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甄家兄長

《》章 節目錄 第103章 文 / 迷榖木

    衛貴人的性子柔和,一彎的柳眉帶著清愁,便是如今一身素衣都有十二分的容顏,要不然聖上也不會因為她生下七阿哥。

    「怎麼在外頭,不是說說最近得了風寒麼。」聖上免了眾人的禮上前仔細的看著衛貴人的臉,有一瞬間他覺得便是日後讓賢王來繼承這江山也不錯,賢王非常早慧,從一開始就是個省心的孩子,不像景王那樣被寵壞了,平日行事皆是意氣。

    「屋子裡悶的慌,見著外頭的花開得好便來剪一些待會去。」衛貴人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撫摸著茶花,而後抬頭對著聖上莞爾一笑。

    「吩咐他們幫你剪就行了,還要自己出來。」聖上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摸了摸衛貴人的手,而後發現對方的體溫一如既往的低,對著衛貴人他總是有諸多的憐惜,一個男人對著一個女人的憐惜。或許是因為對方原本可憐的身世所以對她諸多照顧,正是這份照顧讓衛貴人得到了旁人無從得到的優待。

    「整日呆在屋子裡也是憋悶的慌,也沒什麼事情可幹,不如出來透透氣。」衛貴人笑著依偎在聖上身邊。兩人攜手一同往屋子裡走去,衛貴人雖然住在偏殿,可是裡頭的裝飾倒是沒有虧待半點,進了門就見著木雕的屏風,中間鑲嵌著大理石,轉過屏風往裡就是正廳,屋子裡裝飾著諸多綠植,星星點綴倒是充滿了生機。

    衛貴人親自捧著茶給聖上,她的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原本蒼白的臉頰沾染了一絲的紅暈,聖上在衛貴人這邊坐下,正巧就見著小几上的圍棋,他的視線才一動,衛貴人就吩咐人擺到了兩人中間。

    「你最近居然對這有興趣。」聖上一邊說著一邊從一旁的棋簍子裡捏起一顆白色的棋子,冰涼的手感。

    「琢磨一些,也好打發打發時間。」衛貴人低垂著眼簾,微曲的睫毛顫了顫。

    聖上看了一眼:「只是要白色下子了吧。」他說著一邊就捏了棋子下到了棋盤一角。

    衛貴人側著臉,伸手捏起了黑色的圍棋子之後想了片刻,也輕輕的將棋子推到棋盤之上,一來一回時間飛快。

    月上枝頭,聖上才從文慧園裡出來,蘇公公跟在後頭,出了院子聖上正準備回南書房,忽然說道:「忘記是要見惠妃的。」

    蘇公公自然不可能說出什麼掃興的話,因此接口道:「聽聞惠妃娘娘最近吃齋念佛,想來就算聖上去了,也說不來了什麼的。」

    聖上依然緊皺著眉頭,他的腳步跨的略帶,導致跟著的蘇公公不自覺的小跑才能跟上。

    到了南書房,裡頭伺候的人恭敬的跪在一邊,聖上坐在龍椅上翻著滿桌子的奏折,如今大部分都是誇七賢王的,因為今日剛剛見過衛貴人,因此聖上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的不耐煩,蘇公公忙吩咐人將房間裡的蠟燭燈芯挑了挑,不過片刻屋內的燈火通明,蘇公公見著聖上案前的蠟燭跳了跳,忙上前用著銀針挑了挑。

    聖上在南書房看了一夜的書未曾休息,第二日天還未亮就吩咐眾大學士入宮商議,旁人都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三日早朝的時候,聖上就下了詔書,上頭的太監慢慢的展開手裡明黃色的聖旨,底下的人紛紛而跪,很多人都看向七賢王,結果等著上頭說出『立皇三子為太子』的時候,七賢王覺得他之後的話語都沒聽見。

    聖旨念完,雍王應邀出列,而後上前再次跪到,上頭的太監將聖旨送到了雍王手上,雍王接完就站回原位。

    之後上頭的太監又拿出了一份聖旨,眾人還沒從雍王被立為太子這件事情裡醒過神,接著就是聖上傳位於太子。

    就好像一天就變了天一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傻了,這龍椅上的人是這麼想換就換的麼,這麼能這麼兒戲呢,眾大臣求救般的往最前頭站著的幾個大學士看去,只見那些大學士都不聲不響,臉上表情都不變,想來是早就接到消息的。

