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冤家路窄 文 / 沙發上的懶人
有的時候,不是你說沒有興趣,就能躲過去的。
肖以星看著一臉要哭相的林大汪,無奈的對海禮說:「海禮,你打車走吧,下午我直接到定妝那裡。」
海禮對肖以星當然放心,可是加一個這種狀態的林沐暘,心裡太嘀咕,「我送你們吧,沐暘沒跟你一起。」
林沐暘的頭垂得更低了,有氣無力的搖了搖,又猛地抬起來看向肖以星,眼裡閃著可憐的求救信號。
「沒事的海禮,你先回去吧。」肖以星邊說,邊伸出手,海禮默契的把車鑰匙拋了過去。
一路上林沐暘都是出神狀的望著窗外,也不做聲,肖以星知道這哥們兒心裡的事兒肯定不小,不然也不會沉靜的整個畫風都變了。人麼,一般不痛快了,都是拿酒來找,解不解得了愁放一邊,先痛快再說,可是林沐暘是不能喝酒的,而他自己也沒興趣,所以乾脆一路把人拉到了ktv包廂,讓這小子喊個夠。
點了一曲略悲的女聲情歌放著,肖以星覺得鋪墊的差不多了,坐到林沐暘身旁,「說吧,怎麼回事兒。」
林沐暘張了半天的嘴,竟是沒說出一個字兒,肖以星也不急,喝著水慢慢的等著,比耐性,林沐暘肯定不是個兒,一首歌快到頭的時候,林大汪突然挺直了身子,轉頭看向他,肖以星看他一副準備赴死的表情,也配合的放下杯子認真的看著對方。
「星星……我是真憋得難受,想找個人說說他那脾氣,我怕他削我。」林沐暘無奈又無助。
「說吧,我聽著呢,而且我絕對不會削你。」肖以星聲音乾淨語氣平緩,比那首情歌更容易讓人敞開心扉。
「星星,我……可能是同性戀。」說完林沐暘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勇氣,又低下了頭。
「可能是什麼意思?」肖以星冷靜反問。
林沐暘沒想到肖以星的反應這麼平靜,抬頭有點知道怎麼表達,「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
「男人?」肖以星覺得他應該快點把話題捋清楚。
「……嗯。」林沐暘很心虛,他不知道他的哥們兒知道他是同性戀後會有什麼反應,雖然他覺得星星不是戴有色眼鏡看人的人,可是他還是好心虛。
「你覺得你好像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所以你認為你是同性戀。」
「嗯。」
「好吧,首先僅僅以喜歡對象的性別來判別自己是不是同性戀,這很武斷。其次,就算你是個百分百的同性戀,那麼找到了喜歡的人,也是應該可喜可賀,你這種反應,是想否認自己?還是對方的問題?」肖以星手肘放在膝蓋上,身子微微傾向林沐暘,這是一個讓人放鬆,讓人覺得親近的姿勢。
「你是說我可能不是同性戀?」林沐暘迷惑了,「可是我確實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還、還親了他!」林沐暘瞬間又陷入了自我厭惡中。
「那對方是什麼反應?」肖以星微笑著繼續。
「反應什麼?還能有什麼反應!他一睜眼我魂兒都嚇沒了!就、就跑了。」林大汪滿臉的絕望,「他一定覺得我是變態,一定覺得我噁心死了!」
「你吻他的時候他不是清醒的?所以你並沒有解釋或是表明用意,也沒給對方做出反應的機會,就逃跑了。」肖以星挑著眉,迅速抓到關鍵,沒想到挺人高馬大的一個爺們兒,怎麼做事兒像個未成年一樣。
「我,我一緊張,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林沐暘狠狠的扒了扒頭髮,「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有那種心思的,我也是魔怔了!那天看他淋了雨渾身濕透了,我就去給他找衣服換,回來時看他趴在調音台上睡著了,我就像瘋了一樣,那麼看著他,覺得他美極了,我就、就鬼使神差的親了下去……啊!反正一切都完了,全完了!」林沐暘雙手抱頭,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團兒。
肖以星把上揚的嘴角往下壓了壓,心裡覺得這事兒吧……比他想的有意思。
斐一然會在下雨天把自己淋得渾身濕透?還會一身雨水的趴在調音台上睡著了?那可是錄音室的心臟設備啊,斐一然一個資深音樂人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肖以星看了看苦惱的林沐暘,真不知道現在該同情這兩個人誰多一些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肖以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林沐暘起死回生,像看救星一樣看著他,「關鍵是,你想怎麼樣?就這樣矇混過去,還是要博一把?矇混過去很簡單,裝傻充愣,絕口不提。如果你想搏,那也簡單,投其所好,護其左右。」肖以星一頓,「投其所好、護其左右」這兩句讓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高傲的身影。
