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魚唇的人類跪下吧（七） 文 / 帝王攻太子
#貓咪日記#
x年x月x日
如果不是因為忙著救金木這個笨蛋，老子怎麼可能被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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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到了十二月下旬的時候，因為臨近新的一年，所以每個人心裡都有一種熱切的期盼，在這種心情中，大家都會將家中打掃的乾乾淨淨，有些人家甚至還會在門前上方懸掛一根繩子，象徵著驅逐鬼怪。
因為自己的身世，每到這個時候，金木都只是會默默看著別人家門前懸掛的繩子，然後一個人回家將房間打掃乾淨。
雖然英總是會邀請自己去他家，但金木總是微笑著拒絕。他明白英的好意，英的父母對他也很好，可是他明白，自己並不是英的家人，英一家人和樂融融打掃屋子的景象，總會讓他忍不住想到了小時候和母親相依為命，清貧卻開心的日子，最後想到如今的孤單一人。
可是今年卻不同，他有了新的家人，阿然。
「阿然，你看這邊的玻璃抹的乾淨麼？」
擼著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手裡還拿著一塊抹布的金木扭過頭唇角帶笑地問，很明顯，他剛剛在抹窗戶。
尾巴上被用繩子綁著雞毛撣子的卓一然轉過頭，只瞄了一眼就不感興趣地丟了兩個字。
「很好。」
然後又邁著慢悠悠的步子不急不快的在房間走動，偶爾拿尾巴上的撣子掃掃。
如果不是金木非得把他從睡眠中吵醒，打掃這兩個字根本就不存在與卓一然的字典上好麼。其實很久以前卓一然對自己的豬窩還是有過心虛要不要打掃的猶豫心情的，只是自從去了流星街再回來，這種心虛就已經被卓一然吃了。
可惜，就算是卓一然這種興致缺缺的態度也不能影響金木的心情，將卓一然弄醒的他甚至還蹲下身子在卓一然尾巴上綁了根雞毛撣子。
他一邊回過頭繼續抹另一塊窗戶玻璃，一邊念叨著要準備的東西。
「屠蘇酒阿然有沒有喝過，裡面放了藥草呢，還有黑豆，蕎麥面，對了，還有砂糖芋艿……」說這些話的時候，金木已經將窗戶擦乾淨了，他看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輪廓，語速漸漸慢了下來。
很久沒有這種喜悅了，自從母親死後被姨母收養，一直到後來因為某些原因不再住在姨母家裡，這種期待著新年來臨的心情，似乎很久沒出現了。
玻璃裡那只能看清隱約輪廓的臉上，似乎微微揚起了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帶著輪廓主人一貫的溫柔，卻比平時多了一股喜悅。
等到了晚上，卓一然站在浴室門口，頂著一副死魚眼看著浴室裡的人。
拿了把小椅子，穿著短袖短褲的金木歪頭。
「阿然你怎麼不進來？」
卓一然：……
「你這是在幹什麼？」如果還是人類外貌，只怕就能看見卓一然嘴角抽搐。
「哈欠！」金木打了個噴嚏，然後眼巴巴地看著卓一然，「阿然不進來麼，這樣敞著門我感覺有點冷呢。」
卓一然默默扭頭看了眼緊閉的窗戶：……
幾分鐘後，黑貓被揉出來的泡沫給裹成了一團泡沫球，沐浴露的清香在浴室這個小空間內散開。
「怎麼想起給我洗澡了？」
雖然一開始力道有些重，但是卓一然可以開口說出來，所以現在金木的力道已經調整到合適的程度上了，卓一然覺得感覺不錯也就乾脆享受起來。
「剛剛把阿然抱回家的時候不太適合洗澡，」金木低頭認真地給自家貓洗澡，「後來的話，發現阿然學會了自己洗澡。」
再加上他從電腦上查到的資料，總是說貓和狗不同，更加**，他就沒有想過了。
抬手拿下掛在牆壁上的灑花，金木試了下水溫後就開始沖掉黑貓身上的泡沫。
「其實給阿然洗澡也只是剛剛有的想法啦。」
金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明阿然只是一隻貓，他卻有種和人類相處的感覺，自從阿然在自己面前講人話後，這種感覺就更加強了，所以給阿然洗澡的時候，金木心裡總有種不好意思的感覺。
