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90.第490章 桂花山藥 文 / 紫煙沉
如今杏娘又有了身孕,被發現身份,並不是什麼好事。()
畢竟是德妃留下的女兒,她這個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主意。
白蒹葭抿了抿唇,道;「是我做事欠考慮了……」
當初留下凌絕塵就是她最欠考慮的事情!
幽幽的盯了一眼凌絕塵,白蒹葭垂下頭,命根子在別人手裡,也由不得她不低頭,不過這大半個月來日月兼程,她卻不由想起一對兒女來,一時又是慎之皺著的眉眼,一時又是離兒扁著的的櫻紅小嘴,只覺得身子跟心肝兒簡直被人劈成了兩半,身子留在這裡,靈魂卻早已經飄飄忽忽的飄到千里之外的秋水村去了,幾人將事情商議已定,抬頭卻見她呆呆的坐在那裡,表情一片空茫,又是可憐,抬頭眼看天色不早了,就聽著外頭傳來丫頭的聲音,「老爺,請用膳了。」
走到窗邊,卻見太陽當空,原來已經是中午了。
白三思這幾日在養病,飯都是在屋中吃的,當下便道;「你去停雲架備著。多備一份桂花山藥。」
那丫頭應了一聲,便退走了。
那停雲架其實是一處紫籐花架,京城中流行種植紫籐花做成花架,建成架子,然後將那紫籐花芽攀附在上,令其攀援生長,數月便可成花架,待得春暖花開之時,卻是綠葉如茵,紫花垂枝,往哪花架裡一座,當真是俗氣頓消,如臨仙境。
紫籐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香風留美人。
那花架正中擺著一處略高大些的樹樁,旁邊卻有幾個小木樁充作凳子,幾人各自坐了。
不一時丫頭便送了東西上來。
份量都不算多,倒是大半都是一些常見的家常菜,家常的土豆泥,蓑衣黃瓜,香菇菜心,還有最為常見的糖醋白菜。
一份佛手素齋湯。
倒是一份桂花山藥比較少見,切成小塊的山藥晶瑩剔透如上等的美玉,澆上了上好的桂花醬,那桂花醬顏色淺淡,宛如流質的黃金一樣,上面點綴著點點桂花,更是增加了幾分秀美之氣。
因為白三思有病在身的緣故,這菜大多都上的比較清淡,白家又素來講究養生,在家裡都是四菜一湯的多,還是見白蒹葭回來,才多加了一份她以前最喜歡的桂花山藥。
卻聽著那白家管事端了一個托盤進來道;「這些日子以來老爺閉門謝客,也沒什麼好招待的,好在還有幾隻雞給老爺備著熬雞湯的,還請客人不要嫌棄。」
端出來一看,卻是一道人參雞湯,一道木耳涼拌雞絲,一隻鹵雞,還有一條蒸魚。
頓時給那清清淡淡的桌子上添了幾分火氣。
幾人用清水浸過手,白三思拿白巾將手上的水漬擦拭乾淨,沖白管事點了點頭,道;「好了,這裡不用你伺候了,你們先下去吧。」
白管事低頭應了一聲,便帶著外頭準備伺候的兩個小丫頭出門去了,就聽白三思道;「一會你準備三頂轎子,我要進宮。」
白管事倒是微微吃了一驚,這段時間以來,他是知道白三思各種裝病躲人都來不及的,這竟然是要主動找上去,還真是奇怪,不過他卻知道自己的身份,聽白三思這麼說,低頭垂目的應了,便帶著兩個丫頭退了出去。
那管事是個伶俐人,白家宅子裡用的人不算多,但是能留下來的人,卻必然是心思玲瓏的。
那菜擺放的也格外貼心。
素菜大多放在白三思和白修面前,畢竟有了年紀,胃口淡,又顧忌著白三思的身體,廚娘拿捏著也不敢下太重的味道,那味道實在是寡淡了些,他們平時倒是吃慣了,拿出來待客就有些不妥當了,只是還顧著有白抒懷,加了一份糖醋白菜和蓑衣黃瓜
那幾樣葷菜卻放在了凌絕塵的面前,畢竟是少年武將,飯量大些,口味也重一些,平時傳言裡那人也是不喜歡吃素的,雖然說不上大口吃肉的地步,但是卻顯然肉食卻更喜歡一些。
不過,少年男子,卻大多都是愛肉勝過愛素的,和中老年人的口味差了不少,雖然不知道凌絕塵的胃口,但是倒是也算妥當。
白蒹葭和白抒懷剛好在中間,那葷菜跟素菜各自一半,都是很方便的。
白蒹葭素來很喜歡那桂花醬的味道,不過立春的手藝雖然不差,但是她的專職畢竟是一個醫者,在廚藝方面雖然有些天賦但是也只是不錯而已,比起白蒹葭從小吃了十幾年的桂花醬來說,總是少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白蒹葭聽著白三思吩咐動筷,就看著白三思夾了一筷子菜心,才慢慢的拿起筷子來。
白抒懷仗著自己手長,立即揀了一塊桂花山藥丟進白蒹葭的小碗裡,笑吟吟的道;「妹妹我記得你舊日在家裡最喜歡吃這個了,小時候去偷吃桂花醬吃的鬧牙疼也不知道收斂,還是何姑姑想了辦法,用這花醬做了許多糕點哄你。」
白蒹葭扁了扁嘴,道;「當時我還不過三四歲,不懂事罷了,後來懂事了,那裡有偷吃。」
她重生一回,雖然實際年齡比眼前的俊美少年大了不少,但是從小到大都是這個哥哥對她一力回護,兩人又是一起長大,親密和睦,又知道他們這一代只有他們兄妹二人可以互相依靠照顧,長兄如父,二人感情卻著實要好,她當初嫁進凌家,生子關頭,也是白抒懷一力回護,只是後來白抒懷娶了親,忙於政事外放了兩年,她的身子又時好時壞的,就算是親兄妹,一個月下來能見面幾次已是不易,更別說這樣一家人這樣一起坐著吃飯了。
白抒懷心中歡喜妹妹的死而復生,眼看她臉色白裡透紅,宛如明珠生暈,雖然眼角微微發紅,但是整個人精神卻顯然比起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心中縱然有幾分惱怒妹妹的詐死,不過如今白蒹葭安然回來的消息顯然卻讓他更為歡喜,便將那兩分惱怒都拋之腦後了,只恨不得將這一年白蒹葭沒吃的東西多給她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