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有事相商 文 / 月光藍蓮
遠遠的一個人影從遠到近走過來,書蘭正在描花樣，一旁的小丫頭低聲說道：「林姐姐,周姐姐來了。」
「哦！」書蘭抬頭一看,可不正是周瑞家的站在門口笑盈盈的看著她嘛，書蘭連忙謝過這個小丫頭放下手中的夥計走了出去，有些驚訝的問道：「周姐姐怎麼來了。」不說大房二房如今分了家，就是原著裡,王夫人身邊的下人也不愛來大房，這會兒在這裡看見周瑞家的還真是有些稀奇。
「藥房裡的人參沒了，一時半會兒的又買不到上好的,太太便讓我來這邊取一支。」周瑞家的說道。
書蘭聞言皺眉「好端端的要人參做什麼,我也沒聽見老爺太太們生病呀！」這人參的確是好東西,但再好的東西也不能多吃呀，尤其是人參這種半藥性子的補品,吃多了還真能吃出病來。
「哪裡是老爺太太生病呀！」周瑞家的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來「還不是那位,仗著肚子裡多了一塊肉，就整天使勁的折騰,這不今天想要吃人參鴨子了。偏巧,藥房裡的人參前幾天太太包起來送到娘家去了,這會兒也只能來這邊取了。」
說取那完全是客氣話，說白了就是借。大房二房分家後，所有的一切的分開了，用度進項不動產都分了，只是為了方便，大房二房的進項和用度都是合在一起的，但賬本可是分開的。
如今二房缺了人參，外面不是沒有人參買，但真貨卻不多多半都是假貨或者藥力不夠的。王夫人肯定不可能會在這方面被人抓住把柄，再者她還想藉機坑周姨娘一把了，於是便排出心腹中的心腹周瑞家的大張旗鼓的來大房借，這下子在刻薄的人也說不出王夫人的錯來。
被通房丫頭欺上身的主母，絕對是個軟柿子。
不巧，王夫人卻偏偏是個硬柿子，而且從原著中賈政最大的庶子庶女還比王夫人的老來子還小近兩歲，可見在內宅上的事情王夫人可不含糊，那戰鬥力是相當的厲害。
讓懷孕的通房丫頭伺候自己罰站規矩什麼的，那太小兒科了也太留痕跡了，完全不符合王夫人活菩薩的美名。要的就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她會讓周姨娘日後有苦都叫不出來。
「周姐姐請坐。」書蘭將周瑞家的領進了一間小屋子，這是她平時在賈府裡當差休憩的地方，一般沒人來。給周瑞家的端上一碗茶和兩碟點心後，才問道：「可取到人參了？周姐姐也知道這府上的規矩，如今我只管大房針線房的事，要是那邊的人端著架子，我可沒法。」
「大太太是明理之人哪裡會和我們這些下人一般見識，早就拿到了，我讓紫釵已經送到廚房去了。這不是想著好久沒見你了，趁著這個機會來瞧瞧你。」周瑞家的笑道。
這話卻有些誇張了，不過兩人單獨坐下來聊，這還是書蘭穿越過來後的第一次。心裡也不知道周瑞家的打什麼主意，但比起其他人來說，周瑞家的這人還算有些良心，如今瞧著這府上的局勢日後二房的大總管之位必然會落到他兩口子頭上，交好一番也沒錯。
「我有什麼好瞧了，倒是周姐姐的哥兒虎頭虎腦的甚是讓人喜愛，我之前還聽說幾個大丫頭想要約在一起去看周姐姐家的哥兒了。」她這絕對是實話，周瑞家的沒她運氣好，生產是有些艱難，還好最後母子平安，只是那哥兒生得有些弱小，不敢抱出來見人。
周瑞家的顯然也是知道這事的，臉上不由得掛起笑容來，也對書蘭說好話「我家小子算什麼，你家那哥兒可是得老太太太太喜歡及了，我可聽說了大太太之前才感慨說要不是老太太早有話將你家的哥兒放出了，大太太都想讓他做璉二爺的書僮了。」
「他還小，誰知道日後是什麼樣子了，大太太也是順嘴說一句而已。我們這種人家不過是粗粗的認識幾個字而已，大太太哪裡瞧得起我們呀！」讀書人嘛，都有那麼一點點的高傲。
周瑞家的自然也是知道這個理的，只瞧大太太沒有讓書蘭成為大房的頭幾把手，就知道她是什麼態度了。別拿年齡當借口，那林之孝還不一樣被大老爺任命為大房的大總管了。大太太之所以這樣，無非就是因為書蘭不是她身邊出來的，無論怎麼樣也得不到她全心全意的信任。
想到這裡周瑞家的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沉思了片刻後，才小聲的對著書蘭說道：「好妹妹，我有一件事拿不準，想讓你幫忙拿個主意。」
「什麼事？」書蘭有些詫異，沒想到周瑞家的竟然會這麼說。其實書蘭如今的地位很尷尬，大房認為她是王夫人身邊出來的因此不親，二房了因為書蘭現在明著是大房的人因此也不親，若不是丈夫是林之孝，恐怕她早就不知道被打發到哪裡去了。