出了浴室，金木拿來吹風機吹乾黑貓身上的水，最後吹著吹著，他忍不住倒在床上笑了起來。
「哈哈，阿然你的毛，噗哈哈哈！」
埋在床單裡的男生肩膀聳動，明顯樂不可支，等他翻過身後，就能看見眉眼彎彎的笑顏。
因為貓毛蓬鬆而像一個球的卓一然簡直無語。
「下不為例。」
「噗。」
除夕夜。
穿著一身和服的金木從廚房裡端來蕎麥麵條，而坐在沙發上的卓一然脖子上多了一個領結，那是金木給他戴上的。
一人一貓坐在電視機前，邊吃蕎麥面邊看電視裡的節目。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最後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鐺——」
「鐺——」
隱約的鐘聲伴隨著零點的到來響起，每一下敲擊的鐘聲尾音還在空氣中盤旋的時候，下一聲就又在人們耳邊響起，一直到第一百零八下鐘聲的尾音消
消散在空氣中，那肅穆的鐘聲才停止。
「新年快樂。」
金木雙手合十，輕聲道。
柔軟的貓尾搭上他的手腕，還有帶著輕笑的回應。
「新年快樂，金木。」
將阿然抱進懷中，金木穿著木屐離開房間，朝寺廟的方向走去。
等他來到寺廟的時候，就發現站在廟口朝四周張望的好友。
「英！」
聽到金木聲音的永近朝聽到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在發現好友時雙眼一亮，「金木！」等金木走進了，他才將注意力放到他懷中。
「咦，這就是金木你說的阿然麼？」
「是的，」金木抬起黑貓的前爪晃了晃表示向永近打招呼，「阿然，這是我的好友，永進英良。」
懷中的黑貓抬起頭看了永近一眼，又看了眼金木，最後閉眼假寐。
永近抬手搭在金木肩膀上，頭頂烏云：「金木，我覺得我能體會你的心情了。」
那種看笨蛋的眼神qaq
雖然此時是午夜，但很多人都朝寺廟趕來參加參拜，所以此時寺廟裡十分熱鬧，偶爾還會有不知是那裡放的煙花在天幕下綻放。
彎腰將黑貓放至地上，金木踏進參拜的屋內，卓一然跟著走進去，金眸安靜地看著男生上完香後雙膝跪在蒲團上，恭敬禮拜，雖然看不到男生的表情，但一定是肅穆的。
英跪在金木旁邊，和好友一起跪拜許願。
等金木重新將阿然抱進懷中邁腳離開時，正好和一個熟人碰面。
「黑子君，新年好。」
「新年好，金木君，」黑子微微彎腰，然後抬頭看他，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眼神柔和，「金木君送的年賀狀很漂亮。」
「黑……黑黑黑、黑子哲也？！」站在金木旁邊的永近瞪大眼，然後立刻撲了上去。
「偶像！求簽名！」
「咦？」黑子眼睛微微睜大，有些不知道怎麼回應，幸好一隻手從他身後伸出來擋住了永近看到偶像飛撲過來的身體。
「黑子，你剛剛怎麼不躲開？」最先擋住永近的人膚色微黑，身材高大，眉頭一皺的時候有種迫人的氣勢。
因為身高原因，黑子不得不稍仰起頭才能和對方對視。
「因為太過驚訝才忘了躲避了，剛剛多謝火神君了，其他人還沒來麼？」
永近此時已經完全反應不過來了，大腦裡只有『偶像』兩個字飄來飄去，而且還見到不止一個偶像，啊，感覺好幸福。
金木扶額，簡直不想去看好友犯蠢，卻不得不開口，「剛剛真的抱歉，黑子君，永近太激動了。」
「沒什麼。」黑子搖頭，目光看向永近，「永近君？」
「嗨！」永近立馬站直身體。
「因為是來參拜，所以我身上並沒有帶紙筆，簽名的事情可以下一次麼？」
被偶像這麼溫和對待，永近臉紅了，「可可可可可——可以！」
解決完粉絲的問題，黑子最後看向金木懷中的黑貓。
「然君，新年好。」
「喵。」新年好。
因為上一次的事情，卓一然後來才知道原來金木和黑子成為了不錯的朋友，雖然兩個人愛好不同，讀的學校也不同。
兩方人最後在參拜門口道別，永近完全就是飄著離開的，對他來說，今晚的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等下！」腦中光亮一閃，永近雙手搭在好友肩膀上，面色嚴肅，「金木你是什麼時候和黑子君認識的？」