    眾人又看向七賢王,那個前一天還被抬的很高,結果這會跟皇位擦肩而過的倒霉蛋,七賢王什麼都沒說,只是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倒是景王的嘴巴長的很大,視線不停的從雍王跟聖上兩邊來回,雍王算是整個朝堂上最淡定的人,慢慢的走出了位置,而後跪下之後說道:「請聖上三思。」

    他帶動了所有的人,底下的人全部跪下,而後高聲喊道,『請聖上三思。」

    甄珠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自覺地把自己的拳頭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裡面,就好像這樣能阻止自己的靈魂從嘴巴裡轉出來一樣,他的眼睛有些暈,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似得,他原本只是碰巧,好吧,他只是想多見雍王一面,於是理所當然的吩咐人在門口等著,一旦雍王來了,他就能得到消息,然後巧遇在半路上。

    對於一個不怎麼容易見面的暗戀對像來說,甄珠其實真的在用生命去喜歡。

    「這是真的嗎,聖上真的這麼說麼,難道都已經決定了麼,不會吧,聖上是不是吃錯藥了?」甄珠情不自禁的用了好幾個疑問,之後一臉呆滯的看著雍王。

    雍王的表情也有些奇怪,要說他之前有佈置什麼,那是肯定的,當然只會讓七賢王比上輩子更慘一切而已,要知道上輩子就算自己登記之後,他們兄弟幾個還是作威作福了好幾年,甚至挑唆了自己家的老三跟自己作對,在某些方面說,那些人真的是蠻厲害的。

    但是這輩子,就在自己準備先下手為強的時候,原本以為還要再五六年的事情忽然一瞬間就挪到了跟前,雍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他還是先提醒甄珠:「不要亂說話。」

    甄珠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表示道歉。

    雍王沒追究,只是皺著眉思考了一會道:「昨日聽聞聖上喊了機要大臣進宮,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看今日早朝,他們似乎都知道這件事情,那麼想來之前肯定是已經商議過了。」

    聖上是一個非常沉穩的皇帝,要說他自從親政之後就鮮少幹出一些讓大家感覺很訝異的事情,因為更多的時候,他是個非常有耐心的人。

    「是不是聖上的身子骨出什麼問題了,太醫院那處……」甄珠知道雍王在太醫院有人手,所以一邊說著一邊瞇了瞇眼睛。

    雍王轉臉無奈的看向甄珠,伸手捏了捏甄珠的臉頰而後道:「你最近似乎有些口無遮攔?」

    甄珠道:「不是只在王爺面前麼。」他一邊說著一邊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其實也是,在雍王府,尤其是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雖然還沒告天祭祖,但是聖旨一下基本已經成了事實了,還沒聽說那個皇帝會把禪位當玩笑的。

    雍王想了想吩咐甄珠往裡間去坐著,而後吩咐人把鄔思道等人喊過來,甄珠進了裡間,而後坐在位子上,等了一會就聽到外頭的人到了,有一些是他沒有聽過的聲音,其中好多都是他熟悉的。

    鄔思道等人早早的得到了消息,畢竟這件事情太大,朝堂之上一說底下的人就全部都知道了,但是他們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表達的中心思想就是跟剛剛甄珠說的話一模一樣。

    一種可能,就是皇帝的身體不行了,所以要傳位。第二種可能是皇帝吃錯藥了,所以要傳位,第三種就是這不過是皇帝的疑兵之計,虛晃一槍就看看大家的反應是什麼樣的。大部分的人都覺得是第三種,然後覺得皇帝玩大了,可是雍王什麼也沒說,只是聽完眾人發表的意見後,就請了眾人離開。

    說了跟沒說一個樣!甄珠哼哼唧唧的表示著自己的不滿的同時,忽然非常想讓遠在江寧的老太太來給自己分析一下,到底是什麼。

    可是不管是為什麼,皇帝真的是鐵了心要退位,底下的人慢慢的發現皇帝不是開玩笑的,禮部都已經被命令開始準備禪位大典的一切,宮裡的嬪妃的反應是最平淡的,從裡頭傳出來大部分的聲音都是讓大家準備迎接新皇登基吧。

