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甄家兄長

《》章 節目錄 第二十九章 文 / 迷榖木

    江都府外一片的喧嘩,所有人都出了門,原本正在買菜的人也都紛紛湊了熱鬧,而後將自己一籃子挑了一早晨的東西全部丟了過去,那些穿著破舊衣衫的流民把自己手裡的破碗也都砸了過去。

    雍王帶著一應官員都站在縣衙門口,看著那些被遊街示眾的人頹喪的臉,身邊的琦亮跟徐祖英已經開始覺得事情不好。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一大清早被聚集到這裡的其他大小官員

    景王抓到了徐祖英的手下,而後從他身上搜到了兩百萬兩銀子的銀票,銀票一到手景王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之前任南坡要用這些銀子,他是不敢說什麼的,最後依然是三哥拍板,這好好到手的銀子若是因此下落不明,估計自己跟三哥也不用回京了,直接就找個地方挖了坑把自己埋了得了,他們忙的熱火朝天,甄珠自然也不例外。

    作為一個日後接手過江寧織造位置的人來說,父親之前做過什麼,他是一清二楚的,雖說這馮月清是七王爺的人,可是本著府上一個雞蛋不放兩個籃子來說,甄應嘉跟這個馮月清,絕對是關係的。

    魏敏忠等人遊街的罪行自然貪污賑災銀兩之事,而後雍王做主吩咐人將馮月清府裡剩下的四十萬兩銀子分發下去,喚作糧食,衣物,分發給受災的百姓,又在江都府城外建了難民營,收容附近的難民。

    營中自發的來個幾個郎中救人,雍王知道之後又送去了大量的藥品供他們使用,一時之間江都上下也就人人稱道了。反正如今有徐祖英的手下在手,供詞什麼的不過是等些時日罷了,秉著不浪費的原則住進了魏敏忠的府邸上。魏家人如今都被關押在牢,因為還未抄過家,府裡的東西一應俱全。

    甄珠隨意翻了兩個櫃子,裡頭都是精緻的衣衫,翻了床腳,底下皆是銀兩,魏敏忠本人的書房之內更是各種名人字畫,價值不知凡幾。

    書房是坐北朝南的方向,等著太陽一升起,陽光透過翠綠的紗窗照入了書案之上,裡頭搜出的幾百萬兩的銀票都讓雍王拿去救災了,剩下的大部分名人字畫也讓他打包,一併送回京城,雍王倒是也不傻,早早的把魏明忠跟馮月清給卡擦了,留下了琦亮跟徐祖英發瘋似得找著人。

    閒下來的甄珠便乖乖的自覺到書房練字,不去打擾被江南這邊官員請著喝酒的雍王跟景王。

    他在書房裡已經呆了三天了,要說這書房最奇怪的就是西邊古物架上的各色花瓶,聽說魏敏忠喜歡瓷盆,因此府裡多有收集,旁的人更是為了討他的歡心,送來了各種玩物。

    「要藏東西,自然是要放在一個自己看得見,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了。」甄珠摸了摸自己的臉,努力思考著,到現在為止,能找到是魏敏忠跟七王爺有所牽扯的信件不多,來去大約都是正常交流,畢竟七王爺如今管著工部。

    甄珠繞著這個架子轉了兩圈,前前後後每個都翻了一下,瓶子裡確實什麼都沒有藏,那麼會在哪裡?

    他順著整個書房看了看,魏敏忠的臥室被官兵挖地三尺過了,要是有什麼早就跟著那個銀子一道出現了,可是就是沒有,尤其是知道魏敏忠之前居然還派人去甄家找人,甄珠就覺得更不舒服了。

    他依稀記得當時雍王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微妙,那種略帶著算計的眼神讓他知道這次自己絕對要出手,否則自己父親就會有麻煩,對於雍王來說一個不願意歸順的臣子,就沒必要維護,那麼這次江寧出這個大的事情,父親要沒關係是絕對不可能的,前提是聖上知道不知道,他倒是不敢賭。

    「東西,東西,東西,薄薄的薄的,藏起來的。」甄珠雙手環胸站了一會,又咬著自己的食指想了想,忽然就看到架子底部鑲嵌的對稱的四個寶石,還有上頭四方的突起,如果這個不是紋飾而是抽屜,甄珠蹲著用手指扣了扣,感覺完全沒動,他跑到書桌上掃了一眼,找到了裁紙刀,他爬到了椅子上,然後又爬上桌子,那好東西又順著原路爬下來,跑到架子下用刀依著縫隙割了進去。

    通順無阻!果然是空的!他又下意識的用刀柄敲了敲附近,果然有個隔空,怎麼打開呢。甄珠蹲在地上,努力的看著,而後又小心的趴著,努力的看了兩眼,正當他伸手準備用刀暴力摳開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一雙手,十指蒼白,上頭有一些老繭跟疤痕,看著便知道是會武的,作為一個嬌養長大的少爺,甄珠對比其實是非常佩服的。

    ——如果不是在這裡看到,那就好了!

