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文 / 迷榖木
要說張氏跟李氏的區別在於,張氏原本的婚姻並不在甄府,因此對她來說,如今的婚姻顯然是不稱心的,既然不稱心就需要從其他方面來彌補,而對於張氏,甄府就像掉在眼前的一塊肥肉,怎麼都想咬一口。
李氏之前雖對嫁給甄應嘉有些細小的不願的話,婚後的和諧生活讓她已經將這個念頭完全拋到了腦後。對於一個有前途,專心仕途,不亂搞男女關係的丈夫有什麼可抱怨的呢,更何況她婚後就生下了一子,如今又生了一女,湊成好字,已經是無所求了,要不是如今老宅之中尚有大房這個礙眼的存在,恐怕她每日都能笑著醒來。
不一樣的母親養育了不一樣的孩子,甄捨在張氏的一言一語的影響下,對著世人皆是覺得對方欠了自己,於是性子就多了一些的蠻橫,因為心虛所以更加驕傲自大。
而甄珠的性子前者不說,後者已經經歷風雨,兩個人分開了還好,若是放到一塊,便明顯的對比出來了。孫氏看著張氏帶著甄瑚離開,又回頭看了一眼安靜坐在身邊的甄珠:「不知道你父親回來了沒有。」
「老太太若是想念,不如請人去門口問問,若是父親回來了,自然會到老太太這裡給老太太請安的。」甄珠說話也乖,甄府的規矩向來不錯。
「不如珠兒跑去看看,你父親來了沒有?」孫氏哄著甄珠讓他出去走走,甄珠想了想,便跳下了矮榻,對著孫氏拱了拱手:「那老太太,我去接父親了,您等著哈。」
甄珠說完,孫氏便笑著應了,然後吩咐一旁的宋嬤嬤帶著甄珠往外去接甄應嘉到府。這時辰自然是算好的,這會甄珠出去就沒有接不到甄應嘉一說,那馬車快到的時候自然是有份來吩咐大門打開,甄珠自然由此想到了孫氏對於府裡的掌控程度,不過也是一瞬,祖母出生名門,有多少能力自然是旁人猜不著的,就自己當初在曹家活了二十六年的經歷來說,就沒見著老太太有過不順心的時候,這邊足以說明一切了。
甄珠帶著十多個人浩浩蕩蕩的去前門皆甄應嘉,老太太倒是在後頭等著金花兒回來,金花兒之前是帶著甄瑚去換衣服的,只是換好衣服之後,甄瑚跟著張氏都走了,金花兒卻是一直沒回來,老太太便知道有事。
等著金花兒回到了客廳,就見著老太太端著個茶杯喝水,她向來有這個習慣的,凡是用了飯之後都要用些茶水,以往也有飯前用的,不過今個因著帶甄珠,所以也就給省略了,畢竟小孩子家家的腸胃弱,若是用了茶水對身體骨不好,既然甄珠不能喝,孫氏也就不當著他的面喝了,畢竟孩子還小,不到說道理的年紀。
金花兒輕輕的走到了老太太身邊,跪下給老太太請了安。孫氏擺手讓她起來:「怎麼了?」
「二少爺身上內裡穿著一件內襯,再裡頭就只有一個肚兜,細瞅著應當是太平街的珍枝坊的手藝,二少爺腰間的那個盤扣倒是見著眼熟,是當初您給大少爺生辰時候送的衣服上的,我打聽了一陣,說是唸書的時候二少爺問大少爺要的,倒是也過了明路的。」金花兒眼睛尖,自然知道這些小東西的來歷,而孫氏這個管了大半輩子家的老祖母更是瞭解這裡頭的彎彎繞繞。
孫氏歎了口氣:「不能再讓張氏管家了,之前因著應哥兒家的去世,我便將這府裡的管家的權利給了張氏,原本以為李氏進門便能接過來,誰知道她進門就懷上了,如今是五年抱了兩,不過當初不讓李氏管家也是想看看新媳婦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子,畢竟如今甄應嘉的大姐兒也再養繼母膝下,若是權力大了也是怕大姐兒吃虧。
說起大姐兒的生母,孫氏微微的皺了眉,如今天已經想不起老二媳婦的樣子了,只隱約記得是個能幹的,雖然能幹但是依然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性子太過直不說,還把自己熬死了。
甄珠到了門口,便見著自家的那車緩緩的到了地方,前頭駕著馬車的馬伕穩當的停下了車,門口原本站著的四個小廝一下子圍了上去,其中一個搬了矮凳,等著甄應嘉下車,之後一個邊去接甄應嘉脫下來的披風跟官帽,最後一個則去接過馬伕手裡的韁繩,從大門口牽走。
等著甄應嘉脫了官帽擦了擦額頭的汗,一眼便瞅見自己的兒子站在門口,他偏頭看到門裡頭數十個人,便知道不是珠兒頑皮自己來的。
甄珠上前給甄應嘉磕了個頭,請了個安,便被甄應嘉一手扶起,抱在了懷裡:「今個怎麼到門口來接父親了?」
甄珠靦腆的笑的微微勾了嘴角,原本白嫩的臉頰上飄上了紅粉:「今個去老太太那處請安,老太太說如今想了便讓我在她那住一陣,只是今個還未見過父親,我便跟老太太說了,老太太便讓我帶著人到門口來接父親。」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的瞄著甄應嘉額頭右手方向的資料,然後聽到自己耳邊熟悉的這才虛了一口氣,果然這東西就是好用啊。
只是這樣一想,甄珠之後便將這東西作為自己行為的某種核定,若是聽到加一,便知道自己做對了,若是沒有,便是這等事情並不稀奇,只可惜這系統對減掉的分數並不提醒,比如今個中午跟著瑚哥兒那處,明明少了十多點偏偏愣是一句沒說。
——論怎麼讓你的敵人喜歡你,無解!