    雍王很淡定的推辭了好幾次,然後都被聖上安撫住,之後雍王府裡的人都開始用一種做夢一樣的情緒去看到一切,這麼美好的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甄珠是開心的,他當然開心了,因為從認識雍王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對方的目標就是皇位,同時他又知道自己的那份感情真的不能存在了。

    他用一種朝聖般的心情對待每天跟雍王的相遇,而後在之後準備的三個月裡,默默的幹著自己唯一能幫上忙的小事,端茶倒水什麼的,磨墨寫字或是傳遞信息,又或是安撫他身邊的那些代表各方事理的好友。

    賢王是不可能這樣認輸的,他還是在做最後的掙扎,只要雍正還沒理所當然的坐上那個龍椅,他就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景王則是用另一種態度,總是在遇到賢王的時候就從不同角度去挑撥對方的同時再踩上幾腳,在以往的爭端中,他們之間的兄弟之情早就磨滅。

    十月,聖上在□□廟中祭拜天地而後宣佈禪位,十二月之後雍王正是登基,新皇上位,改國號雍正,元年年初太上皇移居圓明園,此後不再插手任何政事。

    太上皇用一種極端的手段壓下了眾皇子之間的爭鬥,而後產生了某種奇異的平衡,這種平衡只要聖祖還在一天,就不會爆發。

    人老了真的會心軟,已經成為太皇上還是讓皇后成了皇太后,同時立德妃為德太后,雍王妃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后執掌後宮,小四阿哥前頭的小字被去掉,太上皇的那些小皇子都紛紛得了王爺的頭銜,只要他們日後安分守己估計能游手好閒一輩子都不會有人能管他們。

    而後日子就在眾人的手指縫隙裡穿過,檯面上的爭鬥變成了台下,因為太上皇還在,所以朝堂之上的老人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年滿十七的四阿哥在這個春天有了他的心上人,當然第一個得知這個消息的就是甄珠。比弘歷小一歲甄珠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總能在失戀之後飛快的喜歡上另一個人,反倒是他,在當初確定自己失戀之後遲遲找不到另一個喜歡的人,哪怕是半點的心動都沒有。

    新皇登基之後的忙碌,是旁人無法理解的,而雍王當初還是王爺的時候,甄珠就知道他有許許多多的治國理念,其中又以土地最為關鍵。

    可是,偏偏太上皇還在,太皇上的存在不光是限制了賢王等人的手段,同時也限制了聖上的發揮,在景王多次的談話之中,甄珠瞭解到了某些事實。

    ——就算如今雍王爺已經當了皇帝,過的也不是很順心。

    「甄珠,甄珠,快快快,他們都在外頭等著了。」弘歷一邊拉著甄珠往外頭跑,一邊還謹慎的四下看了看。

    甄珠跟弘歷才下了學,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就被弘歷一路拉著往宮門走,後頭跟著的是金寶,顯然宋兆勇留下來收拾東西了。

    當初雍王登基之後,雍王府就空了,也不知道聖上是個什麼想法,就把宅子關了起來,單開一個南門讓甄珠住。

    「哎,太快了,我都喘不上氣了。」甄珠一邊跑著,一邊無奈的抓著自己腦袋上的帽子,一跳一跳的就怕掉在半路。

    宮門口的侍衛是認識弘歷跟甄珠的,也沒阻攔直接放行了,到了外頭弘歷一眼就瞅見甄珠的馬車,拉著甄珠就上去了,之後金寶才在外頭做好,就聽到弘歷吩咐:「春風觀。」

    春風觀是個道觀,裡頭住著一個據說什麼道長的人,甄珠偏頭看著弘歷問:「不是說去看人家姑娘麼,怎麼到春風觀去了?」

    「哎,那姑娘就在春風觀啊。」弘歷完全不覺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驚世駭俗的,只是一味探頭吩咐金寶快點。

    甄珠想了片刻於是拉了拉弘歷的袖子,弘歷回頭,就見著甄珠一臉認真的道:「你確定那是個姑娘,不是某個道爺吧。」要是,也太奇怪了。

    弘歷忙搖頭,而後湊近了甄珠耳邊低聲道:「道觀可不止有道爺,還有借住的小姐呢,我早就打聽好了,聽說是江南來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所以住不起客棧,在道觀借住了一個小院。」

    「在道觀借住難道很便宜麼,一個小院,莫非人姑娘爹娘都在,四哥,你這樣去真的沒關係麼。」甄珠之前還以為弘歷很靠譜,可是如今一看,對方彷彿非常不靠譜啊!

