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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4.第294章 畫 文 / 紫煙沉

    白蒹葭又擬了一份契約,簽上了張葉氏三個字,和江雲初各自蓋了印章,她雖然沒有印章,卻在下面廚房裡尋了一個蘿蔔來臨時雕刻了個。

    客棧的廚師手是極巧的,聽了江雲初的吩咐,不一時就準備好了,過了片刻,便有官方的人來,認證之後,白蒹葭,江雲初,官方各持一份,這契約就算是結成了。

    白蒹葭又將那十七盒胭脂交給了江雲初,卻又特別叮囑了一番那一盒染美人應該如何處置才能最大程度的換的七公主的歡心。

    她雖然與雪郡主交好,但是與七公主關係只是普通罷了,不過對於七公主那樣的人,便是她也是下過苦工去研究的——畢竟是天家最受寵的女兒,白蒹葭絕對不允許因為自己的緣故,給白家或者凌家招惹上這麼一個麻煩。

    等將諸事都處理完畢,時辰已經不早了,江雲初看了白蒹葭一眼,道;「你今日好好休息,若是身體好些,還能出去看看燈會。」

    看白蒹葭面露疑惑之色,便為她解釋道;「我們這兒從九月初五開始,到九月十五,有維持十天的燈會,倒也熱鬧,只是如今你身子不方便,我已經約了大夫讓他明日前來,你就是不能出去,便在窗口看看也好。」

    白蒹葭見他周到,便也點了點頭,道;「多謝江公子提醒了。」

    江雲初道;「我從明日便要開始忙碌了,只是唯恐抽不出來時間,你盡請放心,那大夫是安胎的老手,極為妥帖的。」眼看白蒹葭神情微妙,便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道;「不必擔心銀錢。」

    白蒹葭笑道;「那我就謝過江公子了。」

    江雲初搖了搖頭,就聽得咕噥一聲,就看見凌絕塵揉著眼睛,一臉倦意的從屏風後面轉了過來,軟軟糯糯的叫了句;「小仙女。」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聲音還帶著幾分低沉的鼻音,江雲初心中一跳,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靈姑娘這聲音,未免也太低沉了一些吧?

    不過轉念一想,女子剛睡醒,聲音低沉些也是正常的?

    只是一眼,便見凌絕塵一頭長髮直垂而下,倒是越發顯得一張臉玉一樣的白,夕陽從窗外落進來,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加上臉上那種懵懂天真的神情,簡直好像天上的仙女誤落人間一般。

    他雖然玲瓏圓滑,骨子裡卻是一個守禮之人,眼看凌絕塵剛剛睡醒的樣子,心中暗自道,靈姑娘拙如幼兒,我卻不可趁機佔他便宜。

    當下便扭過頭去,不肯再看,卻對白蒹葭道;「我今日先告辭了,若有什麼事情,讓趙忠通知我便是。」

    白蒹葭點了點頭,看著江雲初低著頭將桌子桌子上的東西一收,卻奇怪他為什麼耳朵都微微泛著紅色,就看見江雲初將東西一收,低著頭跟她說了兩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白蒹葭雖然奇怪,卻也騰不出手去管他,凌絕塵已經纏了過來,見他面色,不由伸手摸了摸他額頭,覺得還是有些微燙,當下慢慢的問道;「頭還疼麼?」

    凌絕塵「啊」了一聲,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白蒹葭,看著他俊美出塵的臉上,還帶著幾絲剛睡醒的倦意和迷濛,簡直看上去是又可憐又可愛,讓白蒹葭心裡一動,伸手拍了拍他,拉著他到了桌邊,低聲道;「坐好。」

    她聲音柔和,臉上又帶著笑意,凌絕塵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眼睛,就看見她將開始簽訂契約時候剩下的宣紙跟筆墨揀了回來,又將松煙墨研磨出濃濃的墨汁,鋪開宣紙,手握毛筆,卻抬頭看了凌絕塵一眼。

    此時他坐在桌邊,脊背卻挺得極直——這男人縱然是傻了,但是那種從小在軍營裡養成的軍人作風,卻是刻入他骨子裡的,即便是一時沒了記憶,但是坐姿卻是挺拔如舊,宛如一株南疆沙地上的沙楊樹。

    夕陽異常溫柔的撒了他一身,宛如碎金一般,白蒹葭甚至可以看見他眼睛裡那亮晶晶的,如同小星星一樣閃爍的微光,睫毛卻是出奇的長,宛如蝴蝶一樣微微顫動。

    這些日子以來,凌絕塵從未見過白蒹葭執筆寫字,卻心中隱隱生起一個念頭——她拿了筆之後,就更好看啦,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眼看白蒹葭嘴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更是挪不開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白蒹葭字是學自李思訓,在畫上因為顧娘子的緣故又格外多下了功夫,初學趙孟俯之雅,後學倪瓚之逸,最後學吳道子、顧愷之,博采眾家之長,白蒹葭上一世在畫上花了二十多年心血,委實不可小視。

