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8.第348章 梅欺霜 文 / 紫煙沉
大紅大綠,華麗與庸俗,本是離得近的。
那說話的少女大大方方的挑起花簾走了出來,伸出手去,將那丫鬟托盤上的胭脂盒子取了過來。
白蒹葭只能看見她的側臉,肌膚如玉,尤其一雙眼睛格外明亮有神,一臉靈動頑皮的神氣,竟似那紅薔薇的化身,顧盼生姿,一顰一笑之間眼波流轉,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明媚,一身紅衣穿在她身上,即便在滿園薔薇裡,也是一抹動人心魄的艷色,只見明艷靈動,神采飛揚,不見半分庸俗,竟是一個桃笑李妍的明媚佳人。
那紅衣佳人一雙纖手握著那盒子,黑白相襯,更是越發白的如玉一般,笑吟吟的道;「各位姐妹承讓,讓欺霜揀了這個便宜,欺霜就卻之不恭啦。」
李清心不由顰了顰眉,道;「原來是她。」
鍾雪嫣眼睛一轉,湊了上去,糯糯的道;「她是誰呀?」
李清心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明艷少女,道;「這是戶部侍郎梅信的幼女梅欺霜,有個哥哥叫梅凌雲,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鍾雪嫣咯咯笑道;「梅信?沒信?這到底是有信還是沒信啊?」
鍾雪秀扯了一把妹妹,李清心眉頭微皺,看像鍾雪嫣,淡淡的道;「這梅信最為記仇,最恨別人拿他的名字取笑,而且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惡,平日教導你的話,都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麼?」
鍾雪嫣雖然覺得私下裡說一二沒什麼大不了,但是看李清心的神情,頓時便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去,心中雖然不以為然,卻只能老老實實的道;「是,女兒知道錯了。()」
李清心看著跟個鵪鶉一樣老實的女兒,淡淡的道;「真是不教訓你就是不長記性。」轉頭卻沖嚴柔笑道;「女兒不懂事,讓妹妹見笑了。」
嚴柔聽她說話,頓時便知道這如果真的洩露了出去,也少不了算在自己母女身上,心中不由暗自嘀咕你女兒自己愛亂說關我什麼事,不過卻自然不會說出來,立即親熱一笑,道;「見笑什麼呢,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嫣兒這樣天真活潑,我喜歡還來不及呢。」
李清心見她伶俐,頓時淺淺一笑,就聽鍾雪秀在一旁淡淡的道;「這人倒是好生厲害,看起來還比我小上一些,也不知道師父是誰。」
李清心瞥了一眼女兒,聽出她語氣羨慕之餘,也有幾分失落,當下便道;「這梅信雖然只做到了侍郎,但是梅欺霜的母親卻是司馬家的小姐司馬蘭,梅欺霜的一手琴技就是她母親親手教養出來的,你比不過她,也是正常的。」卻不由挑了挑眉,看向那梅欺霜的花間,困惑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跟李清心有著相同疑問的並不止李清心一人,但是知道梅欺霜為什麼來的人卻笑著瞥了一眼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的俊美少年。
好在自從知道九公主都來到這個小地方後,白蒹葭眼看那明媚少女梅欺霜,雖然有些訝異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轉念一想,那梅欺霜與磐石城的城守之女石紫雲甚為交好,那石紫雲的母親司馬菊更是她母親司馬蘭的親妹妹,如今既然投奔了石紫雲,便是來了也沒什麼稀罕。
至於為什麼會到這個地方……
當年這事兒白蒹葭也是隱隱約約知道一些,不過梅信雖然盡力遮掩,但是這事兒也在私底下傳為了笑談,只是白抒懷心疼自己妹妹,讓人瞞著她,她知道哥哥的心思,也懶得去打聽。
梅欺霜去蘇南說的是去尋自己親姨媽,實際上那裡有不知道實際上去找凌絕塵的,那梅欺霜生的明艷照人,又在司馬蘭的調教下一手琴技傲視群芳,年紀小小名聲卻已經是不小了,雖然平時長袖善舞,但是實際上自視甚高,尋常男人都入不得眼。
但是偏偏凌絕塵娶白蒹葭那一回,少年芝蘭玉樹,大紅喜袍更是襯的人美如玉,接親之時她在酒樓上遙遙看了那麼一眼,頓時便讓鬼迷了心竅,當真是一見少年誤終身,入了魔了。
梅欺霜舊日雖然衣裳多是紅色、粉色、橙色、黃色之類的艷色,但是那日之後,卻只穿一身艷紅了,等凌絕塵離了京城,更是什麼教養都顧不得了,尋個理由就千里迢迢的追了過來。
司馬蘭心疼女兒,但是看著女兒撒嬌撒癡尋死覓活說做妾也願意的,也咬緊了牙不肯鬆口——司馬蘭這種人,是看慣了正妻側室相爭的,別的不說,梅信也是養了幾個姨娘,讓她死了心每日只將心思放在一對兒女身上,她身為正室,十分清楚正室側室之間的區別,聽著梅欺霜口口聲聲說只要有愛做妾都心滿意足了,她怎麼肯放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去做妾,被梅欺霜氣的夠嗆,還要瞞著梅信,打了一頓送去祠堂思過了。
更何況——白蒹葭那人。
司馬蘭想起白蒹葭那清冷目光和白家人素來護短的作風,說句難聽的,女兒落在白蒹葭手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頓時更堅定了心思,開始積極為梅欺霜議親起來,結果梅欺霜受這一刺激,竟然一跺腳就跑了。
可惜那少年冷漠高傲,對這癡心少女視而不見,梅欺霜千里迢迢跑到了向風城,但是卻是連面都沒有見過。
聘則為妻奔是妾,梅信和司馬蘭雖然上下打點,說是司馬菊想念姐姐,只是司馬蘭身體孱弱,不宜遠行,便由梅欺霜代替母親去了,只是不管面子上怎麼說,私下裡到底傳為笑談,像樣點的親事都說不到,最後嫁了一個中了舉的老實人,又給那人謀了一個外放的差事,最後離了京城,便很少聽到消息了。
白蒹葭眼角微挑,瞥了一旁的少年,低聲笑道;「你可認得那女孩子?」
說的倒是好聽。
凌絕塵抬起頭,奇道;「什麼女孩子?」
白蒹葭有待要將梅欺霜指給她看,梅欺霜卻早已經放下簾子,她便搖了搖頭,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