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6章 [抓人] 文 / 尤阡愛
「王爺是去了……去了、去了……」掬珠一連幾個「去了」,偏偏再沒個下,可把幼幼聽得心頭起急,忍不住問,「究竟去了哪裡?」
掬珠心裡犯難,想了想,終究說出口:「是明郡王世子邀王爺吃酒去了——」
明郡王世子是誰?
容歡的狐朋狗友唄。
掬珠倒也聰明,情知瞞不住,便選擇用比較含蓄的方式說明,為此幼幼一點即明,這夥人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她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燕春樓?」
掬珠暗讚主子腦筋轉得如此之快,趕緊點點頭。
幼幼險些沒從炕上跳起來,容歡這個混蛋,竟敢背著她去那種煙柳之地,真當她不是一家主母了?
她氣得捶胸頓足,原地踱步,習儂倒是替容歡說好話:「王妃,我想王爺……可能只是去吃酒了吧。」
既然吃酒,又何必非去燕春樓?
幼幼不由自主想到曾經的冷氏、秦氏、小雙……噢……真真叫她頭疼,如今容歡是她的人,她可不准其他女子來染指她的男人!
他只能是她的!
幼幼左思右想,最後下定決心:「走,跟我去燕春樓看看!」
不是吧……掬珠習儂一齊傻成木雕。
幼幼不以為意,以前她又不是沒去過,忙命二人尋來男裝,梳妝完畢後,又命她倆喬扮成小廝模樣,一同前往。
燕春樓上等廂房內,明郡王世子眼蒙布紗,正與一群美嬌娘玩著摸胸胸,其餘幾名紈褲公子或是台下起哄,或是上前湊熱鬧,總之好不快活,唯獨臨窗的容歡頗為不耐煩,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著酒。
明郡王世子這廂抓到嬌娘,上來便親了個嘴兒,隨即又摟又抱,卿卿我我也不怕人笑話,當瞥見獨自喝悶酒的容歡,唯恐冷落了對方,放掉手中美人,偎他身旁抱怨:「你說你,八百年請不來的神尊,今日好不容易請動了,還遠遠坐著討人無趣。」
容歡飲下一杯酒道:「你們玩吧,我先告辭了。」
明郡王世子急急按住他的肩:「今兒個子秋弟生辰吉日,你這一走豈不掃興?況且平日邀你出來玩,比登天還難,難得咱們聚聚,你非要鬧個生分?」
容歡拗不過他,二人便斟酒對飲,不多時,皆有五六分醉意。
容歡眼餳耳熱,心中一團紛亂也隨之而起:「你說……若有個女人曾經對你置之不理,突然有一天回心轉意,為的是什麼?」
明郡王世子笑道:「能為什麼啊,必然是另有所圖。」
容歡問:「所圖什麼?」
明郡王世子也是酒熱上腦,暈暈乎乎地分析起來:「你想啊,這女子既不被小王風流倜儻的容貌傾倒,如今反來後悔,那八成是為財、為利,嘖嘖,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我可是見識得多了。」
他醉醺醺地一陣自誇,令容歡頗為無奈:「就沒別的了?」
「有啊……」明郡王世子咯咯一笑,附他耳邊,神秘兮兮地講,「還有一種可能……」
容歡追問:「是什麼?」
明郡王世子伸出四根手指:「自然是,愛咱的器大活好啊。」
器、大、活、好?
