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章 文 / 葉逐月
賈寶玉當即展顏一笑,得了賈母的話,立刻就帶著茗煙等人回到房中,讓晴雯伺候研墨,給林黛玉去信。要說那日林黛玉被困在後花園中,最後還真的是等到晌午十分，林如海歸來，方才將她從後花園中給解救出來。當林如海去找尋到林黛玉的時候,林黛玉倒是一切平常,神色淡然。倒是那雪雁一直在哭哭啼啼的,頗讓人心煩不已。
「爹爹,你來了，我今日讓雪雁陪我來後花園看看花，沒曾想到竟然迷路了。爹爹,這後花園怎生讓我迷路了呢？怎麼走都在這原處？」林黛玉一看林如海來了，隨即就歡喜的迎上去。
林如海看了這後花園一眼，拍了一下林黛玉的頭，「這都怪爹爹事先沒有和玉兒說好，這後花園爹爹重新佈置了一下，按照五行八卦佈局了一番。主要還是因為玉兒乃是女兒身，這後院之中雖有些婆子，爹爹又為官在外，家中事務難免顧忌不到，就害怕委屈了玉兒。方才想起佈陣，今日你隨爹爹來書房，爹爹將這佈陣之法說與玉兒聽，以後如若遇到什麼緊急情況，玉兒也不要慌張，來到這後院，隨便尋一處躲避就好了。那些人萬萬走不過爹爹的陣法。」林如海對他自己的佈陣之法還是相當有自信。想當年全真教的周伯通就被他的陣法在桃花島上困了幾十年。
想那周伯通是如何的了得，尚且逃不過他的陣法，這要是普通人怕也無法逃出他的陣法。將這陣法交給林黛玉，一來可以免除林如海這後院之憂，二來也算是給林黛玉防身之用。
「爹爹，你真好，那玉兒這就和爹爹去書房，爹爹你一定要交給我。雪雁你先下去吧，我和爹爹在一起就好。」林黛玉現在越發不喜歡這雪雁。今日跟她被困在這後花園中，她都不曾啼哭，這雪雁卻一直哭哭啼啼，擾亂她的心神，一點兒主意都沒有，讓林黛玉十分的不喜。
要說這丫鬟，林黛玉又想起在賈府之中的—紫鵑。同樣是丫鬟，為何紫鵑就比雪雁懂事的多，一想起這些，林黛玉到有些頗為思念起紫鵑來了，心下也在念叨著她是否安好。
「玉兒，在想什麼你？」林如海喚了幾聲林黛玉，發現她沒有反應，就又喚了一句，林黛玉這才回神過來：「爹爹，我剛才是想到了紫鵑，她是我在外祖母家裡服侍我的丫鬟，待我極好，倒是比這雪雁好多了。」
要說這紫鵑和雪雁比起來，雪雁理應要比紫鵑和林黛玉親近點，畢竟這雪雁乃是自小跟在林黛玉身邊，一直服侍的。而紫鵑只是林黛玉進賈府的時候，才被賈母配給林黛玉的。只是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裡面，紫鵑可要比雪雁在林黛玉心裡的份量還要重。
「是這樣，玉兒也是有心之人。做人理應如此，要時常記掛著人的好。玉兒已經長大了，等著開春，我就尋個日子，帶你去看看你外祖母，當下爹爹還有些事務要處理。」
林如海說完便長歎之聲，今日他真心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要說這巡鹽御史沒事的時候，倒是也相當的清閒，這要是有事情那就是大事情了。比如近日在揚州攔截了一批私鹽。這販賣私鹽自古都是違法，林如海當然也知道。
於是就派人去查案，方纔這案子剛剛查起，各種問題就浮現出來，也讓來到這裡沒有多久的黃藥師大吃一驚，不經慨歎到果然是官場黑暗。要說這黑暗之處，就要說這一次販賣私鹽的頭目卻是揚州知府的親侄子。
這揚州知府吳明清林如海之前也有所接觸，那人與他年紀相仿，確實一個老奸巨猾之人，做人說話都是四兩撥千斤，難纏的很。想著不久之後，吳明清那人怕就要登門拜訪了。
