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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章 挑事 文 / 瞳師

    見她神色不對,風溯問她道:「怎麼?」

    「無事。」許牧搖搖頭,覺得自己大抵是看錯了。師父對她極好,若真是她師父來了,怎麼會不打招呼,直接消失不見呢?

    許牧歎口氣,拉著風溯走,剛走兩步,就有小二迎了過來。因著兩人想聽聽消息,便也沒有進**的間,而是找了二樓人最多的地方,坐了下來。

    她們二人點了些普通的菜餚,雖是常見的菜式,但栗鵲樓做出的東西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菜點好了,小二便退下叫廚子做了。許牧見著旁邊人桌上的種種美食,心情大好,摩拳擦掌地等著小二上菜,卻忽然聽見斜後方傳來一句:「對了,你聽說了沒有,今兒個有人傳,這標縣的衙門裡有人是風溯的眼線。」

    聲音傳過來,許牧搭在桌面上的手一僵,身子卻未動。

    「哦,我聽說了,好像是個什麼女捕快。呔,女人做甚麼捕快,哪個正經人家會讓女兒來做捕快?」說話的是個白衣公子,模樣道貌岸然,說出的話卻這般粗俗不|堪。

    「哈!你這話說的倒有理,說不定那捕快就是風溯培養的細作,暗中給她傳情報。」

    「對對!」他們說的越發起勁,「要不然那風溯怎會像長了翅膀似的,沒人抓得住呢?說不定就是她的眼線極多,這才會次次脫險。」

    許牧皺著眉頭,風溯倒是悠閒,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

    很快,她們點的涼菜就上來了。許牧無心吃飯,只想聽他們到底要說什麼,對面的風溯卻淡笑著給她夾了些涼拌豬舌,道:「阿牧,你吃過豬舌後,莫要像某些人一樣,說話不走腦子,當真如豬。」

    許牧側身看了眼斜後方那桌,桌上竟是也擺了盤豬舌。

    她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嗯,阿牧知道了。」

    那邊的人聊得正熱鬧,忽然聽到這邊有人說什麼豬舌。在這裡的人都不是傻子,稍微琢磨一下,便知對方這是在譏諷自己。

    想清楚後,那身著白色長袍的男子驟然起身,手握腰間佩劍,臉色鐵青地開口道:「你們說誰如豬?」

    他對面坐的男子忙拉住他,「哎哎,強龍抵不過地頭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話未說完,風溯夾起一塊豬舌放在口中,輕輕嚼了嚼,嚥下道:「我看,也不見得是強龍。」

    許牧看她一直和那邊過不去,心裡奇怪。風溯這人雖然叫人摸不透,可她卻知道,這人不是個喜歡惹事的主。今天這是怎麼了,向來好脾氣的風溯要這般為難兩個外地人?

    他們出言不遜在先,可是,以風溯的性子,應該不會說出這等冷嘲熱諷的話啊。

    許牧看著神色淡淡的風溯,正要勸她,腦海中靈光一現,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說,她此番試探的不是這兩個外地人,而是六扇門的兩個捕快?

    如若他們在盯梢她們,今日的事情必定會傳到他們耳朵裡,他們也會因此做出什麼舉措。

    至於是什麼舉措,那就是風溯的第二重意思了——試探他們的底線。

    這麼想著的確說得通,許牧咂咂嘴,覺得風溯不適合做這挑事的角兒,便主動道:「阿姐說的在理。」

    白衣男子似是個暴脾氣的,虧得他那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個翩翩公子。他被風、許二人的三言兩語激怒了,也不管同伴的拉勸,直接走到她們面前,怒道:「你說我不是強龍,那你們又是個什麼東西?」

    不等風溯說話,許牧已搶先反問道:「公子可覺得自己是東西?」

    「你這女子……」他欲出言斥她,那邊小二恰好來上菜,手中端著一盤白梅花。

    所謂白梅花,其實就是一盤雞蛋。雞蛋雖只是普通雞蛋,但盤中這八瓣雞蛋,無論是味道還是模樣,看著都讓人垂涎不已。

    雞蛋是由蛋清與蛋黃組成的,其中蛋清滑香可口,做的是最基礎的擺盤。而蛋黃,卻是和寒冬臘月採摘的梅花干糅合到一起,捏成一朵朵梅花的式樣,擺在了蛋清之上。

    這道菜許牧在師父請客那次吃過,她覺得這道菜最為精巧之處不是蛋黃的做法,而是這道菜上淋的一層甜香花汁。

    她對此菜印象很好,便也記得清楚,可是,今日她們並未點這道菜。

    小二在酒樓這麼多年摸爬滾打,自然是個人精,看兩桌客人要吵起來,立馬轉了話題道:「客官您瞧,剛才有人送了你們這道菜,名為白梅花。還有,那人將你們的飯錢已經付好了,客官儘管放心吃。」

    說完,他看了眼旁邊怒氣沖沖的白衣公子,道:「公子莫要生氣,來栗鵲樓吃的是美味,吃的是享受,怎能因為點誤會大動肝火呢?」

    這公子還當真是個不講理的:「誤會?哪有什麼誤會?!你這意思,便是說我氣量不大了?」

    許牧心道,他這種男人哪有什麼氣量可言。但現在小二在場,他自是知道她的身份,若再刁難下去,小二怕是不好做。

    她打算息事寧人,欲說些圓滑話,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呵,今日我怕是要重新琢磨氣量一詞了。」

    此聲一出,許牧的身子頓時僵住,眼睛睜大,卻不敢抬頭看。

    剛才小二送上白梅花,她已經有了隱約的感覺,現在聽到這個聲音,她既感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聲音,分明就是她那

    那消失兩年的師父啊!