    此時揮毫潑墨,凌絕塵倒也乖乖的坐在作為上,極為乖巧的。

    等夕陽下盡,白蒹葭腹中飢餓,才將手中的筆撂下,看著桌上的圖畫。

    凌絕塵湊了過來,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圖畫,卻被白蒹葭眼疾手快的一把捉住,道;「還沒干呢,你這摸一手墨倒好,別壞了我的畫。」

    凌絕塵扁了扁嘴,只見那宣紙上,一位俊美出塵的少年,側頭微笑,夕陽溫柔,但是比起他唇邊的笑容,連那陽光都淡了幾分,只覺得若是讓那少年含情的美目看上幾眼,便是心滿意足了。

    凌絕塵雖然被白蒹葭捉住了手,但是被白蒹葭小手握著,他也不再掙扎了,看著那圖畫,道;「這是我?」

    白蒹葭道;「是啊!」

    凌絕塵眨了眨眼睛,卻又鋪開宣紙,一手執筆,一手卻還握著白蒹葭。

    他這個樣子,白蒹葭是看不慣的,你說這作畫,雖然說不上要焚香更衣,但是凌絕塵這樣一手握住,一手執筆,卻是白蒹葭不能容忍的。

    當下鬆開手,凌絕塵還伸手來握,卻被她一下打開,道;「別鬧。」

    凌絕塵委屈的瞅了她一眼,白蒹葭心中暗歎,不由又看了自己畫出來的那副畫,雖然笑容溫和眼眸帶笑,但是眉角眼梢,卻是還帶著幾絲自己記憶裡的冷硬——到底是落筆的時候還記得他,雖然後來後來已經沉浸了進去,但是開始這幾絲冷硬卻總是隱隱覺得毀壞了整幅圖畫。

    卻見凌絕塵手上抓著筆,宛如剛學畫的幼童一樣,換了好幾次才總算是有模有樣的拿起筆來,白蒹葭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只見他興致勃勃的將毛筆筆尖在墨硯裡翻滾了兩三次,將墨裹得異常飽滿,白蒹葭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就看見他興高采烈的抓著毛筆,心中卻不知道怎麼忽然一軟,動作慢了一分。

    凌絕塵蘸完墨後,並未在硯台旁邊壓一壓,就看見好大一滴墨汁從筆尖滴落了下來,迅速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凌絕塵哎呀一聲,急忙伸手丟開手裡的毛筆,一臉糾結的捧起眼前的宣紙,只見偌大一團墨汁兒已經飛速的暈開,耳邊卻聽白蒹葭輕聲道;「這宣紙是不能用了。」

    白蒹葭倒是專業,也是實事求是,卻不知道那裡刺激了凌絕塵,就看著凌絕塵捧著那張被墨汁染壞的宣紙,呆呆的坐在原地。

    白蒹葭左右望了一番,有心要為他再尋一張紙出來,卻是一時也不得,原來宣紙本來江和就買的不多,後來契約又廢了兩張,剩下的本來就只有兩張了。

    一張被她剛才畫了凌絕塵,另外一張就是凌絕塵手上那張染了墨汁的了。

    白蒹葭眼看凌絕塵臉上的神情,心中倒是又幾分憐愛,低頭摸了摸他的頭,略一尋思,拿過紙筆來,在凌絕塵眼巴巴的目光中,伸手執筆在畫上勾描了一番,卻見一朵淡淡的水墨牡丹正在那宣紙上。

    白蒹葭幾筆將那墨汁勾勒成了牡丹總算是掩蓋了過去,看著凌絕塵以一種又崇拜又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大是歡喜——你說有什麼比自己曾經永遠追不上的人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更得意的事情。

    她心中得意高興,心想你一代鬼帥,縱然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在這畫畫場上,你也不過是幼兒罷了。

    這麼一比較,心中頓時生起了壓過了凌絕塵的某種滿足感,嘴角的笑容又不由更柔和了幾分,親手握了凌絕塵的手教他握筆,又小聲叮囑他要注意壓筆。

    這次凌絕塵總算好了不少,那墨汁壓過之後,總算是顫顫巍巍的在宣紙上勾勒出圖樣來,白蒹葭心中微微一動,眼看凌絕塵一臉認真,便也不再絮絮唸唸的打擾他,自己捧了一杯茶水,走到窗邊,透著窗戶看了下去。

    只見夕陽已經落下了,但是下頭的街道卻不像白蒹葭想像中的陷入了一片寂靜,遙遙看去,只見無數星光一樣的微光點亮了整座平直城,一看之下宛如星光璀璨,然後又仔細一看,卻發現是各式各樣的花燈,夾雜著小販的叫喊聲,眾人的說笑聲,熙熙攘攘隱隱約約的被夜風輕巧的送了過來。

    雖然地處邊疆,不遠的向風城也陷入了戰亂之中,但是看著眼前這幅生氣勃勃的模樣,白蒹葭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種隱約的歡喜。

    這是——那些將軍兵士拼上性命,也要守護的喜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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