    「五弟,你要相信我!」就算到時候捅了什麼婁子,不是還有你在麼,弘歷在肚子裡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反正他是看出來了,只要有甄珠在,自家父皇的怒氣就絕對不會很高。

    甄珠想了想,覺得自己跟著應該沒什麼事情,反正他身上帶著的那個奇怪玩意其他的都沒什麼用,就是對方是好人壞人一眼就看明白了,更何況還兼顧姓名來歷。

    金寶駕著車快速的穿過了都城,而後到了春風觀,春風觀的位置偏僻,這裡原本是個不知名的道觀,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來了一個道士給修繕了,又聽聞道觀之中景色宜人,春天起風的時候,總能從道觀往下看到風在山間吹出一條縫隙,因此叫做春風觀,算是近些年京城之中比較有名的地方了。

    甄珠在這個道觀剛剛興起的時候來過一次,卻是風景美麗,不過他如今性子沉,只以著書修繕古籍為樂,因此平日也不怎麼出門。

    弘歷帶著甄珠一路向上,明顯是通往後山的路,等到了上頭一個平坦的地,弘歷率先下了馬車,而後吩咐金寶在馬車裡等著,自己帶著甄珠往裡走。

    甄珠跟著弘歷這樣的事情做的多,兩人都會拳腳因此也不擔心會出什麼事情,弘歷領著甄珠到了門前,而後整了整自己的髮冠,而後回頭看了甄珠一眼。

    「這是等我敲門?」甄珠指著自己的鼻子,思考了一下。

    弘歷搖頭道:「我只是在想,若是一會那姑娘看中了你……」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而後一挑眉,就身份來說,自己是個阿哥,甄珠名義上只是個織造府的公子,可是問題是當初跟那個姑娘認識的時候自己是沒表明身份的。

    甄珠咳嗽了一聲,無奈道:「那我在外頭等四哥?」說著他轉身就要走,被弘歷一把拉住。

    「不行,你得看看,我心裡沒底。」弘歷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心態,他是真的關心甄珠,覺得對方最近其實蠻痛苦的,因此就想著讓對方知道一下自己的心上人,而他其實也知道,沒有表明身份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那個姑娘喜歡上自己肯定只是因為自己的魅力,可是也正是因為身份,兩人之間的距離太大,不過這些問題他都不怎麼想去管。

    「就算我看過,又能怎麼樣呢,如果對方身份夠,等日後入宮你去求了皇后自然能成。」甄珠覺得弘歷就是太閒了,明明功課那麼重,而且之前聖上也已經吩咐他們開始學習朝政。

    「不是,要是那樣的話,我覺得我就不會喜歡她了。」弘歷嘖了一聲,而後決定把腦袋裡過多的思緒全部拋掉,「別糾結這個了,我先敲門,你先看看,日後的日子長著呢。」

    這是真瀟灑,甄珠無奈的跟上,弘歷率先敲了門,而後不一會就聽見裡頭有人走動的聲音,等了一會就見著一個婆子打開了門。

    「啊,是公子,小姐不在。」那婆子的聲音壓的很低,甄珠看了兩眼有些疑惑,而後就見著弘歷又問了一句:「她出去了?」

    那婆子搖了搖頭:「小姐出門的時候只說去集市買些胭脂水粉。」

    弘歷哦了一聲,拱手告辭。甄珠看著那婆子慢騰騰的管著門,而後看到對方腳上穿的鞋子,雙眼不自覺的一瞇。

    弘歷見甄珠不說話,只是看著那關上的門,於是就問怎麼了。

    甄珠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那婆子的鞋子上有血跡。」

    弘歷道:「也許是正在殺雞?」

    甄珠回頭看著弘歷,弘歷微微揚了揚下巴,又搖頭道:「不會那麼巧吧。」

    甄珠冷笑了一聲,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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