容歡眼皮子嗖嗖直跳,這話虧他也說得出口,唉,早該料到對方沒個正形,問也問不出個究竟來。可憐瑜親王被情所困,無處傾訴,以致病急亂投醫。
他可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站起身:「我走了。」
「又走?」明郡王世子不滿地皺皺眉,正欲挽留,卻聽房門「匡」地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是一位白衣少年,粉臉朱唇,明眸皓齒,皎皎如天然瓊玉,冉冉似水光明月,生得極是標緻風流,腰繫一條碧金如意絛,襯得那腰兒細若柳枝,幾乎一掐即斷,雖說是男兒身,卻又似那女嬌娥,真是幾分陰柔幾分弱不禁風,奪人心目。
在場人皆震,隨即老鴇急急忙忙從後趕來,含笑賠罪:「哎呀,擾了幾位爺興致,著實這位玉公子說是俞爺的朋友,堅持上來找人,當真攔也攔不住啊。」此話說真卻假,老鴇袖裡現在還揣著那沉甸甸的錢囊,到底不過表面客套。
「你朋友?」明郡王世子雖無斷袖之癖,但乍一見那少年,愣是神魂飄蕩半晌,幾乎犯起癡來,尤其那一把盈細小腰,哎呦……看得他莫名口乾舌燥。
容歡還當自己眼花,簡直不敢置信:「你……」
且說這白衣少年,可不就是幼幼喬扮的麼,她一眼便瞄見臨窗的某人,氣得柳眉倒豎:「你果然在這裡!」
「那個……」明郡王世子瞧她居然識得容歡,更是一頭霧水。
容歡震愕不已:「你怎麼在這裡?」
幼幼氣道:「你能在,我怎麼就不能在!」
容歡何等聰明,略略一想,便明瞭緣由,改日非得好好懲戒這個呂淞不可,又想到她女扮男裝,出入這種風塵之地,迅速沉下臉:「簡直胡鬧,趕緊給我回去!」
「我偏不!」幼幼氣急敗壞地罵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背著我來這種地方,你忘記你以前跟我說過什麼了嗎!」
容歡面容微微抽搐。
「唉,我說你們倆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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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明郡王世子剛一開口,卻被二人同時扭頭喝斥:「你閉嘴!」
容歡繼續道:「你先給我回去!」
幼幼聲帶哭腔:「不行,這件事你非得跟我說清楚了,不然,不然我就帶著寶兒離家出走!」
容歡頭都快爆了:「你這真是瘋了!」
幼幼頂嘴:「我可不是瘋了!」
「哎呀,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明郡王世子忙上前勸架,剛要觸及幼幼的衣袖,幼幼卻嚇得跳了開,「你做什麼?」
明郡王世子還沒回過神,已被容歡一把推開。
「別給我碰她!」瑜親王面若寒鐵地警告,隨後拽著那人下了樓。
明郡王世子滿臉迷茫地站在原地,他、他大概是喝多了吧?剛才他好像看到容歡在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而那男人,說是男人又不太像男人,這到底是……
噢,他摸摸頭,他可能真是喝多了。
且說容歡拉著幼幼一路出了燕春樓,乘上馬車,面對某人眼淚汪汪的眼神,他歎氣:「我只是去那裡喝酒,其餘什麼都沒做。」
幼幼吸吸鼻子,委屈巴拉地問:「那你以後還去不去了。」
容歡毫不猶豫地道:「不去了。」
幼幼立馬轉悲為喜,開心地把頭歪在他肩上:「嗯……我就知道你不會背叛我的。」
容歡剛要探手撫上她的發,後腦子一清,他倆何時和好了?況且她居然如此膽大,敢收買他的人來跟探聽他的行蹤?
比及王府,容歡怒氣沖沖地往前走,幼幼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喊,眼見追不上,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啊」地一聲,跌倒慘叫:「好疼,好疼啊。」
容歡果然剎住腳步,見她摔在地上,慌張跑過來:「怎麼了?」
幼幼伸手捂向腳踝,泫然欲泣:「我的腳好像崴到了……好疼呢。」
容歡忙給她輕輕揉了揉,幼幼卻是呲牙咧嘴地大叫,容歡瞧她疼得厲害,內心也跟抽筋似的一抽一疼,二話不說,抱起她就往品墨齋走,而幼幼勾著他的脖頸,美滋滋地偎在懷裡,藉著月光,發現他額角晶瑩,居然急得滲出汗水。
等到了書房,容歡彎腰將她放在軟榻上,吩咐下人:「快去傳大夫。」
幼幼一聽,打了個激靈:「不用不用,其實沒那麼嚴重的。」
容歡投來疑惑的目光,她閃著眼睫毛愈發心虛,吞吞吐吐道:「真的,養、養養就好了,不必這麼大驚小怪。」
容歡哪裡肯放心:「我還是看看吧。」伸手就要掀開她的裙裾。
「不用,我都說沒關係了,真的不用看了啊!」幼幼心急火燎地阻止,情急之下,還用牙咬了下他的胳膊。
容歡倒吸口涼氣,不禁橫目瞪去,就瞧幼幼臉蛋紅艷艷的,眼珠子跟小耗子一般滴溜溜轉得賊快,分明作賊心虛的樣子。
他方知自己上當,咬牙切齒地道:「我說過,我這輩子最恨被人欺騙!」
事實被揭穿,幼幼只好抿抿嘴,極小聲極小聲地嘟囔道:「誰叫你不理人家……還走得那麼快……」
「你……」容歡聽她非但不認錯,反倒強詞奪理,氣得扭頭就走,幼幼忙起身拽住他的袖子。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撕拉」一響,袖子在拉扯間驀然崩裂,容歡退後兩步,而幼幼握著扯下的布條傻了眼,同時一枚耦合物輕飄飄落地——正是不久之前,她繡給容歡的雙蓮並蒂錦繡荷包。
被抓現場,容歡臉色尷尬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