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掌門傳位 文 / 霜凌
蜀山長老，玄明，在那女子面向眾人的時候，上前抱拳，說道：「在下蜀山長老，玄明。若是我所料非錯，你手上的，應該就是那五神器之一的驚濤劍吧？」女子皺了皺眉，沒好氣地說道：「誰告訴你的，那些只是你們這些凡人，在我們沉睡的時候取的名字。我們有自己的名字，不是你們口中的那些。」
凌雲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我們？你是就是這劍本身？」女子終於將頭轉向了他，點頭道：「沒錯，我就是這劍的劍靈，名叫：秋水無痕劍。不過，你們倒是別直接這麼叫我，既然以人的形態出現，那就得叫我人名：姚秋水。」一語既出，石破天驚，神劍凝結人形，這種事情，從來只存在於傳說中，眾人自然是無緣見過。
凡是能凝結人形的武器，都有一個最基本的要求：神器！沒錯，必須是那傳說中的神器！即便是那仙器，都不能達標。仙器，有靈性，可得天地造化，勝於普通兵器許多。不過，若是一個仙人，手中即便握著普通兵器，所也同樣能夠與有仙器的人一戰。因為，已經到了仙人境，那便是有了賦靈的能力。賦靈之後，即便是普通兵器，也可以借此成為仙器。所以說，普通兵器與仙器之間，其實在一個仙人手裡，也沒多大區別。只有在凡人手中，才會稍有不同。
但是傳說中的神器，那是天地大道之所大成，方才能夠誕生的武器。每一個，都是兵中之王。神器一出，萬兵拜服。在神器面前，任何武器，都只能黯然失色，即便是仙器，也是毫無用處。神器，傳說中，只有同為傳說的神，才配使用的武器。凡人若是動用神器，必將付出代價。
不過，即便是這樣，神器在人界，幾乎毫無消息。世人除了那五神器之外，從沒有聽說過還有什麼其他神器。而能知曉這五神器，還是因為兩百年前，那場大戰。可見，神器在人界，是多麼稀有。凡人能夠見上一面，都是莫大機緣。
「那麼，按照你的說法，其實五神器都並非我們的叫法了？」看她的樣子，似乎對眾人似乎沒有惡意，所以凌雲也就壯著膽子前來問話。姚秋水也點頭回應了他：「沒錯，我們五個，都是陷入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的休眠。而此過程中，我們雖然知曉你們取了些怪名字，但是礙於我們本身沒有甦醒，也就沒有太多去管。如今，既然我也甦醒過來了，那麼，那四個傢伙，或許也沒有多久了。」凌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但是當他沉下頭的時候，眼角卻是突然看見一道綠影出現在自己面前。姚秋水如同瞬移一般，直接出現在了凌雲面前。凌雲猛然抬頭，卻見到一隻玉手，扶上自己胸膛。接著，他的身體，便不再接受自己的控制，只能看著姚秋水的身體，漸漸閃耀光芒。眾人也被她這一手弄得一愣，但是看那凌雲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大礙，加上實力懸殊，也沒人上去說什麼。
姚秋水此時正在查探凌雲的靈魂，因為在剛才，她之所以會突然出現，是因為她感受到了一個熟悉的靈魂，遇上了危難，自己必須得要出面救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本來她只是在那後山，等待那屬於自己的命運，然後，去完成自己的宿命。但是那個召喚，卻是讓她，不得不出山，踏足世間。
「不對，不是將軍，或者說，不是完整的將軍。為什麼不完整？看來得要找時間，去弄清楚才行。」接著，身軀稍微晃動，似乎有些站不穩。不過，隨著她手離開凌雲的身體，凌雲再度擁有了身體控制權。看著那要倒下的姚秋水，趕忙伸手去扶。入手柔軟，但是卻是冰涼，毫無生機。「姑娘，沒事吧？」凌雲關心地問道。
姚秋水吃力地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只是靈力損耗過度，送我去休息就好。」語若游絲，若非她身份特殊，任誰都會以為她這是臨終之像。在說完之後，姚秋水的手，就無力垂下，看上去，就真的如同斷氣了一般。但是凌雲手上的觸感，卻告訴她，姚秋水還有呼吸，這情況，只是昏睡而已。
