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第42章 所謂身世 文 / 紫煙沉
安胎藥三個字從晚雪嘴裡吐了出來,江雲初忍俊不住,把臉扭到一邊。
朱顏臉上一苦,他聽著門響,忙將嘴裡的湯藥都吞了下去,正在想這藥膳味道奇怪,一聽是安胎藥,一張俊臉都扭成一塊,只覺得喉嚨發苦,又說不出來話。
晚雪匆匆的走了出來,忙將朱顏推到一邊,小心的把湯藥濾了,堪堪一碗,不由狠狠的剜了朱顏一眼,就聽白蒹葭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出什麼事了?」
聲音輕柔,溫婉和順。
晚雪進了門,就聽得她恨恨道;「兩個奇怪的人。」
江雲初以扇遮面,不忍目睹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的青梅竹馬,咳嗽兩聲道;「我們先進去吧。」朱顏盯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臉色變幻,只覺得滿嘴發苦,想要把安胎藥吐出來去那裡吐得出來,急忙左右張望一番,只見樓下有人聽見晚雪叫聲,已經抬起頭來左右張望,不由忙學江雲初打開扇子遮了臉,緊隨江雲初腳步進了包廂。
白蒹葭哦了一聲,不再在意,慢慢的將一碗安胎藥喝了,期間晚雪拿了半碗魚湯去餵了嬰兒,女嬌也總算醒了,輕盈的蹦到桌子上,姿態優雅的小口舔著魚湯,偶爾眼睛一動,看看碗裡的魚肉,又看看一旁晚雪早就撕好的雞肉。
白蒹葭不由笑了,女嬌愕然看了她一眼,哼唧一聲,將臉埋進了魚湯碗裡,再也不看白蒹葭一眼。
白蒹葭看的有趣,便將桌子上的茶盞拿了一個過來,拿筷子將那魚頭挑開,將魚身上最為白嫩肥軟的腦水挑了下來。
鯽魚本來就不大,腦袋裡那一小團魚腦花顫顫巍巍的在筷子上將掉不掉的,
女嬌眼睛一亮,眼角死死的看著白蒹葭手一抖,將那魚腦水放在了自己旁邊的小茶杯裡,舌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魚湯,只是不肯把臉扭過來。
白蒹葭看它模樣,那裡還不知道它心裡在想什麼,不由微微一笑,道;「晚雪,將這東西拿去餵餵魚兒。」
嗷!
女嬌心中慘烈的哀嚎一聲,尾巴無精打采的垂了下去,有一下沒一下的舔著碗裡的魚湯。
眼看著魚湯見底了女嬌都一臉深受打擊的神情恍惚,白蒹葭心中暗笑,又拿碟子揀了半條魚為它剔去骨刺,又撥了半碗雞肉絲,推到女嬌面前,笑道;「吃吧。」
女嬌見她眉目含笑,只道她是取笑自己,不由哼唧兩聲,本來想傲嬌扭頭表示一下驕傲,結果就聽白蒹葭笑道;「你若不出,我就都給晚雪啦。」
白蒹葭頓時看著女嬌好像受了偌大的刺激一樣,爪子一伸,就將那個裝著肉的碟子攬進了自己的範圍,然後抬頭又委屈又難看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它的毛,道;「好了好了,以後不逗你了,別生氣了。」
女嬌哼了兩聲,幾口將魚湯舔了個乾淨,飛快的銜起一塊雞肉,滿意的嚼了嚼吞了下去,擺了個姿勢,側躺在桌子上,懶洋洋的任由白蒹葭順毛。
白蒹葭看著女嬌這副大爺撒嬌的懶洋洋模樣,不由忍俊不禁,道;「你這樣懶,在外面也不知道怎麼過的。」
正說話,就看見晚雪抱著孩子走了進來,白蒹葭道;「晚雪你先坐下,我有事情與你說。」
晚雪低聲應是,仍然是小心翼翼的屁股粘在椅子角落上,緊張兮兮的看著白蒹葭。
白蒹葭不由一笑,也不說她,只輕聲道;「背挺直一些。」
晚雪下意識的坐的端端正正,看著白蒹葭。
白蒹葭將腦海裡的事情略一整理,便對晚雪道;「如今也到了地方,也要將我的事情跟你說說了。你安心聽著。」
「我姓葉,名字叫做嫻靜,我還有個姐姐叫做嫻雅,只是出了些意外和我失散了。」
「當年河東布政使葉布政使犯了罪,葉家上上下下,男的流放邊關,女眷則都賣為奴婢。」
「我夫家叫做張召金,是這平直城秋水村的人士,本來是去鳳霞城做生意,也是偶然相見,便將我和姐姐都買了下來,只是郎君水土不服染了病,不出兩個月就去了。」
「我念想著落葉歸根,便變賣了貨物,扶棺歸鄉,也幸好偶然見了昔日舊友,她顧念著我單身一人,特意為我尋了這曹家兄弟。」
白蒹葭一時想起素問下落不明,不由悲從心生,梗咽難言,氣噎喉堵,她素日內斂沉穩,掌家之後更為端莊,此時雖然心知不該,但是想起前事後因,只覺得自己前世保不住凌慎之,今生想護住凌慎之反而早早的連素問都弄丟了,不由暗自悲泣,又內斂慣了,強行壓抑下反而讓人覺得那傷心更是厲害。
晚雪哪裡知道這前因後果,只道是白蒹葭感懷身世,想起丈夫心中難過,不由開口勸慰道;「葉小姐……」她想了想;「你這樣好,一定是冤枉的,日後一定還好好的!」
白蒹葭擦拭眼淚,道;「承你吉言了。」她慢慢沉靜下來,心裡安慰自己,暗道自己既然到了秋水村,素問自然有法子來與自己相會,她對素問極有自信,這樣想著倒是慢慢放下心來。
又聽晚雪道;「葉小姐你就是為了孩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白蒹葭看了她一眼,心裡也知道傷心傷身,便繼續道;「你夫人昔日和我也是因緣巧合下見過幾次,倒是投緣,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出現到那種地方……」
更沒想到蘇顏荷竟然早產加難產,就那麼早早的去了。
她心中一驚,前世蘇顏荷雖然死的要晚一些,但是並沒有聽說蘇巖鶴有侄兒侄女之類的親屬,……
她心念電轉,不由自主抬眼看了晚雪懷中的嬰兒一眼,只見那嬰兒睡的正香,不由抿了抿唇,道;「我自然是要回秋水村的,你卻有兩條路走,自己選一條吧。」
晚雪呆呆的看著白蒹葭,就聽白蒹葭道;「其一,是將魚兒充作是我姐姐所出,我帶回去秋水村。」
「其二,便是魚兒充作你弟弟跟你留在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