    她很想回頭看看師父變成什麼樣子了,可身邊人是風溯,她又覺得心虛,怎麼都回不去這個頭。

    「今天你們便是要和本公子過不去了?」白衣公子不怒反笑,「標縣這地方還真是出刁民。」

    許牧被他這話氣得一滯,什麼叫刁民?先嚼人舌根的是他,他怎麼好意思說標縣出刁民?

    樓層上用餐的人不少,大多是外地來的,可也有少部分是標縣本地的。能來這裡吃飯的都不是泛泛之輩,聽他這話,他們都來了氣,看向了這邊。

    那小二也是個本地的,聽了這話,他臉色一變,俯身道:「客官慢用。」隨後便放下白梅花,跑走了。

    他不知兩桌人為何吵起來,可他知道許牧是衙門捕快。剛才他打圓場也是為了這外地公子好,殊不知他說話這般不注意,乾脆留他和許捕快繼續吵。

    許捕快是個有分寸的人,這一點標縣人都清楚。至於那公子會怎麼樣……小二看了眼樓上,撇撇嘴去端菜。

    白衣公子不知許牧便是他們嚼舌根的對象,只覺得她們二人多管閒事。還有那個嘲諷他氣量的不速之客,他也是煩的很。

    許牧開始在座位上埋頭裝死,風溯見了來人後,神色也有幾分不自在,不再開口。

    她們二人這回老實了,踏步過來的景茫卻來了興致,道:「公子肯定知道什麼叫強龍抵不過地頭蛇,更何況,如今標縣來了不少人,此事若是宣揚出去……」她拉長了音,臉上帶了壞笑,「大家便都會知曉——堂堂國公府的公子在外面與人嚼舌,別人看不過眼後,他又說標縣儘是刁民。」

    國公府?!

    在場的人聽到這三個字,多數都是一愣。

    國公府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和宰相府差不多的存在!現在,眼前這個不講理的人竟是國公府的人,無論此事是真是假,都夠人說道幾日的了。

    白衣公子氣得咬牙,他的同伴實在看不下去了,忙起身道:「你這婦人,怎地能這般胡言亂語,你再這般瞎說,小心衙門的人來抓你。」

    他話音一落,白衣公子立刻瞪向他。剛才挑起話頭的人也是他,如今裝好人的也是他!他怎就交了個這樣的朋友?

    「國公府的小公子,你說,我是不是在瞎說?」景茫笑著道,故意不與他正面交鋒。

    許牧趁他們說話間,偷偷吃了兩塊白梅花。她邊吃邊想,師父大人兩年不見,還是這麼喜歡攪混水。

    她吃的歡快,那邊風溯卻是眉頭緊鎖,眼睛一直盯著面前的竹筷。

    「你……」白衣公子一頓,他若承認了,那真是丟人丟大了,可若不承認,他又嚥不下這口氣。

    他支吾了半天,乾脆道:「本公子今日不想和以婦人爭執,你、你好自為之!」說罷,他也不管剩下的美食,直接和同伴離開了。

    他表面上對景茫的疑問既沒肯定,也沒否認,可大家都聽得出來,這小公子是國公府的人,已經無疑。

    見他們跑了,許牧卻緊張起來了。她悄悄放了筷子,把嘴裡的豬舌嚥下,而後站起身,對景茫躬身道:「師父真是寶刀未老,欺負人的本領一如既往地厲害。」

    景茫被她擠兌,也不生氣。她掃了眼端坐的風溯,問自家徒弟道:「這就是你新認的阿姐?看模樣挺乖巧的,沒想到會如此維護你。」

    她此言一出,許牧即刻便知道了:她師父今早必定是偷聽到了她們和六扇門捕快的對話。

    如此想來,她師父連這等小事都知道,估摸著……許牧垂頭不語,她師父肯定知道身邊這人便是風溯了。

    可凡事有利有弊,既然師父已經知道風溯在冒充她阿姐,那她也就不怕師父說漏嘴了。許牧不斷安慰自己,終於放寬心後,她才俏皮道:「阿姐脾氣沖,剛才我都不知該如何解決,所以啊,多謝師父大人救場。」

    說著,她回頭對風溯使了個眼色,等對方走過來後,她拉著風溯對景茫道:「阿姐,這就是我師父。」

    風溯打量著景茫,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對方腰間別的笛子上。

    景茫的打扮在許牧看來就沒變過,永遠都是一根墨綠髮帶、一身墨綠衣袍、一把墨綠長劍,以及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遠遠看去,整個人都綠油油的。

    許牧見風溯看向那玉笛,腦海裡閃過了什麼,她卻沒有抓住。

    這玉笛常年被景茫帶在身邊,許牧卻沒見過她吹笛子。當年她問師父為何這般,師父說她是附庸風,用玉笛撐門面。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忽有些尷尬,許牧夾在她們中間也不知說些什麼,只能看她們二人互相打量。所幸,樓層上的看客都在興致勃勃地聊著國公府公子的事情,無人看向她們。

    這麼尷尬了好一會兒,小二才端了熱菜上來,打破了這尷尬局面。許牧瞅了瞅桌子上熱氣騰騰的飯菜,眼珠一轉,隨即歡快道:「師父,您別和阿姐這麼站著了。咳,您若是不嫌棄的話,就坐下和徒弟吃吃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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