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命案 文 / 霜凌
「易捕頭,你看,又是這樣,全身都好的,唯獨心臟沒了。哎,可惜了,花季女子又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在一個街巷中,圍了一圈的人,中間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女子面容安詳,嘴角還帶一絲笑意。邊上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正在翻弄女子身體,看樣子,應該是一個仵作,仵作姓劉,叫做劉元,已經有了三十多年的仵作經驗。
而一邊站著的一個青年男子,從他的穿著來看,應當是一個捕頭。捕頭名叫易凌峰,雖然才二十五六,但是經受案件卻已不少。周圍一圈,已經被捕快們圍了起來了。
這兩個月,總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一些花季女子,深夜遭襲,然後早上發現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一般情況,誰看見了這種場面,都會認為是採花賊深夜襲擊少女,然後姦殺。
但是,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每一個受害者,都是衣著完好,沒有被侵犯的痕跡。而且,每一個死者,都是掛著那種笑容,那種滿足的笑容。只是這樣,也不足為奇。最奇怪的是,每一個死者,無一例外,都是心臟沒了,而且,身上沒有傷口。
老仵作停下來手中的活,看向了易捕頭,後者眼中也同樣是凝重之色。「能不造成傷口,就把心臟拿出體外,恐怕……」易捕頭也知道,這種情況,多半不是人為,那麼,就只有可能是……
「必然是妖了啊,還用想什麼?」一個身著淺藍色長衫的人推開了人群,走向了易凌峰。易凌峰看見來著,搖了搖頭,雖然說大家都能明白,但是,這說與不說之間,卻有很大差別。如今,這傢伙,卻完全沒有任何考慮就說了出來。雖然易凌峰沒有說什麼,但是劉元卻是忍不住了,他們都不傻,都明白這情況的。但是,說出來,必然是會引起恐慌。
「這位朋友,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言下之意,自然是要這個青年也打個擦邊球,得過且過了。畢竟,在百姓眼中,妖怪是他們無法想像的存在,他們只能想到妖怪會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若是真說出是妖物所為,整個城市將不得安寧了。
那青年男子笑了笑,說道:「沒把握我敢說麼?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個是妖物所為,而且,對方看來修為不低。」易凌峰看著兩人的火爆局勢,終於開口了:「那張兄可有把握能收了那個妖怪?」
顯然,易凌峰是和這個青年認識的。這個青年倒是也不誇大自己實力,說道:「難,我現在才剛好跨入上清道法第四重,與那妖物一戰,怕是有些吃力。」老仵作見狀,也是氣不打一出來。既然沒有實力平息這個風波,還不如先掩蓋下去多好。至少,上面不會有多大的怪罪。當下,便氣呼呼說道:「哼,你不出手,自然可以有別人出手。我現在就去張貼懸賞榜,就不行還受不了那孽畜。」
說完,也不管其他人臉色如何,便離開了這裡。易凌峰看著離去的仵作,無奈苦笑,這個老頭,總是這般固執。過後,面色一正,對青年說道:「此次事情,還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那青年確實擺了擺手,說:「我只能說盡力而為,我感覺這個妖物不簡單。走吧,先把這現場處理了,回衙門再說其他。」於是,一行人便這樣在兩個青年的帶領下。
而此時,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卻從城門口進來了。其中一個中年男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那個穿白衣的女子,而女子似乎早已習慣,完全無視了。一旁的青年男子,確實無奈看著他們。這三個人正式玄真子一行人。
本來他們帶的錢確實是夠了的,奈何下山過後,走過兩座城市,每到一處,玄清總是會買兩件漂亮衣服,吃遍幾乎所有小吃。這種開銷,直接導致預算不夠,如今,雖然來到了安慶城,但是卻是沒了回程的路費了。
「你呀,看看,現在怎麼辦?雖然是到了安慶了,但是我們怎麼回去?休想讓我御劍載你,有了上次的教訓,我是不可能再來了。」玄真子在一邊如是說道,聽意思,似乎想讓靈清自己解決目前的經濟問題。
靈清看了他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一般:「我說師傅,忘記以前我們是怎麼混的了麼?現在也無非是變回了以前的狀況而已,有什麼嘛。更何況,本來這一年我都沒怎麼添置衣物了,如今買兩件也是正常啊。」
