媽媽送過來也是為你好。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也不用麻煩到我的院子裡來了，直接問王媽和柳媽就好。」月靈婼不動聲色的就講完了要說的，起身拍了拍裙子：「午膳後我會過來叫你禮儀，晚上會有老師來教你下棋，明兒早上開始琴師也會來教你練琴，至於寫字畫畫，便留在沐休那日你再練習。」
「是，恭送大姐姐。」
見月靈婼走了後，月靈雪便找了理由打發了丫鬟婆子去幹活了，月靈雪越想越生氣，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許久不曾傳來什麼聲音。
ps——場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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