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八章 文 / 迷榖木
聖人總有他的心思,儘管他表現的再震怒,都無法騙過身邊伺候的人,大總管的手掌貼地,小指跟食指分開,所以雍王完全不擔心,只是等著對方把戲演完,一場父子君臣做的實在太過勞累,為什麼不能好好的,不管是跟太子,還是跟他們。
雍王其實很想問問父皇,既然當初表現的這麼喜歡太子,為什麼不把皇位傳給太子,這樣也好絕了他們這些底下皇子的心思,偏偏他又不肯。
「折子上的事情都是屬實的?」聖人扶著額,低頭看著自己跪著的三兒子,他眉心一跳一跳的,覺得有些失控。
「消息屬實,是當初那個李衛送來的消息。」雍王應了一聲。
當初徐祖英被求,李衛挖出了消息,只是這些消息原本要上稟的時候,他得到消息,聖人已經壓下,他自知火候未到便把事情瞞下,又吩咐外調的李衛去探查是否屬實,如今看來當初自己的這個決定是對的。
「折子就留在這裡吧,你且退下。」聖人總算發完了脾氣,臉上儘是疲憊,揮手便讓雍王退下了。
等著雍王出了宮殿,一陣晚風掛過撩起了他的袍角,天還未黑,不過天色不會很好,陰沉沉的儘是厚重的烏雲,雍王被人伺候著上了轎子,而後就出了宮殿。
等著回到了雍王府,才進門就見著李側妃帶著二阿哥,三阿哥站在門口,其後跟著年側妃,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再往後就是四阿哥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而後小心的巴望著自己。這似乎是離京之前司空見慣的場景,這會卻是恍然物是人非,明明依然是府裡的人,可是在雍王看來,卻是不同。
「都起吧,等在這裡作何?」雍王覺得有些累,他的手指才抬起,一旁站著的年側妃就捏著帕子靠在身邊伺候的七喜身上,七喜也是一副不敢言語的表情,不過她的視線則看向李側妃等人,又狀若害怕的低下了頭。
「都是兒子不好,若是父王要懲罰,就懲罰兒子吧。」三阿哥最光棍,率先就跪了,一旁的李側妃忙也跪下,順帶的拉下了二阿哥。四阿哥在後頭默默的跪下了,不過倒是不聲不響。
看戲的已經累了,演戲的卻還不累,自己在父皇那邊演戲,自己的一家妻小在自己面前演戲,果然是因果循環。雍王只是扶起了四阿哥,然後拉著四阿哥徑直往自己書房走。
底下不管是裝柔弱的,還是打子嗣牌的兩個側妃頓時傻眼。
李側妃最光棍,她一把拉起了老二,老三,而後一臉譏諷的看著年側妃:「有的人,就算裝的像病弱西施,也要看王爺是不是范蠡了!」
年側妃咬著唇,一手已經深深嵌在七喜的腰間,七喜一吃痛,身子抖了抖卻什麼也不敢說,依然把自己的頭埋得深深的。
李側妃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人,留下年側妃等人,不聞不問。
雍王帶著老四到了書房,就見著甄珠吃好飯正在屋裡轉著圈子消食,見著雍王進來就磕了頭:「見過雍王,見過四阿哥。」
四阿哥跟甄珠是同樣大的年紀,他卻比甄珠懵懂一些,正想喊免禮,忽然想起父王在身側,反倒把話吞了回去,而後轉頭看雍王。
雍王伸手就把甄珠抱在懷裡摸了摸他的頭:「晚膳可用過了?」
甄珠正想說用過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雍王自然是知道自己府裡的吃飯時間的,如今還要問自己,肯定不是要自己答案了。他正想著,就聽著雍王又開口。
「不管用過沒用過,都陪本王用一些吧。」說著就吩咐人擺了桌子,而後做到了主桌。
要說原本四阿哥在,應當坐在雍王身邊的,偏偏雍王卻把甄珠放在了自己身邊,而後吩咐四阿哥坐到了桌子對面,吩咐四阿哥的奶娘好生伺候著。
用飯的時候桌上一片安靜,甄珠總算又塞下了半碗飯,直吃的自己的脖子都伸直了,好似那米飯卡在了喉嚨口,吃完飯,他就在屋內來來回回的走,倒是裡間雍王詢問四阿哥的功課。
四阿哥跟三阿哥都是在宮裡唸書的,每日早早便要出門,等著下午才能回府,宮裡的規矩雍王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擔心自己兒子的功課,只是詢問之後便覺得這個兒子算得上聰慧,且看事情特別明白。等他問的差不多,他就吩咐人把四阿哥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出來就見著甄珠在外頭院子裡溜躂,因為天已經黑了,他也不敢走得太遠,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那麼小的一個人,前後跟著四五個提著燈籠的人,照的中間的小孩亮堂堂的。小孩一邊走還一邊揉著自己的肚子,隱隱約約能聽到數數聲。
