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文 / 迷榖木
日子慢慢的過著,年前甄珠得到張若靄的消息,因著張相去世,因此全家要守孝,還沒來得及告別就離開了,甄珠捏著張若靄寄來的信,只能感歎張家的運氣,這種時候居然能離開京城,果然不是凡人。
這個年過的特別的憋屈,甄珠發現甄慧言在府裡的位置尷尬了一些,原本她是跟著老太太住的,自從上次見過賢王之後甄珠還以為孫氏不會有什麼表示,誰知道挨著過年老人家就吩咐府裡收拾出單獨一個院子讓甄慧言搬了過去,只說是姑娘年紀大了,需要自個的屋子了,又將手裡原本握著的顧氏的嫁妝交給了甄慧言身邊的奶嬤嬤,一副日後不再插手的意思。
甄珠不知道具體如何,只聽說甄慧言哭暈了兩場,不過孫氏都沒心軟,過完年宮裡果然來了消息讓甄珠繼續去上書房唸書又說宮裡因著要大選,所以白天念完書之後,晚上可以回府過,他倒是因此高興了一陣。
最高興的是四阿哥,他在雍王府過了一個安靜到窒息的年之後,見著小夥伴就是一陣的招呼:「可算活著見著你了,過年如何。」四阿哥一邊說著一邊從身後小多子手邊接過了好幾個福袋。
「這是嫡母的,這是父王的,這是我的,這是五叔的,恩這些是他們讓我給你收著的,可惜你父親在,要不然還能跟著往年一樣,咱兩一塊過著。」過完年的四阿哥總算有個大名了,都是聖上挑的,叫弘歷,據說三阿哥是弘時,二阿哥是弘昀,都是日字旁的。
甄珠一一接過,順便一一感謝之後抬頭見著弘歷果然消瘦了不少,應當不是因為他嘴上說的這些話,甄珠探頭看了看前頭伺候的人,伸手拍了拍:「等著下了學,再說說吧。」
弘歷點點頭,跟著甄珠兩人肩並肩的進了上書房,尋到了自己的老位置坐下,甄珠左右看了看,廢太子一脈的不見了,忠勇王一脈的也不見了,屋子裡只剩下老實巴交的慶王世子跟六王爺世子,加上弘時,新來的有他的老仇人弘昀跟八皇子。
他看了一圈,而後將視線轉到了自己眼前的書籍之中,新來的太傅是個熟人,看著甄珠就一臉呵呵呵呵的笑著,等著之後甄珠回家問了甄應嘉才知道那位是張玉書,是江南丹徒舉子出身順治年間的老人,因著張英去世,所以提拔了上來,雖然同樣姓張,不過彼此之前倒是沒什麼血親關係。
「再過幾日你大姐便要進宮,最近若是有空便多看看。」甄應嘉自己五月份也要離開,對著甄珠倒是很是上心,「如今張家小子不在京城,想來也沒旁的人可以跟你胡七胡八的混,我原本還想帶你回江寧,不過如今怕是不行了。」
「兒子也願意跟著父親一塊回江寧的!」甄珠立馬舉手表示忠誠,京城這麼複雜的地方,絕對不適合他這個『年輕活潑,幼小木有定型的孩子』過日子。誘惑太多有沒有!
甄應嘉原本金刀大馬的坐在太師椅上,見著甄珠耍寶,就伸手拍拍兒子的後腦勺,示意他安分,之後便細心吩咐:「宮裡已經傳出消息,說是惠妃提起如今幾個王爺,就七賢王膝下荒涼,此次大選自然是送幾個人進賢王府的,不管你大姐如何折騰,她是肯定進不了的!」
甄珠見甄應嘉說的斬釘截鐵,便默默的給甄慧言點了個蠟。
「如今聖上身子還不錯,既然你大姐一心要攀高枝,就如今去伺候貴人吧,我不在京城只要她無性命之憂就不用多加照顧,反正你也還小,旁人不會因此說你,她在宮中自然不會有人手聯繫宮外的你,便是自家親弟也是要忌諱的,她你就不用管了。」甄應嘉皺著眉說完了這些話,而後歎氣只覺得家門不幸。
「怎麼會如此?」甄珠才不管自己父親的糾結,只想知道真相。
「最近朝中立太子的呼聲又高了,聖上說是讓百官選,如今朝中提名最高的是七賢王。」甄應嘉不到任何感**彩的說完,而後目光炯炯的看著甄珠。
甄珠一挑眉:「哦,心太急,燙著舌頭了?」
甄應嘉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若是聖上是個糊塗的,太子怎麼會倒,七賢王日後結黨**的罪名怕是逃不過了,之前你老太太已經進宮,說是因著家中子孫尚小,無一人可在聖人身邊伺候,聖人也應了,等著進宮就跟王家的王美人同一品級。」甄應嘉說著身子往椅背靠了靠,「我矜矜業業干了大半輩子,日後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你姐進去了也好,只要她沒傻總是要說你好話的。」
甄應嘉原本並不想像王家一樣,為著兒子犧牲一下女兒這樣的事情,偏偏言姐兒自己作死要往牽頭湊,也不知道這心性像誰,大約是小時候的教養嬤嬤挑的不夠好。
言姐兒身邊伺候的幾個嬤嬤都是顧氏老人,之前雖然因著某些事情換掉過一些,雖然教養嬤嬤換了一茬又一茬,偏偏她的性子就是改不了,雖然平日看著還算聰慧精明,只是這滿肚子的算計從未想過光明正大的來,倒是跟甄珠的有些不同。
甄應嘉這樣想著,又看了自己兒子一眼,甄珠正想著如果甄慧言進宮,那老太太是不是要跟著父親一塊回江寧,那自己又要一個人住一個大宅子,以此推了兩遍最終決定不去想。
雍王到底有沒有出手,甄珠不知道,不過京城滿大街都是七賢王的門生威逼利誘官員這樣的風聲傳來的時候,他也遇上了人生的難題。他開始發育了,自換牙之後的另一個尷尬,以往只是需要少說話,要不然摀住嘴便可以,如今張嘴聲音就如同木匠鋸木頭時候的聲音,他嫌棄了兩天,第三天一覺醒來徹底的失聲了。
他的嗓子才有些異樣,正準備接受家人狂風暴雨般的慰問的時候,聖上知道了,於是拎著就進了宮讓太醫看了看又丟給雍王了。
聖上總是有個習慣,戶部:好複雜,會得罪人!丟個雍王,賑災:好嚴重,需要謹慎!丟給雍王,舉凡是只要是得罪人頭,不能善了,看著就麻煩的,一個解決站出來的人,肯定是雍王,像甄珠這樣,有個好外婆又不能讓其他人注意到的,丟給雍王,還下了命令,照顧好了,照顧不好唯你是問!
