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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6章 [密會]入v三更 文 / 尤阡愛

    「沒有。」幼幼幾乎條件反射地回答。

    柯英婉不料她答得這般快,撇嘴一歎:「還是你家王爺懂得疼人。」想她定親之後,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鮮少出席各類宴會,對於京城裡發生的大事小事流言蜚語自然毫不知情。

    幼幼唯恐她繼續問什麼,幸好這檔口,其他女眷親戚過來插話,今天本就是認親,相互都要照顧到,二人也就沒法用太多時間談天。

    幼幼望向容歡那邊,正被一幫男親戚圍攏著,俗話說帝王還有三門窮親戚呢,除了正經八百上門的,也有借喜事登門打抽豐的,其中更少不了攀關係巴結的,都知道豐公國府出了一位金龜婿,不僅是家世顯赫的貴胄皇親,更是倍受雍元帝親信之人,只要他隨口在雍元帝跟前念叨幾句,那都是極有份量的,這樣一個人物,誰不想攀一攀關係啊。因此今天與其說是來認親,倒不如說是藉機來巴結瑜親王的,那些人談話作笑,都不自覺透著一股濃厚的巴結味兒。

    容歡周旋之間,那菲薄有型的唇天生微翹,看上去就似在微微笑著,但幼幼留意到他眉骨稍稍往內攏緊,儘管不明顯,但幼幼跟在容歡身邊久了,知道這是他極其不耐煩的表現。

    好在認親時間不長,又有公玉熙幫忙打斷,二人這才尋辭離開,登上馬車,容歡的雙眉便緊緊顰著,顯然從去公國府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耐著性子。

    幼幼心知肚明:「好了,反正有三哥擋著,以後又不會經常跟那幫親戚見面。」

    容歡睨過眼。

    幼幼開口:「最近也沒什麼事了,你要忙就去忙吧。」

    容歡唇角勾起三分,倒是笑了:「忙什麼?」

    幼幼蹙眉,掃過他腰際的銀絲線繡牡丹藕荷粉荷包,心底就是一陣厭惡,偏頭不再理會。

    抵達親王府門前,容歡又說有事,幼幼下車後,就見著那輛垂瓔華蓋馬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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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一幕輕紗軟簾,裊裊琴音恍從澗谷溪泉流淌而至,紫煙氤裊,疊疊重重,讓人只覺置身霧山碧泉之中。容歡端坐內室,手持一盅茶,側耳聆之。

    「王爺。」韓哲進來,探身低語,「人來了。」

    容歡睜目,一揮手,琴音陡止,歌姬起身退了下去。而外室傳來微微的腳步聲,一步一韻律,甚是曼妙,她停在青竹簾子前,一剪朦朧婀影映上其間,好似畫中仕女挑燈未明。隨著青竹簾子緩緩捲起,重紗軟裳逶迤,微露一雙雲絲緞雙色芙蓉鞋,只覺那金蓮窄窄,單手可量,似有說不出的千萬風情,簾子由上捲起,見她纖腰似柳,酥胸如怒,香肩若削,頭戴雪紗冪蘺,籠著海棠花色,不見其貌,但一身馥郁暗香,撲鼻而來,已叫人心魂一蕩。

    「我來晚了,還請王爺見諒。」她素手交疊,瑰軀微蹲,盈盈行了一禮。

    待人都退下,只餘彼此時,她終於摘下冪蘺,烏雲寶髻,新月彎眉,一雙秋波流轉楚楚動人的美眸,正是喬素兒。

    她坐下來,嫣然一笑,如同盛夏錦繡花開,光彩耀目:「不知素兒何德何能,居然能受王爺邀約私下相見?」「私下相見」幾個字,被她刻意咬得重了些。

    容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就憑喬姑娘這副九曲玲瓏心腸,本王以為,心中早該有計量。」

    喬素兒眸角不易察覺地一跳,凝著他,輕慢搖頭:「素兒不明。」

    容歡用手轉動著指上的瑪瑙扳指,語氣聽去漫不經心:「前陣子關於王妃的流言蜚語,究竟源自何人散播,本王已經查出一二。」

    他開門見山地把話講明,縱使喬素兒心思再深斂,也不由得瞠目發愣。這一年多,她的日子也算過得順風順雨,通過孟瑾成送給自己的金銀首飾,手頭上也算富裕,靠著手段籠絡了些人,要說上京裡的貴婦貴女們,她一直與杜織吟暗中有所往來。

    要說這杜織吟,也是個不露聲色的人物,儘管嘴上從不說什麼,但通過長久聯絡,喬素兒早看出來她對瑜王妃怨恨極深,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只有目的相同的兩個人,才能走到一塊。

    這麼久的時間,她利用身邊人際脈絡,不斷打聽有關公玉幼的各種負面消息,最後終於從豐公國府一名下人口中打聽點眉目,那下人也不是很清楚,說的模模糊糊,只道當初兩府舉辦親事的時候,比較匆忙焦急,公國爺的意思,也是盡快辦了,有掩人耳目之嫌。

    喬素兒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大可在這點上製造聲勢,寫信給杜織吟,由著她買通一些貴人身邊的婆子丫頭,慢慢造謠生事。

