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寶玉非寶 文 / 月光藍蓮
這通靈寶玉實在是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是一塊寶玉,在沒有心底下意識暗示這塊玉來歷不明的情況下,怎麼看都是一塊破石頭。
書蘭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莫不成,這余婆子是為了多得一些賞錢,故意弄的這麼一塊石頭來,然後塞到小少爺的嘴裡,造成小少爺含玉而生的吉利事,讓老太太老爺太太多給她的好處?」
與其在那裡莫名其妙的暗示,還不如直接大大方方的講出來了,這樣更讓人不相信這會是正確的答案。
賈母一驚「這話怎麼說?」口氣倒是有些急迫。
書蘭抿嘴一笑「老太太是尊貴人自然沒有聽說過這些邪門歪道的事情,也不說別的免得玷污了老太太的耳朵,就說那漢昭帝的生母鉤弋夫人。鉤弋夫人天生雙手握成拳狀,雖年已十多歲,但依然不能伸開。等著這漢武帝一到了她面前來,她的手就能輕輕掰開了,還說她的手掌心裡還緊緊地握著一隻小玉鉤。
老太太您想,這要是鉤弋夫人真天生雙手握成拳狀,在咱們這種普通人眼裡豈不是生有殘,那裡會當做『奇女』供起來,嫌棄都還來不及了。可見這握拳藏鉤就是當地官員和隨行人員取悅漢武帝的一齣好戲,鉤弋夫人父親的宦官生涯使得鉤弋夫人的美貌被一些官員得知,於是趁著這個機會將鉤弋夫人送給漢武帝。
我瞧著但凡某些人要搞出什麼名堂來,都是如此,不是打著上天的招牌,就是自己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可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沒人知道,全憑某些人一張嘴在催。」
「林之孝的說的有理,這產婆接生孩子,孩子出生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清理孩子的口鼻,余婆子也是有二十多年經驗的產婆了,又怎麼會犯搞忘這件事情的失誤了,我瞧著這事或許就是余婆子想要多要點賞錢搞出來了。」張夫人順著書蘭的話接著往下說,末了還說道:「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乾不乾淨。」
這個時候賴嬤嬤走了進來「老太太老爺太太,余婆子說她什麼都沒有做,她之前給孩子清理了口鼻的但沒發現這玉石,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張婆子會這麼誣陷她。」
「老太太明鑒,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余婆子將這東西塞到小少爺的嘴裡,但我接過手之前小少爺可是沒有哭的,那余婆子都打了小少爺三下了,若不是小少爺的嘴被堵住了又怎麼會不哭了?」張婆子一臉我是被冤枉的樣子說著,但這話她說的有底氣,因為原本就是真事。
「周瑞家的?」賈母的視線放在某人身上。
「老太太我也沒有看見余婆子將這東西塞到小少爺的嘴裡,但小少爺之前的確是被余婆子打了三下都沒有哭,後來張婆子接手將這東西從小少爺的嘴裡摳出來後,小少爺的臉都是紫紅的,隨後才大聲的哭鬧起來。」周瑞家的實話實說,但很明顯就知道這供詞對誰有利。
「呵呵!」賈赦笑了「一個說塞了一個說沒塞,可這東西有原原本本的存在,必然是有一個人說謊的。」
賈母看了一眼賈赦,沒好氣的說道:「有什麼話就明說好了。」
「老太太這話說錯了,我一向都是明說的。」賈赦一臉的委屈「不過這東西到底是不是余婆子塞的,她接生不利這卻是事實,何必將事情搞大了?」隨便找一個理由將余婆子幹掉就行了,怎麼囉嗦做什麼。
賈母簡直對賈赦無語了,不錯直接幹掉余婆子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法,但問題是這事後面還有沒有人參與,若是有又有誰了?
「咳咳咳……」坐在下面臉色蒼白的賈珠開口說話了「大老爺說的對,此事不宜做深究,拿點錢打發他們了就是。」
「可……」賈元春在一旁急了,她最近和皇宮裡面的嬤嬤學習,陰謀詭計的學多了,如今看什麼事情都像是陰謀詭計。
賈珠瞪了賈元春一下,對於賈珠這個哥哥賈元春還是非常害怕的,動了動嘴到底閉上了。
「珠兒你身子沒事吧?」瞧著賈珠的樣子,賈母擔憂的問道。
話說當年賈珠跑去金陵考秋闈去了,王夫人在京城養胎,為了這事王夫人不舒服了好久。這賈珠倒是會處事的,不然原著中也不會得李守中得喜歡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到了金陵賈珠就是到處的拜低頭,然後住進了林府,就近得到了林如海的指點。
依著賈珠這種身份,林如海在金陵的地位,再加上賈珠也的確有幾把刷子,因此他順利的中了舉人,不過名次並不是最靠前的幾個。
這種排名,除非你要考三元及第,不然排名都是浮雲無所謂,到了殿試的時候排名才是最重要的。
看見自己中舉人了賈珠很高興,認為離自己的夢想又近了一步,但卻有個美中不足的事情,就是賈珠病倒了。
秋闈考試分三場,分別於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每場考試考三天,每場考試考完後可回家休息一晚,然後第二天一大早趕來接著考。
整整九天,將身子骨原本就不是特別健壯的賈珠折磨死了,即便是林如海有自己的親身經歷,也準備好了補品和大夫。可這種損心力的事情,又豈是補品一時半會兒能補回來的?