「這麼簡單就能行得通?」林沐暘認真思索著。
肖以星回過神接著道,「沐暘,我提醒你,咱們這個圈子想談感情,本來就比平常人要難,這不是單單有決心就能保證一切的問題,你要讓自己做好最壞的準備,設想最糟糕的境況,如果你還覺得值得,那麼就沒什麼可猶豫的了。」
肖以星一向會講理,會開解人,林沐暘若有所思略見輕鬆的面容,就是最好的證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番話卻讓他這個勸解人的,心裡有了一絲異樣。
話談完了,林沐暘發洩似的嚎了一通,別以為歌手就不會唱出刺耳的音,肖以星的耳朵經歷了三個小時的無情荼毒。
正負能量總算找回了一些平衡,林沐暘意識到他兄弟可是個日程很滿的大忙人,「星星,你一會是不是要去試我mv的角色?」他這幾天魂不守舍的,日程安排都沒怎麼入腦子。
「
「兄弟的事當然要往前趕,而且你這張專輯一出,沾光的那就是我了。」
林沐暘大咧咧的一笑,倒是恢復了幾分正常的樣子,「走,我跟你一起去,造型和歌曲意境相輔相成,我也能提點有用的意見。」
林沐暘現在急需要有事可做,而且肖以星所說的「投其所好」很有道理,音樂是他和斐一然共同的舞台,是他們相交的橋樑,就算不談感情,最起碼他要對得起斐一然在這張專輯上下的功夫,這張專輯他要每一個細節都精益求精。
「誒,對了星星,另一個配角他們好像找的那個沈墨,就是上次想替你的那個模特兒,」路上,林沐暘後知後覺的想起這碼事兒,「星星,沒問題吧,我也是前兩天才聽說的,付總找的我……師父,可是我這兩天腦子一亂,沒顧上跟你打招呼。」
「打什麼招呼,」肖以星把車開的極穩,就像他的心,從不會失去控制,穩定而自信,「我對沈墨並沒有什麼看法,工作就是工作,不帶私人感情,我覺得他也應該有這樣的專業素質。」
可惜,有些人就是視專業素質為糞土。肖以星和林沐暘到了試妝的地方,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面有人嚷嚷著,語氣不善。
「怎麼,就你們那個肖以星耍大牌是吧,什麼身價啊,讓我等他?!怎麼說我出道也比他早,有沒有尊重前輩的意識啊?」肖以星一進門,看見的就是沈墨用一張國際范兒的臉擰出了一副後宮毒婦的表情,對面掐腰站著的是壯漢,估計兩人已經對峙半天了。
一直淡定聽著的海禮看到他,眼中露出了安心的笑意,「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們以星因為塞車所以晚到了一些,還請大家諒解。」
「哎呀,都怪我,非要拉著以星討論這首《戰鼓》的意境,出來晚了,又正好趕上塞車,給大家添麻煩了啊。」林沐暘趕緊也站出來解釋。
「對不起大家,遲到是我不對,請大家原諒。」肖以星端端正正的給大家鞠了個躬,遲到是事實,而且他最不能忍受的也是不守時,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道歉是應該的。
團隊工作時,集體的情緒是很重要的,如果大家都帶著情緒工作,那對作品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不過,肖以星的態度讓一眾工作人員心裡舒坦了很多,再說也沒遲到多久,大家都樂呵呵的一笑而過。
「呦,你們說塞車就塞車,說遲到就遲到,拿我們當傻子是吧,」沈墨抱著手臂輕蔑的打量著肖以星,越看越來氣,憑什麼他什麼都輸給這肖以星一截,「我一會兒還要趕通告,就因為等你拍張照片,要我推掉其他工作嗎?」
這種誇張的質問,就只有故意找茬一說了,肖以星覺得自己是真的高估這個沈墨了,這人連最基本的容人之量都沒有,比起上次見面更加的張揚跋扈,簡直是在身體力行的表現智商逆生長。
肖以星當然不會和這種人做口舌之爭,如果對方真的打蛇上棍沒完沒了,那他也只好關門放了。
可就在沈墨話音剛落時,肖以星身後的門再次被推開,而所有人的弦都瞬間繃緊了一些。
肖以星還沒來得及回頭,一個大掌就落在他的頭頂,隨意的揉了兩下,一道質感極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既然你還有其他工作,現在就走吧。」
戚風雷輕描淡寫的扔出一句,把對面的沈墨炸了一頭一臉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