甄珠縮著脖子,就算長了一歲,面對雍王他還是有些心虛,年過三十的雍王開始養鬍子,文藝些叫蓄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甄珠想太多,只覺得對方的面容沒有分毫的衰老。
一旁的太醫細心的吩咐甄珠張開了舌口,看了半晌而後吩咐甄珠哼兩聲,甄珠哼了兩聲就覺得嗓子眼疼的難受,他一時卡著氣,就咳嗽上了,雍王皺著眉上前,抱著甄珠坐到了自己懷裡,而後慢慢的順著甄珠的背,一旁伺候的崔柳端著一小碗的蜂蜜水,雍王伸手接過,小心的喂到了甄珠嘴邊,甄珠有些受寵若驚忙含了一口,入口太急反倒嗆著了氣管,雍王快速的將碗丟給旁人,來不及拿乾淨的帕子就用剛剛擱在手邊的汗巾子給甄珠兜上了。
也不知道是咳嗽的,還是害羞的,滿面通紅的甄珠捏著雍王的汗巾一邊偷偷塞進自己袖子裡,又一邊從崔柳手邊接過了乾淨的手帕擦了擦自己嘴角。
……崔柳默默的收回手,她是看著甄珠把那汗巾藏進去的,可是王爺沒開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又有什麼好說的。
雍王看都不看,只是又吩咐人去倒了一碗溫水過來,餵了甄珠喝完之後才抬頭給了冷落在一旁很久的太醫一眼,那太醫原本正努力弱化著自己的存在感,忽然發現雍王看自己,於是非常機智的開口:「小阿哥並無大礙,不過是因著嗓子發育,較之旁人卻是嚴重了一些,大約是底子的關係,微臣一會開了藥房喝上一陣子便好。」
「且去,崔柳跟著太醫,另外吩咐府裡的人,凡是送到本王院子的三餐都要清淡為上。」雍王也不解釋,只是打發了太醫離開,而後就剩下甄珠跟雍王。
甄珠原本想開口,忽然想起自己又開不了口,倒是沒了諸多糾結,他睜著眼睛看著雍王,一臉無辜,雍王不聲不響的就伸手摸了摸甄珠的臉,拇指壓在甄珠唇邊,手上的玉扳指冰涼的貼在了甄珠的唇上,甄珠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他雖然剛表現的像個癡漢,可是要說真槍實彈還真的比不上雍王,雍王捏捏甄珠的耳朵而後順著白皙的脖子往下扣住了甄珠的肩膀,又用拇指揉了揉甄珠的喉結的位置,少年還小並不明顯。
「這裡可有疼?」雍王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甄珠只顧著聽聲音沒來得及關注內容。
『啊?』甄珠張開嘴巴想要客氣一聲,而後發現沒有絲毫的聲音,大約就是這個動作忽然讓雍王抓住了一個點,雍王的眼神一黑,把甄珠整個人都摟進了懷裡,手掌摸在甄珠的腰上,上下撫摸了兩下而後順著背往上扣住了甄珠的後勁。
甄珠整個人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他的眼睛瞪的很大,而後慢慢的看著雍王的臉越湊越近,幾乎是呼吸交換的地步了,他想縮一下脖子,卻發現雍王的手掌托著他的後腦根本不給他反應的餘地。
甄珠的下巴蹭到了雍王的鬍鬚,雍王的嘴唇就差貼上的時候擦著甄珠的臉頰側身往後伸手從後頭的櫃子裡拿出了什麼東西。
——老子褲子都快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甄珠說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心裡到底是遺憾還是慶幸,就見著雍王拿了一個玉掛件給甄珠帶上,甄珠等著雍王鬆了他的脖子離開了一點之後,就伸手低頭仔細的觀察著這個東西,因為冬天才過,天氣依然寒冷可是這玉珮卻是溫暖的,整塊黑色的玉珮上頭雕刻著甄珠看不清楚的花紋,雖然看不懂但是看著卻是很不錯。
「這東西先帶著,日後若有更好的,本王再給你換。」雍王單手扣著甄珠的手腕,而後撫摸著他細嫩的皮膚,五指相扣,對方的手指比他的大許多,甄珠的臉色越來越紅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酒壺蒸在火爐上,而後頭頂似乎慢慢冒出了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