但是，並非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那玄明長老，見到她的手突然垂下，趕忙過來，身手去抓她的手，想查探查探情況。但是就在他抓住姚秋水的手的時候，玄明的手指，卻是詭異地穿了過去。看到這一幕，玄明長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接著，他看著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剛才那一幕，實際並沒有多少人看到。所以，凌雲看著那變化頗大的玄明長老，並不理解他究竟思考什麼。「玄明長老？」凌雲疑惑地叫道。玄明被他一叫，也是突然醒了過來，當下笑道：「呵呵，沒事沒事，她多半是累了，你扶她下去休息吧，這裡我們來處理。」凌雲聽到後，轉頭看了看玄真子和掌門，見他們兩人點頭之後，方才橫抱姚秋水，走向了弟子房。弟子房由於前段時間的弟子回歸，倒是整理出了不少的空房間，準確來說，是暫時空的房間。
凌雲走後，玄明轉向了玄甫，拱了拱手，道：「玄甫掌門，對於聽雨軒與蜀山的關係，你應當知道，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倒是可以放手交給我們。放心，無論如何，蜀山是不會看著聽雨軒不管的。」玄甫聽後，也是回了一禮，道：「那老夫先在此謝過蜀山，謝過玄明長老了。老夫將要處理門內之事，還望長老不要插手，最後，無論發生什麼，還請長老尊重我的決定。」玄明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聽雨軒內部的事情，他作為外人，自然是沒有資格插手。
玄甫見他點頭，又是一次拱手，接著就轉向了玄真子。隨後，他挺直了身軀，朗朗道：「玄真子上前，聽候賞罰。」玄真子縱然是再想殺了他，但是此時他作為聽雨軒掌門宣話，作為忠心於聽雨軒的人，也是不得不單膝跪下聽命。「玄真子，你弒殺掌門，罪大惡極，但念你近年來為聽雨軒*勞甚多，老掌門時期，也表現良好，而且事出有因，故此，功過相抵。此次暫不行罰。」玄真子停了這一話，皺眉看向玄甫，顯是十分不解。玄甫看他看來，微微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然，我聽雨軒賞罰分明，不能因為你弒殺掌門就否認你這次救門之功。所以，玄真子聽令，上前接封。」玄真子抱
抱拳點頭，然後緩步走向了掌門，在他面前站立。
掌門看著他，撫了撫鬍鬚，欣慰地笑了笑，但是，他的眼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絲不捨。玄真子看見那絲不捨，先是疑惑，接著在掌門突然出手後，則是驚訝地等著他。
玄甫在眼中流露出那一絲不捨之後，突然出手，點中了玄真子的穴道。然後一掌拍去，將玄真子調整為背對自己。接著，他雙手按於其背，體內靈力不斷暴虐，一陣陣的靈力勁風，吹得場面再度飛沙四起。
普通弟子並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那玄明，卻知道，他在幹什麼。當下，玄明更是被驚訝地合不攏嘴。
「玄真子聽令，此次爾救聽雨軒與為難之中，理當封賞。故，今日傳爾聽雨軒掌門之位，望汝今後，能善加管理，讓聽雨軒發揚光大。」說話時，玄甫的手上，也不斷有靈力，向著玄真子的體內竄去。聽得這些話，聽雨軒的人算是明白了，這此，玄甫，是要傳位了。
