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文 / 迷榖木
夜深半刻,躺在床上一直沒閉眼的雍王妃聽見外頭有聲響,未等來人喊,就自己起來,順手披了一件外套。在大家都熱的想要扒光的時候,她的手腳依然冰涼,不帶一絲熱氣。
「怎麼了?」她的嗓子乾淨清澈,來人到了跟前小心的跪下了。
「王爺帶了的甄家少爺那處請了太醫,院子很是熱鬧,不知道主子是不是過去看看?」秦嬤嬤低聲的回稟,而後又擔心問道,「主子剛剛是不是沒睡著?」
「一閉眼,就見著哥兒的臉了,看著有些心疼,不看著又有些捨不得,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的好不好。」雍王妃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長期沒有睡眠對她來說已經習慣了,總是躺在床上不見天亮不閉眼。
秦嬤嬤的話在嘴邊轉了兩圈,到底說了出來:「主子若是一直如此,到底不是這麼回事。」
雍王妃擺擺手,由著人伺候著穿戴整齊了,連著髮絲都不露,簪上了白天帶著的瓚花珠,就扶著紅雀的手出了院子,身後跟著秦嬤嬤等人,牽頭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廝帶路。
雍王妃的院子也不算遠,來回就是幾步路。就見著院子外頭跪著十來個人,一旁小六子站著,見著雍王妃就跪下請了安。
「裡頭怎麼說了?」雍王妃表情淡然,她看了小六子一眼,而後看著大開的房門,裡裡外外好些人在收拾。
「聽著太醫說是沒事了,似乎是吃錯東西吐了。不過如今正在喝藥,王妃不如在外頭問一聲,裡頭實在污穢的狠。」小六子回答的飛快,他的頭一直低著。
雍王妃點點頭,還是吩咐人帶著往裡頭走,既然是吃食上錯了,難怪跪滿了小廚房的人。她在心裡過了兩個名字,而後看了親嬤嬤一眼,秦嬤嬤就送了雍王妃進去,自個留在了外頭。
進了屋就見著雍王正小心的給小孩揉胃,剛剛喝了藥,甄珠又是一陣的翻騰。
雍王妃只走到了門口,而後就跟雍王客氣了兩聲,囑咐甄珠好好休息,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就見著甄珠的小臉,圓滾滾的帶著意思的蒼白,額頭的髮絲凌亂,她一瞬間好像看到了自己兒子,然後可憐兮兮的跟自己撒嬌不要喝藥。
紅雀只覺得手上的力度一下子變大,就抬頭看了主子一眼,之間主子直愣愣的看著裡頭躺著的甄家少爺,她也瞥了過去,心下一驚,跟大阿哥居然有三分的相似!難怪!
甄珠喝了藥躺在床上裝死魚,然後兩邊翻騰了一會,就被雍王一巴掌排在屁股上,消停了。陳太醫的藥很管用,基本上喝上兩口他那個鬧騰的胃就徹底放鬆了,一碗子黑漆漆的液體喝完之後,又含了一個乾果。
雍王伸手揉了揉甄珠的頭,就把他塞進床上,吩咐他早些睡,也許是因為藥效,慢慢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原本要唸書的甄珠只能在床上修養了一天,丈青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雍王吩咐了讓他修養三天再去唸書,他倒是也沒拒絕。
「二阿哥一早就去了烏先生那,倒也是用功的,看著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秦嬤嬤坐在雍王妃下頭的小凳上,幫著主子尋出了當初給小阿哥做的衣裳,基本都還沒來得及穿。
「他自小身子就弱,李側妃又是個心思重的,我也就沒插手,如今既然唸書了便吩咐人送一套文房四寶過去,對了當初哥兒用的那個反正留著也沒用,給甄家少爺送去,對了甄家少爺叫珠兒是嗎?」雍王妃蒼白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的紅暈,她看著秦嬤嬤開心的笑著。
「是的,主子,你是不知道,一個男孩子叫珍珠,珍珠的,也不知道甄家怎麼想的。」雲雀跪坐在一邊正好把一個襪子給改好了,收拾到了一邊。
「如珠如寶,不是一直這樣說麼,這甄家的老太太,也是個實在人,她教出來的孩子也是乖巧。」雍王妃一邊翻著衣裳,抖出來了一件孔雀翎的披風,「這件好看,改了給珠兒送去。」
紅雀應了一聲,而後跟秦嬤嬤互相看了一眼各自低頭收拾起來。
等著甄珠好的差不多了,總算見到了宋兆勇,跟著一起來的還有他那只寵物雞。
染紅原本正伺候著甄珠穿戴,這腰飾還沒繫上,就聽到一陣雞叫,而後就見著一個□□歲的男孩頭頂這一隻毛絨絨的小雞就進來了。
「哪裡來的雞,快轟出去啊。」她急的一跺腳,往後退了幾步,惱怒的看了一眼門口的丈青。