    手指往上頭的摸了兩下,而後便順著順時針的方向推著鑲嵌著的寶石,那些寶石居然是可移動的,不過似乎有固定的跪到,等著寶石轉了一圈,卡的一聲,就見著那盒子彈到了甄珠鼻子底下。

    「七弟的,七弟的,嗯,密折子,嗯,給太子的,哦,還有河道總督的,不錯。」雍王捏著從暗格裡拿出來的一疊子東西看了看,不光有他受賄的賬冊,還有他行賄的人,四品以上官員不知凡幾,要說這江南一片少有沒牽扯的,就像一張網,說到網,雍王看了甄珠一眼,甄家在江寧幾代為臣,恐怕甄家的人脈比這個小小的魏敏忠更要顯赫了。

    「還趴著呢,不怕著涼了?」雍王看了一眼甄珠,臉上雖然帶著笑,不過在甄珠看來,特別的冷漠。

    他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而後理了理袖子,手裡依然拿著剛剛用來摳的裁紙刀,明晃晃的,也不算多重,等他站到雍王面前時才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硬了,明明他已經過了二十六,比雍王還要大一些,可是像他這樣從溫室裡面養出來的孩子,到底比不上雍王,聽說當朝的那些皇子,都上過戰場,不提戰功顯赫的大皇子,雍王本身也是征戰過准格爾的。

    甄珠二話不說,一下子就跪在了雍王面前,咬著嘴唇不開口。

    雍王伸手將甄珠手裡的裁紙刀拿到了自己手裡看了看,放到了書案上,他坐在椅子上便開始看那裡面的信,這個魏敏忠是個明白人,他把所有的資料都收拾的很乾淨,一看信封就能知道這封信是寫給誰的,偏偏雍王依然一封一封的看了過去,看完又把東西收拾了一下。

    甄珠見沒有甄家的,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這氣還沒吐完,就見雍王站起了身,往書房裡走了走,伸腳就把放在門邊的兩個白地青花瓷大瓶給踹碎了,第一個沒有,就伸腳踢了另一個,只聽一陣清脆,雍王就找到了他要的東西,薄薄的一張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上百個人名,雍王隨意的一抖,就讓轉過身看過來的甄珠看到了上頭的甄應嘉的名字。

    「這邊是他們口口相傳的護官符吧,這魏敏忠倒是也厲害的,上下皆通,哦,還有你父親的名字。」說著雍王就走到了甄珠面前,蹲下身,看著跪不住有些趴的甄珠了。

    甄珠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跟雍王多日,他第一次知道站在雍王對立面是個什麼滋味,他想伸手擦自己額頭的汗,結果被雍王一把抓住了手。

    「傻孩子,這有什麼,當官就是走鋼絲,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掉下來了,你父親若沒這點關係,哪裡還坐得住這江寧織造府,早就接班換人了,你以為聖上不知道嗎?不,你父親早就告訴聖上了,只有你個小孩平白為你父親擔心,倒是個孝順的。」雍王伸手摸了摸甄珠的臉,看著小孩的臉都嚇白了。

    他今天會能抓到甄珠的異動,是因為伺候甄珠的那個侍衛說這兩天小少爺睡的有些不安穩,雍王隨意想了想,便知道前因後果了,甄家的小孩雖然教的好,不過估計這甄應嘉教的太好,心疼太過,不忍讓兒子知道這世間的迂腐。說到底就是屬於世家的清貴孤傲了,不管背地裡幹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面子上總是花團錦簇的。

    甄珠整個人都顫了顫,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雍王,而後說著自己該死,就給雍王磕了一個頭,他正想討饒,可是偏偏又及不擅長,只說著該死,旁的也找不到,往日的花言巧語此刻居然都化作了虛無。

    「好了,念你還小,日後你跟本王相處的日子還長著呢,總要教訓你一次,讓你知道疼了,才不敢再調皮不是。」雍王將哪一張紙用火點著,當著甄珠的面燒了,不管日後這張紙上的內容是不是還會出現,只要不是魏敏忠的筆跡,就絕對不會讓甄家傷經動骨。

    甄珠這次是真心磕頭了:「謝過王爺,日後但凡有用得著小人的,小人便是萬死,也會報答王爺的。」他第一次不再顧及自己的年齡開口,也不管對方會不會懷疑為什麼一個孩子能說這麼成熟的話,比起自己被燒死,果然更需要掛心的是他們整個甄家上下,那個疼自己如命的父親,真心寵愛自己的老太太。就算看自己不順眼的大姐,他也不希望對方因為家道中落而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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