因此賈珠的身子越發的瘦弱了,秋闈後足足在林家休養了大半個月才啟程回金陵。
賈府的學習氣氛肯定是比不上林府的,再加上林如海自己親身經歷過對賈珠都是進行鼓勵政策,可回到賈府,不僅僅有來自於賈璉的壓力,還有賈政的嘮叨。
賈政是非常的得意自己是皇上親自賞賜的官,但同時也遺憾自己沒有科舉出生。因此對於會讀書的嫡長子賈珠,賈政他是抱有非常大的希望的,每次看見賈珠都要訓斥幾句讓他
努力努力再努力,爭取考一個狀元回來。
賈母一心都想賈府光復賈代善時期的榮光,只要是能給賈府爭光的她都會支持,就像賈赦被皇上賜官後她從來都沒有打壓大房一樣,就像在外面賈璉的名聲壓死了賈珠一樣,只要是能給賈府長臉的事情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賈母對賈珠也是殷切的期待,當然賈母沒賈政那麼天真,狀元不要想,進士就夠了。原本這賈府裡還有一個真正關心賈珠身子的人,可王夫人現在懷孕呀,沒時間和精力。
於是在這樣的壓力下,賈珠爆發了,天天埋頭苦讀,眾人看見賈珠用功的樣子都非常的高興,可沒人知道賈珠這是以燃燒自己生命作為代價在爆發著的。
所以不出書蘭所料,春闈會試的時候,賈珠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第二場考試中途就被官差給抬出來了。當時賈珠面色一旁的慘白,嚇了眾人一大跳,中途醒來還咳血了。
少年咳血命不久矣!
嚇的賈母連忙請太醫來,賈珠這是因為考試耗費了太多的心力,需要靜養,不宜勞累多思。還特別說明了,不宜房事。如此還要看賈珠恢復的效果,若是恢復的不好,恐怕日後就是一富貴閒人的命運了,不然多思勞累了,都有可能喪命。
雖然撿回一條命,但太醫的話,幾乎是判了賈珠死亡。
以前大家都吹捧著賈珠,就是看著他是二房的嫡長子有喜歡讀書,可現在知道賈珠不堪重任後,賈府裡面的下人就立馬轉變了一個風,開始吹捧起賈璉來。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下人,比普通人有見識的多,知道沒有了權的下場,自然不怎麼將沒有未來的賈珠放在眼裡。
就是賈母和賈政都對賈珠很失望,而且隱隱約約的開始在放棄賈珠,期待起王夫人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來。
人原本就是喜歡無痛生癢的,賈珠嚴格的來說也算是一個人,兼又生病了,心裡更是敏感多思,即便是太醫說了不讓他多思,但他還是會多思。
這些人這麼明顯的變化,賈珠這個當事人又怎麼會察覺不到了。如果說下人的無視,對於賈珠來說無所謂,那麼賈母和賈政對他的放棄,就讓賈珠不能接受了,如今身邊又沒有一個知心人來開解賈珠,他越想越歪了。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賈珠偶爾也會黑化的想著,若是二房只有他一個兒子,是不是他們對他的態度就不會變?正是因為如今有了選擇,所以才會選擇拋棄自己?
賈珠對王夫人肚子裡的孩子其實是沒有恨的,最開始的時候還隱隱約約的期待,可如今事關自己的生死存亡了,賈珠也自私了,他期望是一個妹妹,可事實卻是一個弟弟。
之後聽著張婆子和余婆子的事情,賈珠是個人懂得比在場得任何人都多,他明白要是坐實了,這個弟弟是含玉而生的結果後,這家裡會發生怎麼樣的變化,肯定是不亞於十級地震的變化。
咬了咬下唇,賈珠現在坐不住了,眼看著自己在賈府裡的地位一點一點的被剝奪了,他原本之前就是自信滿滿心高氣傲之人,這會兒又怎麼能忍受了。
但凡是聰明的心高氣傲之人,這個時候都會選擇自救,賈珠也是,他的選擇就是——絕對不能讓這個剛剛出生的弟弟有個含玉而生的吉兆。
「咳咳咳……」賈珠乾咳的幾聲,演示住自己內心的一點點心慌,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長輩面前說謊了「多謝老太太關心,我沒事……只是這事真的不宜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