「爹爹，那就等開春吧，玉兒不急。爹爹你今天怎麼了？為何愁眉不展，是否有心事，說出來讓玉兒聽聽吧，玉兒雖說年紀尚小，也想與爹爹分憂！」林黛玉如今方才十來歲，那個頭尚未長成，就想踮起腳尖。林如海一看，忙彎下腰，將林黛玉抱起。林黛玉才伸出手來，撫平林如海的眉頭。
「玉兒，等爹爹將手頭上的事情全部都處理好了，就領著玉兒一起去遊山玩水可好？」
林黛玉睜大眼睛，環抱著林如海的脖子，對著他的耳邊說道：「好啊，爹爹去什麼地方，我就去什麼地方。以前爹爹總是很忙，玉兒一天都見不到爹爹幾面！」
林如海抱著林黛玉。「以後不會了，等著爹爹將這事情全部弄完了，就和皇上告老還鄉，領著玉兒一起遊山玩水。」
這邊林如海和林黛玉兩個人剛剛步入書房，那邊林紅已經在這廂等待多時，他神色緊張，一看林如海回來，就趕忙上前，「老爺，知府老爺來了！」林紅說話之時，眼神閃爍，好似有很多話要說，一看林黛玉在，就生生的憋下去。
「哦，他真的來了，既然來了，那就泡茶招待下，普通的茶葉即可！」林如海頗不以為然，林紅轉身而去，林如海就將林黛玉放下：「玉兒在這裡等爹爹，爹爹去去就來，將那知府打發走了，在和玉兒說話。」林如海一甩長袖，跨不上前，就步入了那大廳，而此時那吳明清也已經在那大廳等候了。兩人一見面，免不了寒暄一番。
「如海兄，一直想尋個機會來府上打擾一下，今日總算得空，來，如海兄，今日我得了一個新鮮玩意，你且看看。」吳明清忙喚著下人，將那東西搬了上來。
林如海就站在那大廳之中，看著那搬上來的東西，「這東西是……」
「這乃是南海產的上好的血珊瑚，最適宜女子補氣血，這東西雖說是我得了，就想著送給令愛補身子。」
此時那血珊瑚就放在林如海的大廳之中，這血珊瑚當真鮮艷如血一般，赤紅，而且這麼一大株血珊瑚確實是相當的難得。林如海自然也知道這血珊瑚的功效了，確實對林黛玉的病有很大的幫助，只是此番這吳明清可不會無故陷慇勤，必然是有要事相求了，看來他真的是為了販賣私鹽一事而來。
林如海忙上前作揖，雖說在這官場上為官時間不長。以他黃藥師的聰明才智，倒也是如魚得水。要說黃藥師此人做事情，從來不按常規出牌。這一次吳明清送來這一尊巨型血珊瑚。如若是之前的林如海，論起他的為官清廉，到也是有跡可循。多半也就拒收了。而現在的林如海卻不會，明知這血珊瑚對林黛玉的身子有益處，自然是要留下。
「明清兄，如此貴重的禮物，小女怎能消受的起，還請明清兄快些將它拿下去吧。這我可萬萬收不得。」林如海當即就推卻，而那吳明清立馬就上前，面帶微笑，給手下人一個眼色。那手下人到也十分的機靈，當即一個上前，小心翼翼的推了身邊林紅一下。林紅毫無防備，那腳微微的一蹬，就將巨型血珊瑚蹬到在地。血珊瑚應聲而碎。
林紅一看，臉色嚇得慘白，慌忙之中，趕忙跪在，看著林如海。「老爺，小的該死，我……」就一直在磕頭。林如海望著那已經碎了一地的血珊瑚，嘴角泛起了冷笑。如果吳明清的手下可以騙得過其他人的眼睛，可騙不過曾經是武林高手黃藥師的眼睛。剛才發生的一幕，黃藥師看的清清楚楚。
「你且下去吧，將這裡先收拾一下，既然這血珊瑚是我林家的人不小心打碎了。理應是我想吳大人賠罪才是。」林如海有上前作揖，今日他身著一襲青色常服，倒也顯得傲然清高，給人一種遺然獨立的感覺。
「林大人言重，這血珊瑚本來就是送給令嬡，就算是打碎了，這藥性也是不會損壞的。林大人還是先收著吧，區區薄禮，不成敬意。再者，我早就聽聞令嬡端莊秀麗，才思敏捷，有詠絮之才。今日在下還有一事相求，還希望林大人務必要給在下這個面子。」吳明清也上前作揖，還禮了。
而林如海也命林紅將剛剛打碎的血珊瑚收拾好，而林紅的動作也很快嘛，於是大廳又恢復到之前的平靜。林如海和吳明清兩個人都已經坐定，就讓人看茶。吳明清作勢喝茶，喝了一口，他就皺眉了。