凌雲暗歎,果然自己當初的想法是沒錯的,如今,果真是沒錢了。不過,他卻注意到了,靈清口中所謂的回到了以前的狀況,也就是說,他們以前也是這樣過來了的。那麼,以前是怎麼過的呢?他好奇地看向了玄真子。
玄真子果然沒有辜負他,立馬又對靈清說道:「少來,又讓我去幹活!我真是信錯人了,怎麼能相信你會尊師重道了?天啊,我當時是怎麼想的啊?居然把你帶出來。作孽啊!」而後,靈清又說道:「既然都做下了,那就別後悔了,要有長遠眼光。你看,你這次讓我下山開心了,我日後必然會做更加好吃的給你吃啊。而且,也不必像以前那樣非要去擺攤算卦裝半仙啊,只要我們能接下一個除妖的懸賞榜就一切都解決了啊。」
玄真子確實氣惱了,說道:「你以為這個榜是你貼的?說有就有!罪魁禍首就是你了,我和雲兒的接下來的費用,你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把你賣了吧。正直年少,長相也湊活,應該賣個五十兩還是沒問題的。我和雲兒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一路往回,這費用也就夠了。」
靈清聽了,大叫到:「你敢!」然後美目怒瞪玄真子,玄真子直接把頭一昂,一副打定主要要這麼幹的樣子。
「師傅,師姐,別爭了,真有這種榜。」兩人頓時停下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鬥,順著凌雲手指看去,還真有個榜在城門口的張榜處。正好有一張新的榜,就是靈清二人所希望的除妖的榜。
「近日城中妖物作亂,已有多名少女被害,還望高人前來降妖,事成之後,白銀百兩為報。有意者,可到衙門查探情報。」
靈清待得他二人讀完後,也不管玄真子是什麼意思,便去揭下了榜。而一旁的玄真子,無奈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做反對,畢竟,這個算是他們來錢快,又比較把穩的賺錢方式了。旁邊衙役看得有人揭下了榜,走上前問三人是否真的能夠接下任務,得到肯定的答覆後,便帶著三人走向了衙門。
衙門中,易凌峰正和那個藍衣青年在研究那死者的屍體。「上面確實有很強的妖氣殘留,必然是妖物沒錯。若是我所料不差,它應當是用的隔空取物發將死者心臟取出的。不過,兇手確實也挺狡猾,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證據。如此,想要追尋到它,恐怕還有些難度。」
易凌峰聽後,問道:「若說是想要追尋到它,對我倒是不難。不過,問題是我們現在能對付它麼?若是我麼對付不了,白白送了死,找著了,卻也沒用了。」青年聽後,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就憑隔空取物這一手,恐怕就已經不是我能對付的了。不過,雖然我不一定能殺了它,但是重傷他,讓他消停消停倒是也沒問題。只是,我的下場卻不好說了。」當他話音落下的時候,過道中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隔空取物麼?倒是也確實不弱了,不過,若這就是它的極限的話,那就容易了。」話音剛落,便看見四個人影進入了這停屍房。這四人便是劉元,凌雲,靈清,和玄真子。方才說話的人,便是玄真子了。
「在下張羽,不知前輩高姓大名?」青年對著門口的玄真子拱手一禮,問道。玄真子抱拳還禮,說道:「貧道道號玄真子,這兩個是我的愛徒,靈清,和靈雲。」玄真子報凌雲身份的時候自然報上的是道號,畢竟修道之人,自然該用道號的。張羽聽說他們的道號後,眉毛不可察覺地一皺,然後便舒展開了。然後問道:「聽前輩方纔的意思,是有十足的把握能除掉這妖孽麼?」
玄真子一捋鬍須,淡淡說道:「方纔我還不是很確認,現在倒是可以肯定了。這妖物,作案過後,竟然不知道抹除自己的妖氣。通過這妖氣判斷,當是修煉了百年的妖物了。如此暴戾的氣息,多半應當是嗜血的狼類了。」
只憑借這已經死去的屍體,便能斷定兇手的特徵,這玄真子,確實要比張羽高了不是一點。不過他接下去,卻還有話說:「不過,我們也不擅長追蹤之術,即便能收服了它,但是找不到它卻也是白搭。」說吧,便看向了旁邊的仵作,這次是他張榜請人的。上面只說要除妖,並沒說需要幹別的,比如找尋著妖怪一類的。
這劉元兒子便是一個富商,家裡富有,恐怕這安慶城中難有人及。所以,一百兩,他倒還真不介意,或者說他兒子一點都不介意,就當做供老爹玩樂了。如今,劉元看見玄真子看著他,倒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易捕頭最擅長追蹤查探之道,追尋妖物一事,還勞易捕頭出手了。」
說完,便看向了易凌峰。易凌峰當然也知道這老頭是在讓自己當免費勞力呢。但是也沒辦法,他說的確實是事實,這裡,最擅長追蹤的就是他了。想找消滅妖物,他還必須出手:「為名除害,義不容辭。」說完後,看見劉元眼裡那一絲得色,便明白,後者是在得意能讓他如此吃鱉。他兩共事也不是一兩年了,但是能如此讓易凌峰吃鱉,還是頭一次,能不得意麼?易凌峰無奈地在心中感歎道:「真是個人老心不老的老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