「欸？」金木反而不解了，「那一次是黑子君我才沒有被掉下來的鋼筋砸中，當時英不是也在麼？」
「……」永近默默流淚，當時只顧得擔心金木，發現有人救了他，才鬆了口氣就被人流沖走，他根本就不知道原來救了金木的就是自己的偶像。
眼角視線不經意間瞄到一個從金木背後走過的人，永近愣了下，「金木，我看到一隻和你家阿然長得好像的貓了。」
原本閉眼睡覺的黑貓耳尖一動，睜開金眸。
金木好奇地朝英指的地方看，那人似乎是聽到永近的話，也在這個時候回過身，坐在他肩膀上的黑貓和那人同時回身。
「啊——！」
驚叫聲驟然響起，原本有序的人流突然就亂了。
等到金木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和永近走散了，剛剛看見的那個人和那隻貓早就不見了人影。
「發生……什麼了……？」
金木茫然。
「待在這裡不要亂動，金木。」
「阿然？」金木低頭，卻發現那雙金眸色彩暗沉，有一種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遲疑著點頭，阿然下一秒就從他懷中跳出來，只是一會就消失在人流中。
在金木視線中除了慌亂的人群就沒有其他了，但是卓一然卻能看到半空中撕開了一道口子，被白色骨質類覆蓋住臉的生物從那道口子
裡鑽了出來，然後又一隻跟在了後面，好像無窮無盡一般從那道口子裡湧出。
因為對現世的留戀不捨或其他原因而墮落的靈魂就會變為虛，胸口的空洞代表內心的空虛，為了填補這種空虛需要不停地進食靈魂，若是到了現世，則有可能去攻擊生前最愛的人。
從浦原喜助那試探得來的資料在卓一然腦中閃過，他微微一躍，跳至一根樹枝上，將任務面板打開。
因為這個任務，當時卓一然又返回去找到那家雜貨鋪，雖然浦原喜助和夜一對他的來歷很警惕，但是這些卻只是試探幾下就告訴了他，說明這些資料對於死神來說並不是什麼隱秘。
也正是因為這樣，卓一然很清楚，這種虛大規模來到現世的情況很不正常。
金眸半瞇，黑貓身影隨即從樹上消失。
管他正不正常，這種情況，對他的任務有利。
而這個時候，金木正焦急地等在原處，想要離開找英和阿然卻又怕阿然回來找他卻看不見人，直到他看到不遠處一個女人神情痛苦的靠在牆上。
身體隱疾突發？金木腦海閃過這個想法，在大腦還沒決定的時候身體已經自發跑了過去想要幫助對方。等到他漸漸跑近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不，不對！
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靠在牆上，臉上的痛苦也不像是疾病突發，更像是……更像是……
有什麼掐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在了牆上！
金木瞪大眼，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在腦海中，他就覺得視線一晃，隱約有什麼東西出現眼前。
白色骨質面具，巨大的身體……
這是什麼……
金木慌亂退後，卻似乎看見那張面具轉向自己，然後猛然撲了過來。
救命！
聲音卡在喉嚨無法出來，金木慌忙間一滾，然後速度爬起想要逃離，卻看到那個模模糊糊的巨大身影已經擋在了面前。
「趴下！」
熟悉的聲音讓金木連思考都沒有就跟著照做，有什麼從自己臉龐拂過，帶來一陣涼風。
就好像做夢一樣，那個模糊的巨大身影消散在面前，漸漸露出身影後的黑貓，那雙金色瞳孔已經豎成了一條直線。
「阿……」
「轟——」
巨紅色光束吞沒了黑貓，直直衝向天際，消失在那道口子。
那一瞬間，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被那道光束充斥成鮮紅色。
看不見虛的人類因為莫名出現的傷害而慌亂逃離，沒有人注意到有一個男生跪倒在地上，像是徒勞一般伸出手想要阻止什麼，卻不知道淚水跟隨絕望從眼眶滑落。
「啊啊啊啊——！」
不要……
阿然，不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