    其實她早就算計好了,哪怕敗露,也有杜織吟這層擋著,壓根與她打不著干係,可不料容歡居然派人暗中調查,抽絲剝繭,一步步查到她這裡。

    如今容歡一句話,似是暗指,卻又沒直接點名,喬素兒不清楚他到底什麼意思,忽然發現,她完全猜透不到這個男人的心思:「既然王爺心中有數,今日約素兒相見究竟何意?」

    容歡單手支頤,把玩著桌上一盅粉彩開窗山水小杯:「其實我一直感到奇怪,你與瑜王妃相見的次數屈指可數,有何恩怨,也該是她對你才是,況且你現在是孟瑾成身邊的人,她是瑜王妃,兩者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但據我所知,這一年多裡你的舉動,完全是在針對瑜王妃。」

    他雙眸略微瞇起,笑得俊美無邊,好似古書神話上最易魅惑人心的妖狐,叫世間女子無法抵擋,偏偏喬素兒覺得這個笑容可怕極了。

    「遂本王懷著好奇之心,派人調查你的身世,這一查不要緊,倒真真叫我吃了一驚。」容歡微微一笑,就像談著什麼無關緊要的話題,輕若無息地吐出幾個字。

    喬素兒臉色慘白,「蹭」地站起身,碰翻桌上的茶水。

    容歡挑眉問:「為什麼?」

    因某種震驚,喬素兒瞳孔深深凝縮成一點,最後回過神,不由得冷然一笑:「為什麼?王爺既然查清了,難道會不明白嗎?」那一剎,刻骨般的怨恨從她柔美的面龐上浮現,像是扭曲了臉型的鬼魅。

    容歡面無表情:「你已經給了她最致命的一痛。」

    喬素兒指甲掐進掌心裡:「可是比起我受的苦痛,還遠遠不夠。」

    容歡長眉倏然顰起:「莫說那一邊了,光是被榮安侯府老太君知道,也定留你不得,你以為屆時孟瑾成還能護你?」

    喬素兒似叫他的話一震,渾身痙攣地顫抖下,繼而眼底薄霧瀰漫,聚成淚,一時淌出眶兒墜下千行雨,她扒住容歡的左臂跪□,聲淚俱下:「王爺……是、是素兒做不對……今日經王爺提點,素兒已經知錯了……想素兒舉目無親、無依無靠,王爺您是知道的,我、我也是走投無路,沒有辦法……其實素兒如何不明白,再怎麼講,這也與王妃無關,是素兒自己心裡糊塗,至今所做一切,也不完全是針對王妃……

    她哭得梨花帶雨,一顰一蹙,楚楚可憐,縱使那淚也美成畫,竟似浣紗西子轉世:「其實早在當年……我第一眼看見王爺的時候,就已經……」她慢慢抬眸,淚霧眼波眄轉恍凝月下絲雨,竟隱隱帶煙視媚行之態,彷彿能將這股柔媚纏綿進人的骨子裡,若有癡怨,咬動唇瓣,繃出一絲朱紅,驚了窗外這繁華盛色,「只要王爺肯待奴好……奴寧願什麼都不要了、什麼都不想了,奴自知身份低卑,本不該癡心妄想,但今日王爺說了,奴也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心意,這麼久了,奴心裡確確實實只有王爺一人……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叫我做牛做馬也願意……」

    她眼底全是癡癡的情,流光一轉,比盛綻牡丹還要驚艷,彷彿要把人心魂都吸入那足可淹沒紅塵的眼波中。

    容歡只覺呼吸一窒,不由自主舉手,拭去她的淚。

    喬素兒帶著無限眷戀,溫馴地把臉偎在他的手背上。

    本是旖旎一刻,但容歡輕輕笑了:「孟瑾成給你的還不夠嗎?」

    喬素兒渾然打個激靈,驚慌抬首:「王爺,您不信奴的心嗎?」

    容歡哂笑:「喬姨娘姿色過人,這樣一幅海棠泣淚的畫面,連瑜王妃也要有所不及了,只是這些淚,還是留給孟二公子吧。」

    聽他改口「喬姨娘」,喬素兒只能幹乾瞪著眼。

    容歡逐漸斂了笑容:「望喬姨娘珍惜眼前是真,莫要辜負孟公子一片真心,今日是本王最後一次警告,再有下次,也休怪本王無情。」

    見他起身欲走,喬素兒忽然開口:「王爺做了這麼多事,不知瑜王妃她可知曉?」

    容歡停住,側眸瞥去。

    喬素兒滿臉譏諷:「一片真心,呵呵,看來王爺待王妃真是一片真心呢,只不過值得嗎?王妃心裡想的是誰,王爺應該比我更清楚!」

    容歡唇角勾起一道輕微弧度,回以優雅一笑:「本王家事,不勞操心,說到底她還是本王的妻子,關係王府聲譽,本王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一離開,喬素兒隨手舉起案上的花瓶,砸個粉碎。

    「賤人!賤人!她究竟有什麼好,值得你們一個個這樣維護——」

    她目中迸發濃濃怨毒,窗外光線將她一剪身影倒映在牆壁上,化成一道扭曲的痕跡,唯有地面破碎花瓶中的白玉蘭花可聞,那無人可知的狂亂囈語。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補全三更了,寫的我一雙老眼都快花了囧

    話說評論25字一積分,一積分即是1點jj幣,評論字數多積分就多,像俺這種冷文估計一個月積分也贈送不完,所以我覺得大家要是能留夠25個字以上,能省一點錢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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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葵:2014-11-2210:49:05霸王票

    白雪飛:2014-11-2213:09:32霸王票

    飛飛女王:2014-11-2215:15:34霸王票

    謝謝阿葵、謝謝白雪、謝謝飛飛,收到你們的轟炸愛了,真的非常感謝(*^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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