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第12章 寒霜 文 / 紫煙沉
白蒹葭身邊的人不多,這次帶著的人更少。
一個素問是從小貼身伺候的,通曉醫術,烹飪刺繡,都略懂一些。
白章是掌著她嫁妝莊子鋪子的大管事,寡言少語,但是在商場上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
不過若是只有這兩個人,無論白家還是凌家都不會放心讓白蒹葭就這麼去莊子上。
如果路上出了什麼事情,才是讓人追悔莫及,這白蒹葭的身邊,自然有擁有著極強武力的人。
那車伕雖然一路上毫無存在感,但是他站起來的時候,雖然不言不語,但是他身上某種獨特的沉靜氣質卻讓人莫名的呼吸一窒。
那種沉靜並不是秋水長天的清澄靜謐,而是落日如血殘陽似火的寒霧霜霞。
就如他的名字,白寒霜。
寒野凝朝霧,霜天散夕霞。
他的手中本來是一條毫無特色的馬鞭,但是手腕微動,卻宛如靈蛇一般游動而出,直將劉蘭蘭嚇得呆在當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
千鈞一髮之際,鞭尖堪堪從劉蘭蘭的左頰劃過,鞭身無比巧妙的微微一個扭曲,硬生生的在空中彎出個乙字。
劉蘭蘭眼看鞭尖從自己臉上劃過,剛鬆了口氣心下鄙夷白蒹葭只是口頭凶悍這個男子只怕也被自己美色所迷,正想說話討幾句便宜,只覺得肩膀上已經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火辣辣疼痛,她衫子輕薄,這一鞭頓時將那輕衫撕裂,露出肌膚雪白的肩膀來。
肩膀上一道血痕好像血蛇一樣,很快就將那一塊絳紅輕紗染成了血紅色,看上去血淋淋的糾結成一團,莫名有種淒艷的灼眼。
劉蘭蘭這幾年來嬌生慣養的,就是割破了手指頭也鬧天鬧地的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一鞭抽的力道十足,瞬間的麻木之後才是足以讓人屏息的劇痛傳來,劉蘭蘭才從被人抽了一鞭子的呆愣中回過神來,還沒來得及尖叫,白寒霜手腕微動,又是一鞭抽下。
既不知憐香惜玉,又不懂手下留情,白寒霜這每一鞭都扎扎實實的抽在了劉蘭蘭身上,直連抽了五六鞭,劉蘭蘭一身衣衫已經破破爛爛,原本雪白的身體現在全身血淋淋的鞭痕,除了第一次尖叫之後,每次尖叫都被下一鞭精準的卡在了喉嚨裡。
白明早已經嚇得癱在一旁,想起素問剛才說的大的二十鞭只怕這裡面自己也是有份的,眼看白寒霜鞭鞭狠辣,只想著那鞭子落到自己身上的不知道如何疼痛只怕要了自己的性命,不由一陣恐慌,想要趁著白寒霜不注意偷偷跑掉,卻雙腳發軟,看著劉蘭蘭一身血痕,不由暗恨劉蘭蘭怎麼想起來招惹這麼一個煞星,心中又是怨恨,又是恐懼,兩情夾雜下驀然雙眼一翻白,暈死了過去。
白貴眼看劉蘭蘭被打的慘烈,也是呆在了當場,眼淚鼻涕的糊了滿臉,直到白寒霜抽了十來鞭才回過神來,劉蘭蘭已經是精疲力竭的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全身哆嗦,衣服上一半塵土,一半鮮血,縱然開始是妖嬈嬌花,如今在白寒霜的辣手摧花之下,也是沒有開始的半點風韻了,尤其白寒霜下手果斷毫不留情,劉蘭蘭在這種絕情下連楚楚可憐也是賣不出來了,只感覺那鞭子終於停了,也顧不得叫罵裝可憐,只張大嘴巴拚命呼吸。
眼看白寒霜宛如無機質一樣的黑色眼珠微微一轉落到白貴身上,雖然面無表情,卻將白貴嚇了一跳,跌跌撞撞後退幾步,大叫道;「你不能打我!」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猛然轉身,以一種跟他肥胖截然不同的敏捷飛快的逃跑了。
……
白寒霜長腿一跨,沒兩步就把白貴拎著領子提了回來,白貴在空中張牙舞爪的狂叫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試試!」
只是他雖然張狂,但是平時也是仗著父親母親將他視為命根子一般,受了委屈回去哭訴一番,自然有父母為他出頭鬧得別人家宅不寧對他道歉,眾多小夥伴也是看著父母的面子對他百般討好,才養成了他小霸王的性子,但是如今眼看父親攤在一旁暈死過去,母親倒在地上又是土又是血的,便隱隱知道這人不好對付,雖然張牙舞爪的,但是也只是表面而已,感覺白寒霜的手好像鐵鉗一樣死死的捏住自己的領子,自己就好像過年時候等著被丟上祭台的小豬一樣——他是見過殺豬的,就是這樣捏住小豬的後領,然後鋒利的刀子就從脖子捅了進去,鮮血就跟噴泉一樣射了出來。
白貴雖然膽大妄為,當時看殺豬也是拍掌叫好,但是並不代表他想看到自己被當作小豬一樣殺死,感覺自己被扔到母親旁邊,鼻涕連著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大聲嚎啕哭道;「不要殺我……嗚嗚嗚……不要殺我!!!」
白貴雖然哭著難看,但是白寒霜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雖然這幾人在白寒霜眼裡就跟草木一般,但是……就聽素問慢悠悠的道;「朗叔一把年紀了,真要照顧這三個沒規矩的也是辛苦,不如這兩個的就先記下……。」
白明和白貴頓時鬆了口氣,就聽素問又繼續道;「等這個婢子養好了傷,你們自己來領罰吧,寒霜,時辰不早了,先送小姐去水榭哪兒吧。」
她聲音不疾不徐,輕緩如流水,但是聽在白明三人中簡直好像油鍋裡一樣煎熬,前一秒還在因為記下放過而暗喜,下一秒就是等劉蘭蘭養好了到他們了,不由又是臉色蒼白如紙,就看著白寒霜眼眸如刀的掃了自己一眼,急忙連滾帶爬的就要走,就聽白寒霜淡淡的道;「這東西你們不撿走?」
目光所及,正是劉蘭蘭。
白明臉色難看,站在原地掙扎了片刻,才走了過去,一把把劉蘭蘭扶了起來,連滾帶爬的帶著白貴走遠了。
素問才沖白寒霜點了點頭,退回了車裡去,只見白喜兒臉色紅撲撲的,好像一個大蘋果一樣很是可愛,小環也是激動的小臉通紅,見著素問進來,忙脆生生的問道;「素問姐姐你怎麼不打了呀。」
白蒹葭沖素問微微一笑,道;「素問你這處理的手段,倒是恰到好處。」
「小姐過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