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落葉 文 / 散作雲煙

    月黑風高殺人夜，床上人兒睡得正沉，窗前美人靜如處子，點塵不驚。

    此刻床上人兒被子下面的手早已沾上劇毒銀針。

    「既然睡不著，那就起來吧。」略帶冷冽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千羽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身蓮白飄渺的重重白紗，精美男子靜謐坐在輪椅上，臉容冷冽毫無表情。

    「世無情？」千羽撐著床起來，不太確定的輕叫了聲。世無情怎麼會出來了？難道世無雙出了什麼事？

    「嗯。」世無情淡淡的應了聲，彷彿看出了她的疑惑，臉色略冷：「他很好不」

    「……」千羽坐起來用被子把自己捲了卷輕聲問：「這麼晚了，公子還不睡麼？」

    世無情看著她良久，忽然推著輪椅轉身道：「既然醒了那就起來陪我走走吧。」

    千羽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下，這背影好孤獨……

    深秋黑夜的風略冷，千羽緊了緊身上的披風，推著世無情慢慢的在河邊上慢慢的走著，輕風拂過，落葉漫天，金黃的，枯褐的，打著轉漫舞的，輕輕滑落的。一圈圈一片片，伴著爛漫山花的淡淡飄香。輕輕飄落下來。

    瑩潤玉指輕輕接住，枯黃的樹葉躺在他手心上彷彿有了生命，竟也顯得嫩黃水靈。

    「落葉的離去是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世無情看著手心上的樹葉喃喃說道。

    千羽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許是氣氛有點傷感，竟把她也感染了：「或許它都不愛，離去只是追隨它的夢想和渴望，一份自由自在的灑脫。」

    「是嗎？」世無情竟然輕笑起來，瑩潤玉手漸漸收緊，再次攤開卻見手心裡的葉子已經變成了粉碎：「在樹上，它有保護傘，離開了樹，卻只能任人踐踏了。」

    「那又如何？或許葉子不惜犧牲生命為代價，也要離開原地，完成一次飛翔的渴望，作一次無憂無慮的旅行。紅塵茫茫，四季變遷，短短幾個春秋，生何歡，死又何懼？」

    「是嗎？離開原地？」世無情突然把碎葉散落在地上：「可是，它還眷戀著不屬於它的東西，卻被風刮落，被樹拋棄，可該要怎辦？」

    「因果相隨，有失必有得既然不屬於它的，再如何眷戀也沒用啊。」

    世無情突然抬頭看她，深邃的眼眸仿如一潭古井毫無動靜。

    「你也覺得我是不應該出現的嗎？」良久，他輕聲問道，聲音之小仿若自然自語。

    「怎麼會？」千羽輕呼。

    「是嗎？」世無雙低頭冷笑：「可是你的眼總是會出賣你，只要我出現，你就會透過我在看世無雙，不是嗎？」

    千羽放開輪椅扶手，走到他旁邊坐在河堤上，淡淡一笑，既不否認也不承認：「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我看他不就是看你，看你不就是看他麼。」

    「呵~」世無情身上的氣息越發陰冷：「我是他，他是我？他沒跟你說我怎麼來的麼？」

    千羽微微蹙眉抬頭看他，雙面人這種案例她見多了，無非就是屬於精神分裂症，多數是因為環境造成的，因為環境造成？據她所知，世無雙小時候是天下第一莊的少主，生活挺美滿的，雖然他父母早早把他送進陌上水榭訓練，水榭的人和規矩變態一點，但也不至於令他精神分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