這輸送靈力的過程持續了接近兩柱香的時間，期間，所有人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打擾。傳功，本就是一個極其精細的活，過程中自然是容不得半點打擾。在等待了兩柱香之後，玄甫終於停下了傳功。深吸一後氣後，調節了下自己體內氣息，玄甫就將玄真子的穴道解開了。「先別說話，我還有事要交代。聽著，在我書房中，有一本《道德經》，你去將之取下，裡面有一封信，你看後，會明白你該做什麼。聽雨軒需要個新的掌舵人，希望你能帶著聽雨軒走向輝煌。方纔的劇毒，加上你我那一場苦戰，我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活，趁著眾位英雄都在，我就先將這掌門之位，和我畢生功力以及掌門傳承給你了。以後，便看你的了。」說完，他眼睛就閉上了。此時的他，在傳完功後，已經老態盡顯，毫無方纔那仙風道骨的樣子。誰都能看出，玄甫現在，恐怕挨不兩日了。
但隨後，玄甫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突然睜開雙眼，凌冽的氣勢，即便他如今沒了絲毫靈力，那股威壓也絲毫不減。接著，他手一打玄真子之手，將之抬起，隨後用手一送，將玄真子的劍，送進了自己的胸膛。
「你！」
事情只是發生在瞬息之間，沒有人能夠在那一瞬間，做出任何反應。當有人反應過來後，那劍，卻早已穿透了玄甫的胸膛。玄甫慘然一笑，望著失聲呼出的玄真子，緩緩道：「師弟，師傅當年就說過，你若是能夠好生修煉，日後必定是個驚艷絕世之人。當初在挑選掌門人選時，便只在你我之間挑選。當年師傅說你尚年幼，不太適合。如今的你，想必也已經成長到了師傅說的，可以擔當重任的地步了。師兄一直以來，是你的一塊心病，限制了你在修煉一道上的成就。當初犯下的錯，如今便該償還了。咳咳咳，今日過後，我哪時會死，都說不定了。到時候，你想手刃我，都怕沒機會了。所以，趁我現在尚有一口氣在，讓師兄來瞭解了你的心結吧。沒了這塊心結，今後，天高任你飛了。咳咳咳，咳咳咳……師弟，以後，明兒就托你照顧了。這世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他有較好的天賦，若是你能代為培養，日後成就，不可限量。原諒師兄的這次自私吧，今後，靠你了……」說道這裡，玄甫的頭，終於漸漸低了下去，雙眼，也緩緩合上。看樣子，已經是，駕鶴西去了。
玄真子手中握著長劍，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玄甫做的這一切，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先是掌門傳位，又是借他之手，自行了斷。這一切，讓玄真子一時間，難以接受。
在玄真子心中，雖然因為幼年時候的事情，他的玄甫一直記恨在心。但是，多年來的接觸，他也大概瞭解了玄甫的為人。他是一個好掌門，凡事都能以門派為重，即便聽雨軒不復輝煌，但是他依舊能夠帶領聽雨軒，在逆境中生存；他是一個好師傅，對聽雨軒弟子，他從不私藏，對他們的教導，也是細緻入微，耐心而詳細；他是一個好父親，靈明，實際上是他撿來的孩子，對他，玄甫的關心從來就不缺，雖非親生，但從來就視為己出，此次也是剛好讓他下山遊歷，故靈明才沒有在此時在場；最後，他還是個好師兄。當年師傅囑托他要將玄真子培養成才，於是他對玄真子也是毫不保留。對外，無論玄真子惹上什麼，他都會出面解決。對內，只要玄真子做的事情沒有什麼大錯，他從來都會從旁協助。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了三十年，他對玄甫的恨意，早已經動搖，甚至他現在都在調查，當初玄甫屠村的原因。他已經開始相信，玄甫屠村，絕對不是因為他是殺人惡魔，一定是事出有因，說不定，還是村裡出的問題。但是終究是看見了他親手殺的自己父母，無論如何，這個仇都得報才是。所以，在那血海深仇，和下不了手之間，玄真子陷入兩難境地，也是造成他有了心結，修為從此停滯的原因。
但是，如今的玄甫以這樣的方式離去，雖是解開了他的心結，卻是讓他產生了愧疚。這樣的一個人，就以這樣的方式，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