丈青咳嗽了兩聲,也不接話,就見著宋兆勇啪的一下跪在了甄珠面前:「少爺,我可見著你了,您的寵物我也帶來了。」他才說完,他腦袋上的那隻雞仔就拍著翅膀跳了下來,而後慢慢的踱步到了甄珠面前。
甄珠看了一眼地上雞,怎麼一點都沒大,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大約這是不長大的雞?雞仔很小,湊到甄珠腳邊蹭了蹭,就挨著不動了,甄珠彎腰把雞仔抱到了手裡,而後看向宋兆勇。
「你起吧,路上辛苦,一會我要去先生那,你便收拾好文房四寶跟著吧。」
「哎!」宋兆勇開心的蹦了起來,而後瞥了一眼外頭的丈青,越過染紅就跑到裡頭的書房去收拾東西。
染紅不自覺的哼了一聲,不過她倒是不敢在甄珠面前說什麼,只是湊到了甄珠面前:「少爺,您這雞要不我吩咐人專門看著?」
「不用了,它千辛萬苦的跟著我來了,就養在我院子裡吧,就是髒了些。」甄珠說著皺了眉,而後低頭看著手裡雞,皺了皺眉,自己是不是搞錯了,其實這個也許不是雞?可是看著對方尖尖的嘴巴,黃絨絨的毛,圓滾滾的體型,怎麼看都是一致雞。
「府裡由專門伺候寵物的管事,只是王爺好狗,如今府裡養著幾隻,若是湊到一處,恐怕……」染紅倒是也沒撒謊,不過轉念就有了法子,「不如養在院子裡,且吩咐人專門打掃便罷了。」
「也好,有勞姑姑了。」甄珠笑著看著染紅,提著東西出來的宋兆勇手忙腳亂的從懷裡要掏出銀子塞過去,染紅看了一眼,這次倒是收了。
到了書房,只見鄔思道早已坐在上頭,底下二阿哥已經開始背書,甄珠先是上前給二阿哥請安,對方一邊笑著一邊來扶,不知道是不是甄珠的錯覺,這二阿哥倒是等著自己完全跪下了,動作倒是跟說的有些不同。
上頭的鄔思道拍了拍桌子,吩咐甄珠入座。
「有勞先生,前些日子身體不適,晚了兩天才來,讓先生就等。」甄珠又對著鄔思道拱手。
鄔思道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書,若有所思的看了甄珠一眼,開口道:「無妨,你且入座,不知道你如今念叨哪裡?」
「學生家中曾經請過先生,只是粗糙念過四書,五經尚未涉獵。」甄珠認真的起身回稟,鄔思道伸手往下虛空的按了按,示意甄珠坐下,而後摸著自己的鬍子道:「如此,便跟著二阿哥從頭開始吧,二阿哥,昨日所教內容,你可背熟了?」
「已經被熟了。」二阿哥點點頭,而後瞥了甄珠一眼,抬頭認真的看著鄔思道。
「如此變好,那鄙人就往下講了。」鄔思道不管底下兩人之間是何等的波瀾潮湧,一心一意的開始講論語。
甄珠是真念過,上別字到底是下了大功夫的,只是如今聽鄔思道講學,另有一番的風味,講到妙處時,會情不自禁的跟著鄔思道眼神交流,偶爾點頭。如此一來鄔思道倒是覺得有些趣味了,誰都喜歡一個好教的學生,底下的人若是你講什麼,他都是一面迷茫,實在無趣,等著講完課,他有吩咐二阿哥先習字,吩咐甄珠把今日講的內容謄抄下來。
甄珠隨手拿起一旁放著的毛筆,左手撫平了宣紙就在上頭慢慢的默寫,一手字行文如同流水,雖說筆力還不足,卻是寫有風骨了,二阿哥自然知道一旁的動靜,只是握著毛筆的手越發的重了,嘴唇抿的泛白,他身邊伺候的書僮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不自覺的顫了顫,而後往一旁挪了一小步。
如此一個早晨便過去了,鄔思道又吩咐了兩人十張的大字,而後就吩咐他們回去,二阿哥看都不看鄔思道,一甩袖子便走了,反倒是甄珠到了鄔思道身邊:「有勞先生日後教導了,平日只聽得父親說起過烏先生為人,只恨那姓左的耽誤了先生大事。」
鄔思道臉上的雙眉微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甄珠一眼,而後笑著說道:「無妨,如今在雍王府,自然是也是不差,聽聞甄家是太子錢囊,不知道如今知道珠少爺在雍王府,這甄家日後得罪了太子,該如何挽回太子的寵信?」
——不戳老子痛處你會死啊!甄珠有些內傷的摀住了自己胸口,不過既然知道雍王日後才是登基的人,太子如何,也只能虛掩了,況且還有今上如今的安排,便是日後太子問責父親,也有理由推脫不是。
甄珠覺得沒什麼好跟鄔思道講的了,自己戳了人家痛處,然後人家也一報還一報,果然不應該嘴欠,他跟鄔思道告別,就出了門,才出門就見著二阿哥居然站在長廊等著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最近覺得,作者的更新,可看性更強一些了,字裡行間更有真實感了?
其實作者在嘗試排榜……有什麼建議,大家記得講,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