若不是想不到一個合理的借口和辦法，書蘭那是恨不得立馬脫籍閃人。可賈赦這熊孩子因為張家的事情還就偏偏認定了林之孝，認為他即忠心又機智，這種人必須要重用，平時的作風和嘴裡也都對林之孝頗為看重，她又不想得罪人脫籍出來，於是這事情就僵在那裡了。
其實書蘭不知道，若不是周瑞家的從王夫人那裡無意之中得知這次賈府分家的事情是書蘭告訴她的，之後又從丈夫周瑞那裡得知林之孝的動作，她也不會來問書蘭。
這兩口子都是有遠見的人，趁著如今大家關係都還好，問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前幾天太太悄聲的讓人我打聽一件事。」周瑞家的面色有些為難，最後還是咬了咬牙說了出來「是利子錢的事。」
書蘭被嚇了一跳，以前有人研究《紅樓夢》就說過，王熙鳳放貸就是王夫人出的主意，本以為是空穴來風因為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這事，她以前可是管著王夫人的賬本的，可沒想到原來是這事還沒開始。
「莫不成太太想放利子？」書蘭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急切了幾分，原著中賈
府倒霉後，這放利子可是一向罪證。
周瑞家的端著茶杯摸索了一陣後才說道：「我瞧著怕是。」隨後又有些為難的說道：「我雖然不想妹妹這樣識字讀書，但也知道，這放利子可是一件及其損陰德的事。但這事來銀子卻容易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我還真怕太太做了。」
當然有一句話周瑞家的沒說出來，要是王夫人真幹這樣的事情，她肯定是不可能自己出面去做的，必然是找人出面做。這放利子會有什麼影響就連她都知道，王夫人又怎麼會不知道了，哪怕就是放一分利不算違法，但傳出去了名聲也不好，必然會找心腹來做。如此一來，他們兩口子八成就要光榮上榜，她可不願意做這樣的事。
和原著中不一樣，原著中兩房沒分家，這家裡的大總管以前是林老爺後來是賴明和賴大，都是賈母的人。周瑞家的沒機會坐到大總管的位置上，但這次不一樣了，父母已經是二房的大總管大管家婆子了，他們只要順著路子往上爬就能登頂，眼界自然不一樣了，也就不在樂意做這種有損陰德的事情了。
而且放利子，有時也有爛賭鬼窮人還不起債的時候，一筆兩筆還好，要是多了，王夫人問起來怎麼辦？難道要自己往裡貼？開什麼玩笑。
因此周瑞家的就想著乾脆想個辦法打消王夫人的主意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周家幾個人想了很久都沒有招，這才來找的書蘭。
書蘭詫異了一下「太太缺銀子？」不會吧，兩房才分家沒多久了。
周瑞家的將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搖搖頭「妹妹也跟了太太好幾年也應該知道太太的性子」最是貪財不過，只是平時裝的好而已「再者，老爺又喜歡附風時常買些字畫書籍回來，二房上下幾十口人要張著嘴吃飯了，太太這也是未雨綢繆。」
書蘭眼珠子一轉笑道：「這放利子的事情各處都有不妥的地方，周姐姐回去還是勸著太太的好，再者，這府上欺上瞞下的人多著了，誰知道那些人打著太太的旗號在外面到底放多少利子了，要是遇到一個黑心肝的，銀子他賺了大頭可這罪名卻會讓太太背著。太太要是暫時不缺銀子，只是想著有條財路，我倒是有個主意，保管又容易又輕鬆，還不怕每年收不回銀子。」
聞言周瑞家的若有所思，又被書蘭最後一句話吸引住了，連忙問道書蘭什麼主意。
書蘭抿嘴一笑「周姐姐忘了，太太娘家的庶妹可是嫁到金陵皇商薛家去了，那可是百萬皇商之家。」
「我這麼會忘這事了，以前來往的賀禮還是我準備的了，每年那家的賀禮總是比咱們家回力多，在親戚家裡也算是頭一份了。」周瑞家的笑道卻沒在意，畢竟薛家是皇商銀子多是應該的，和賈府交往的另外的人家可是官功勳之家禮物平平很正常。
但隨後察覺到了不對，書蘭沒事問她這個做什麼，深思片刻，皺眉「你不會打著薛家的主意吧？」
周瑞家的覺得書蘭有些異想天開，薛家有錢那是薛家的事情，管王夫人什麼事情呀，別說如今薛家不是薛姨媽掌家，就算原著中是了，薛姨媽也沒有過平白無故給王夫人送銀子的事情。但偏偏書蘭還真點頭了，讓周瑞家的大吃一驚，這可是親戚家呀！打他們的主意是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