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入府當差（下） 文 / 月光藍蓮
潛規則什麼的，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爺身邊的書僮就相當於預備的管家，奶奶身邊的丫頭就是預備的管家婆子媳婦，兩廂結秦晉之好這管家和管家婆子媳婦的位子就坐得更穩了。
要說書蘭這婚事，也不差，也符合這個時代的潛規則，唯一有問題的就是，她是二房太太的丫頭，嫁的人卻是大房老爺的書僮。
瞧著書蘭在底下低眉順眼的站在，賈母笑道：「把我昨個才得得宮綢添兩個顏色鮮艷的再拿兩個荷包一併給她。」這是賈府的規矩了，新媳婦第一天回來當差主子都得賞東西。
「謝老太太賞。」書蘭心裡暗自嘀咕，這賈府果然越是瞭解越覺得暴發氣。婚假期間不但能帶薪，出嫁前和出嫁後都要賞東西。我去，現代社會哪有這麼好的工作找呀！也難怪這賈府的丫頭一個個的想要爬床當姨娘了，實在是福利太好了。
賈母頷首叫她起來，轉頭問向一旁的賴嬤嬤，這個時候的賴嬤嬤還是賈母身邊的管家婆子「府上可還有空缺？」顯然這是要給書蘭安排工作的位子了。
賴嬤嬤隱晦的掃了一眼王夫人和書蘭，笑道：「廚房、針線房、碳房都有缺處，另外大太太那裡新添了哥兒人手還沒配齊了。」
賈母一聽有些詫異了，歪著頭問道「怎麼竟然有這麼多空處？」按理說向他們這樣的大家族應該不會有僕人上的短缺呀！
賴嬤嬤賠笑道：「回老太太，這真是趕巧了，有兩個廚房的婆子被她家裡人求了出去，老太太太太心善也沒要她的贖身銀子開恩放了她出去，這廚藝好的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就差了兩個人。針線房有幾個小媳婦懷孕回家待產去了，一時半會兒的也當不了差，前不久廚房和碳房那邊的人又被大老爺打發了一些出去。前段時間府上亂哄哄，我稟告老太太，老太太您說先暫時放著，我也沒敢隨便提人上來，這不幾件事情湊到一起了，這就顯得缺的多了。」
賈母聽賴嬤嬤這麼一回話心裡立馬明白了，前不久的爭位事件，落馬的可不止一家。賈家雖然因為才剛剛出孝躲過了一劫，但不要忘了，張夫人的娘家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全家下獄了，至今都沒得一個說法，這讓賈母小心謹慎了起來。
「我記得針線房之前不是沒有管事的出了錯，這會兒正好，就讓她去管著針線房。」賈母慢悠悠的說道。
針線房管事！？
賈母在話在大家的心裡炸開了。
屋子裡的丫頭或許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賴嬤嬤這個管家婆子，卻是知道針線房可以說是賈家內院最撈油水的部門之一了，更不要說書蘭去還是去當管事的，一年撈個幾十兩銀子完全輕鬆加愉快，若是心狠的，一兩百兩都是能行的。
賴嬤嬤此時腸子都悔青了，她就不應該老老實實的說出針線房缺人的事情來的，就應該只說廚房和碳房，這兩個部門也是油水足的，但和賴嬤嬤沒啥關係。
因為廚房和碳房沒賴嬤嬤的親戚，而這邊她大兒媳婦就在針線房裡幹活，之前她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由頭將針線房管事的擠走了，準備扶自己的大兒媳婦上位，卻不想大兒媳婦竟然懷孕了，這下子自然是以子嗣為重。
原本賴嬤嬤還以為能將那位子拖著，拖到自己大兒媳婦生了孩子後，沒想到如今倒是便宜了書蘭。如今賈母都發話了，事情自然沒有什麼改變的機會了，賴嬤嬤心裡直顧的疼著，偏偏她又暫時摸不清楚書蘭的底下，林大管家又是書蘭的公公，賴嬤嬤一時半會兒還真不敢去找書蘭的麻煩。
不單是別人，就是書蘭也被嚇了一跳。
針線房是什麼地方？就是管著各房各處一年四季的衣服、靠墊、簾帷、靴襪、荷包、打結子、鞍褥等東西的。
想想看就知道裡面的油水有多足，原本書蘭還以為賈母會安排自己守夜看門什麼的小事，畢竟她背景再深也是新媳婦，對下面的人來說可沒有什麼威信，卻沒有想到賈母竟然這般『器重』於她。
當下吸了兩口冷氣，跪下來推辭道：「老太太器重我是我的福氣，只是我年紀輕，之前又沒有接手過針線房，驟然委以重任，我實在是擔當不起，還請老太太收回成命。」
書蘭雖然不清楚賈母想要做什麼，但她卻知道槍打出頭鳥的事情，她只是王夫人身邊的大丫頭又不是老太太身邊的，就算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嫁人做了府上的管家媳婦後，也沒得她這麼體面過。
事若反常必有妖！
這天底下可沒白掉的餡餅，就是有，也要小心高空掉物砸死你。
書蘭此言一出，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
賈母眉間卻掛上了笑意「好孩子快起來。」讓人扶起書蘭後才說道：「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我知道你以前幫著二太太管過家，沒出一點差錯，你又是個穩重懂事的，我說你行你就行。」說著又不經意的說道：「要我說呀，這針線房就該好好管管了，沒個管事的她們更加無所忌憚起來，前幾天送到我院子裡的二等丫頭的衣服竟然有一件衣袖一長一短的，也不知道她們一天到晚做什麼去了。」
王夫人一驚，連忙關切的問道：「還有這事，媳婦怎麼不知道，這樣的人還留在針線房做什麼，趁早調開了的好。」
「已經打發去下面的莊子了。」賴嬤嬤連忙回道，心裡卻暗恨那婆子，若不是她做事不仔細被賈母拿到了短處，她也不會在賈母面前沒了底氣，如今更是眼看著到手的大肥鴨子飛走了。
「那就好。」王夫人點點頭，又看向書蘭「老太太竟然看中了你，也是你的福分，以前你在我那裡做丫頭的時候也沒出錯過，老太太慧眼識珠，你日後且仔細用心當差就好。」
書蘭見王夫人都這麼說了，賈母也是一個金口玉言的主，便不再推脫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