若是自己沒有生在皇家,若是自己也想個平民老百姓,是不是自己就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他嘲笑著自己,就好像嘲笑一頭不知道滿足的狼,明明是自己見了血腥要咬人,偏偏怪鮮肉太香。如今就算他想收手,太子跟老七也不會放過自己。
「王爺,你忙好啦。」甄珠繞完圈,回頭就見著雍王筆直的站在門口,若是換一個人私底下總是會換個偷懶的站姿,偏偏雍王不一樣,他不管是在什麼場合都是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每每看的甄珠心驚,一個自制力到達這種程度的王爺,日後的勝利者,恐怕他絕對不會允許底下的那些官爵世家有任何不在他掌控的可能。
「嗯,你該洗漱,好睡覺了。」雍王笑著吩咐甄珠回來,甄珠哦了一聲,跑到了雍王面前,自覺的抓起雍王的手在自己腦袋上揉了揉,而後就跟著伺候的人去了臥房。
等著甄珠的離開就好像一陣薄紗,連帶的帶走了雍王臉上的笑意,他的眼神冰冷,薄唇抿的筆直,看了外頭跪著的李側妃跟年側妃:「進來吧。」
雍王坐在了書房上頭,王妃身邊伺候的紅雀無視底下跪著的李側妃跟年側妃,站到了門口福了福身:「王妃讓小的來給王爺傳個話,說是底下的三個阿哥如今都睡了,王爺放心。」
她這話說完,李側妃的臉色就一變,而後一旁跪著的年側妃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而後微微的抬眼,眼眶中含著一絲淚光,看向雍王。
雍王卻在喝茶,他捏著杯蓋撩了撩茶水中的綠葉,而後輕輕吹了吹,聞了聞茶香,這才抿了一口,做的很是細緻。
年側妃的媚眼拋了個空,一旁的李側妃也哼了聲,無聲的對著年側妃說了個賤人!
年側妃一口氣沒喘上來,心中一痛,就真的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爬到了雍王腳邊,一把抱住了雍王的右腿:「請王爺做主,今日阿哥們說出那樣的話,定時要逼死奴婢,奴婢對著王爺那是一心一意的啊。」
「妹妹如何說這等子話,阿哥們如今都是不大的年紀,你這樣到底是衝著阿哥們去的,還是衝著我來的。」說起來年側妃的身份跟李側妃的倒是半斤八兩,要說祖籍,出身自然是李側妃好一些,可惜如今年側妃有個得用的哥哥,因此以往雍王倒是多給了年側妃兩分的面子。
可惜如今雍王羽翼已豐,對他來說,多一個支持者跟少一個支持者還真沒什麼關係,沒聽說王爺還能為著個臣子委屈自己討好女人的。
他把杯子往旁邊的茶几上一擱,吩咐人把年側妃拉了下去:「成何體統,若是讓旁人知道,還以為雍王府是戲檯子,成日的都是東邊唱罷,西邊上台的,不用說了,每日抄一百遍心經,半年內不得出入院子,等著過完年再說,散了吧。」雍王也不問什麼事情,只是各打五十大板,便吩咐他們退下。
這才出去一年剛剛回來,若是自己又被關半年,不是成全新人麼,年側妃這會是恨不得把自己給吃了,不過吃了自己之前,還是要先把李側妃給弄死,要不然難解自己心頭只恨!
她心裡雖然想的狠毒,不過面上卻是不露,只是捏著帕子,弱柳扶風般,又似委屈的給雍王行了禮,李側妃最光棍,她反正有兩個兒子了,也不怕什麼,於是給雍王磕了一個頭,道:「都是我沒看好孩子,如今惹得王爺操心了,日後若是再犯,不牢王爺動手,我自個罰自己。」
一句話說完,她乾脆爽利的就離開了,年側妃倒是依依不捨的三步一回頭,不過到底是離開了,雍王見著人離開,就揉了揉額頭,自己這兩個側妃都不是吃乾飯的,有孩子的總是多維護孩子,沒孩子則是想要孩子,若是日後年側妃也有了孩子,是不是就改了?
雍王笑了笑,覺得自己的心態不太對,好好的戲裡的人,如今倒是抽出紅塵中了,他捏著自己手裡的佛珠,一顆一顆的數著,他想起自己幼年的時光,想起了德妃,想起了如今剛剛生出來備受父皇寵愛的八弟,正是因為太小,所以不會威脅到父皇的權利,所以父皇才喜歡吧。
「自己做不到,偏偏讓我們做一個至孝至親的人,如今做出來了,卻又不信。」雍王想著太子,都覺得太子也是難的,這樣的父皇,若是擱到自己身上,真是進退都是錯了,偏偏還有一個索相在後面點火吹風,好在黃皇后還在。
雍王念了半會子經文,等著伺候的人換上了蠟燭,他自個一個人的時候,這才掏出了今天宮裡得到的消息,上頭短短幾個字,真是念什麼就來什麼,黃色一小卷的紙,上頭確是個藥方子。應該是太醫院的記錄,既然是太醫院的記錄,到底有什麼用呢,雍王捏著紙張放在手指間搓揉著……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總算爬上來了,各位,麼麼噠!慢慢看啊,如果有邏輯錯誤的,馬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