甄應嘉聽著自己兒子敘述還算整齊,一件事情也能說的明白,便在自己心裡點點頭,一邊抱著甄珠往老太太那處走著,一邊問道:「今天起不用去先生那了,你可有自己唸書。」
甄珠一聽便知道不好,他父親向來嚴格,尤其是對著唸書一事,可是偏偏這兩天他正逢巨變,從一個二十多的人變成一個奶娃娃,實在還沒適應,他怯怯的偷偷看了甄應嘉一眼,然後默默的低了頭,心裡想著若是到了這個年紀還被父親打手心,可真是丟臉了,他可是十來年沒在學業上被父親教訓了。
甄應嘉見甄珠不答,便知道自己兒子肯定沒看,不過他倒是也不急,畢竟孩子還小些,更何況這樣的規矩原本就是需要大人來制定,然後等著小孩習以為常之後再放手的。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甄應嘉緩緩的背了一句孟子曰。
「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之也,自得之則居之安,居之安則資之深,資之深則取之左右逢其原,故君子欲其自得之也。」甄珠看著甄應嘉將整段背了出來,然後對著甄應嘉討好的笑了笑。
甄應嘉在心裡感歎了一句不愧是自己兒子,臉上卻沒動,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可知道這句話說的是什麼?」
甄珠飛快的點點頭,太知道了,這句話便是父親最喜歡的:「君子說:君子用高尚道德對學問來加深造詣,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自覺的活的學問,只有這樣得到的學問才能處之安然,滲入地堅守它,然後才能得心應手,左右逢源,意思就是做人要自覺去學習學問。」
甄應嘉這次是更滿意了,滿意的神色爬上了臉頰,對著甄珠點點頭:「不愧是我的兒子,今個既然背出來了,我便放你一馬,若是下次,為父便要打你手心了。」
甄珠誇張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搞的甄應嘉啼笑皆非,不自覺的搖了搖頭,甄珠見著甄應嘉笑了,自己也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邊是綵衣娛親了,當然那悅耳的系統提示,更讓自己心花怒放。
他正想繼續賣乖,就聽見一旁一個女孩的請安的聲音,回頭一看正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大姐兒身上穿著一身桃花粉的襖裙,腰間繫著一直墨綠色的蘭花式樣的荷包,頭上簪著一直翠色步搖,底下垂著一串的銀鎦子,耳夾上掛著兩粒紅石,閃閃發亮,若不是自己姐姐,甄珠自然要感歎一句所謂佳人了,偏偏這時自己姐姐,於是只能乖巧的從父親懷裡爬了下來,對著大姐兒請了個安。
大姐兒也沒受,見著甄珠請安忙福了福身,一邊說著弟弟不用,一邊又對著甄應嘉道:「難得遇見父親,不知道父親可是去老太太那處。」
被大姐兒一提醒,甄珠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到了老太太的院子裡了,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原本跟著自己的小廝都站到了門崗旁,就老太太身邊的宋嬤嬤還跟在後頭。
甄應嘉對著大姐兒點了點頭:「既然來了,便一道進去。」之後就拍了拍甄珠的小肩膀,讓他走在前頭。
甄珠被父親拍了肩膀便覺得有些開心,咧著嘴笑著對著甄應嘉點點頭,然後便往裡頭走去,一路上兩邊的丫鬟都小心的蹲著沈,伸著手護著,還沒到門口,那掀簾子的早早便挑起了簾子,再往裡頭就見著孫氏已經坐起來,笑著等著甄珠到來。
——這樣被人重視的感覺,真好,所以我要為了他們出人頭地,健健康康,活到一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