想到之前，吳明清也曾經來林如海的家中，當時這林如海的夫人賈氏還在世，每次上茶多半都是上好的西湖龍井，再不濟也是老君眉，而這一次這茶味道如此的怪異。
「林兄，這茶可有什麼講究？」
果然這吳明清開口，林如海並沒有喝茶，「這茶乃是上好的竹葉青，你且嘗嘗。」
林紅一聽林如海那麼一說，猛然就抬頭一望，就望見了林如海的眼睛，而林如海則是也對林紅點了點頭。之後就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為何林紅會有如此一望，還要從今天這竹葉青說起。其實這竹葉青，就是今天林如海讓林紅從院子裡面的竹子上摘了一謝竹葉子，直接泡上去的，來招待著揚州知府。而林如海竟然還可以面不改色的介紹，林紅自然是大吃一驚了。
「好茶，果然是好茶，素聞林兄乃是文雅之士，這茶也文雅的緊，瞧這茶葉，當真和像極了竹葉，取名竹葉青到也愜意。」吳明清還講著竹葉青給誇讚了一番。林如海自然是含笑的點頭。末了，這吳明清又來了一句：「想來林兄你也知道，在下膝下無子，只有一侄子——吳晗。今年年方十八，長得也是相貌堂堂，為人處事，也是謙和有禮。如今我也已經認作嗣子，視如己出。而林兄你膝下只有一女，今日在下就斗膽為我在這裡討一個恩典，與林兄皆為兒女親家，不知林兄意下如何？」
那林如海一聽，心下就已經有了主意，沒想到剛才吳明清耍了那麼多的手段，竟然是為了這一遭。且不說那吳晗販賣私鹽之事了，就論哪吳晗長相，確實是白淨俊俏，可又生的一臉的輕薄之相，加上他風評素來不好，強搶良家婦女的事情，也時不時的傳出。再者今年林黛玉今年方才十歲，年紀尚小。
「吳兄，你尚且不知吧，那日我就與我們林家族長說了，以後小女是要立女戶，這男子想要和小女成親，當然可以。只是要入贅我林家。令郎我看了，也是心儀的很，只是這入贅之事，怕是吳兄你也不答應吧。」
本來吳明清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只要與林如海結成兒女親家，還需要擔心什麼，當時好林如海自然而然的會維護吳晗。沒想到林如海當真老奸巨猾，竟然還留有著後手。
「女戶，林兄，你怎麼想起立女戶，你我都是朝廷命官，這立女戶之事，需三思而後行啊。」
「我意已決，如今也已經向戶部遞了折子。再者，小女如今被我寵壞了，刁蠻任性，怕與令郎相處不來。也就不耽誤令郎。倒是辜負了吳兄的一番好意。」林如海一臉的慚愧的樣子的，表現出是十分痛心疾首的樣子。
吳明清這個準備開口說話，「這個女兒家活潑一點，未嘗不可。只是這入贅之事，還請林兄三思而後行。」
就在此時林紅上前，掃了一眼吳明清，就走到林如海的身邊，和林如海耳語了一番，林如海立刻轉身看向吳明清。「吳兄，今日恕林某招待不周，這當下還有要是要處理，改日一定登門謝罪。」
既然林如海將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分子上了，吳明清自然沒有再留下的道理了。「既然林兄有要事，那我就告辭了。」吳明清一臉的不悅，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就離開了。
林如海站在大廳之中，望著吳明清遠去的背影，「想娶我的女兒，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了。」林如海當即大手一揮，那桌子之上方才吳明清用過的茶具就應聲而碎。
「將這些全部都收拾下去了，污了我這清靜之地。」林如海言罷，便轉身步入後院，如今那林黛玉還在書房等著他一起用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