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1.第71章 麻雀 文 / 紫煙沉
半夜的時候張翠翠又來了一次,這一個月來,她隔三差五的總會半夜偷偷來一次,有時候是大樹葉墊著,有時候是長草編成的草兜,也沒什麼好東西,大多是一些山菇野菜,極為偶然的情況下,甚至有一回送了一大片木耳,還有一次竟然是一隻死麻雀。
白蒹葭第一次打理小雀,光是拔毛開膛就讓她滿頭大汗,好不容易處理好了,先拿了小鍋架在火爐上,翻炒的雀皮酥黃方才放在一旁,然後換了砂罐,將麻雀與薑片、大蒜、黃酒、紅棗一起放在砂鍋裡小火燉煮。
她如今莊園已經升到了五級,解鎖了如小白菜、土豆、油菜、生菜、茄子、紅棗等東西,她不愛吃茄子,便主種了些小白菜和生菜紅棗等物,眼看要做清燉麻雀,用的大蒜紅棗都是莊園裡的東西,水也是。
她幾日未見油水,未知肉味,雖然平日吃的清淡也沒有什麼不適,但是如今忽然見了肉,竟然有些心動。
等清燉麻雀做好,她便取了一碗端進屋裡喝了,只覺味道鹹中帶甜,不知道是水還是什麼的緣故,格外清鮮。
畢竟麻雀太小,這一鍋清燉麻雀也少得可憐,她喝了一碗,想了一想,便將麻雀帶著兩顆紅棗倒了一半湯放在一旁,將剩下的湯加了些米,又將野菜和小白菜都切碎,煮了一碗菜粥。
麻雀雖小,卻到底是個禽鳥,麻雀湯煮出來的肉粥,比白蒹葭平時吃的肉粥又更鮮美一些,白蒹葭心中道,以前總嫌肉膩得慌,但是如今倒真是三月不知肉味倒是有些想念了。
她吃飽喝足,收拾完了火爐砂罐,將東西搬回屋中收拾好,又做了一陣針線,眼看天色漸暗,深知繼續做針線太傷眼睛,她手上銀錢十足,又有那神秘莊園,做針線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並不靠此過活,見天色暗了,便收了手。
她如今在秋水村落腳已經有了一個月,時間已經進入了七月,天氣漸熱,她如今懷胎已經五六個月了,肚子已經顯懷,他好在還有那神秘莊園,開始還唯恐髒了湖水,但見那湖水清澈透亮無比,又有活水,便放下心來,每次進去,她都會沐浴一番,那湖水清冽,清洗之後只覺得神清氣爽,體自清涼無汗。
等到天色黑了,才將那一隻麻雀並湯放在門口,鎖好門去倒頭睡了。
張翠翠捧著一張葉子,趁著夜色匆匆來到白蒹葭門前,她腳步輕盈,臉色緊張,簡直跟做賊一樣。
走到門前,便看見一個大碗放在自己往日放東西的地方,裡面正是自己前幾日送來的麻雀,雖然燉的有些爛了,但是在月色下,卻見紅棗鮮艷,小白菜翠白,麻雀鮮肉。
她眼看那誘人的食物,雖然因為寒涼了面上浮著一層淡淡的油脂,但是看在張翠翠眼裡,卻不由自主的讓她吞了好幾口口水。
張家也不是沒有吃肉,張召才甚至每天還有米酒沖蛋花吃,小楊氏說是他讀書費神,給他補腦子,就是張玉鳳,偶然也有幾個雞蛋吃,肉雖然罕見,但是一個月總是能見上兩三次的。
家裡她是沒有上桌子的資格的,因為小時候不懂事惹了小楊氏生氣,只能在廚房裡捧著糙米煮的稀粥,偶爾是糙米拌著些米糠,能有一兩片野菜,她就很高興的。
她抓到這只麻雀的時候是很高興的,女人懷孕的時候是要補身子她是懂得,小楊氏懷孕的時候,也一個人躲在廚房裡喝骨頭湯,白蒹葭那個單薄的身子,她真擔心撐不下來,所以急忙就送了過來的,只想白蒹葭吃了這麻雀,就跟小楊氏一樣胖起來。
但是眼看這清燉麻雀放在門口,她心中一跳,一個念頭忽然從腦海裡浮現了出啦;「這難道是嫂子給我留的?」
張翠翠自從哥哥之後,自以為世上再無親友,眼看那一碗麻雀湯,便知道一隻麻雀只怕全在碗裡了,心中不由百感交集,怔怔想到,除了哥哥,原來還有人是念著我的,原來還有人是疼我的。
等到白蒹葭開了門,睜著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她,她也沒有逃跑,而是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白蒹葭。
倒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只是膽子太小了一些。
白蒹葭對張翠翠招了招手,道;「你若不吃,我便倒啦。」
張翠翠見她溫柔和順,心生好感之餘,又有些恐慌,暗道,她知道是我給她送東西了?
抿了抿唇,想起前幾日在灶台上看到的菜粥,她本以為是白蒹葭一時忘了收拾,但是如今看白蒹葭的舉止話語,那菜粥難道是給她留得?
她從小到大,未蒙如此關愛,張召金雖然疼愛他,但是畢竟男女有別,又長年奔波在外,只以為有了足夠的銀子就可以讓妹妹過上幸福生活。
更何況張召金去了,小楊氏更無忌憚,行事更加囂張。
張翠翠看了白蒹葭啊一眼,白蒹葭笑容親和,自覺如今月下門後,對付一個小農女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眼看張翠翠霞飛雙頰,眸光流轉,本來是髒兮兮的一張臉,破爛爛的一身衣服,手指絞著衣角,竟然顯出一種小女兒的嬌怯柔美來。
好吧,我想多了。白蒹葭看著張翠翠將手中東西遠遠的放在地上,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跑,眼看自己無往不利的溫和微笑竟然失利,不由歎了口氣。
眼看張翠翠放在地上的東西,不由眼睛一眨,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似乎是?
她本來有心不要拿這東西,想到張翠翠剛才表情,畢竟不認辜負,前行幾步,將東西收進房中,仔細查看,倒是眼眸微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張翠翠倒是給她帶了一樣極好的東西。
今日包的東西乃是一片極大的葉子,裡面是一顆已經剝掉了筍衣的筍子,只剩下中間可以實用的那一點,小巧玲瓏,青白潤澤。
引白蒹葭注意的,倒不是那竹筍,而是那包著筍子的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