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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章 林中 文 / 瞳師

    她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自然是她識得此人多年。

    風溯垂眸看向自己的茶杯,其實,那人是她師姐,武功勝她不止一籌。可因為種種事情,她竟變成了這番模樣。

    她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一隻想要吞噬自己的猛獸。

    風溯怕許牧擔心,只沉默了一小會兒,便回答她道:「因為人們最瞭解的人,就是自己的敵人。」

    「原來如此,你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許牧放鬆下來,趴在桌子上道:「你若是早點告訴我,我便不會讓那些人誤會是你犯案了。」

    她不滿的樣子很是可愛,風溯笑了笑,道:「多謝許捕快護我。」

    許牧立刻紅了臉,從桌子上急急爬起來,「我只是不喜冤枉別人!」她說完,自己倒先笑了,「但你殺了那麼多人,多幾條命案也是無妨。」

    風溯看著她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小捕快的頭髮。

    又軟又柔的頭髮被她用手搓成一團,篷在頭頂上,甚是惹人憐。

    許牧的師父先前最愛這般揉她頭髮,她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等她想要拍掉頭上作亂的手,那手已經收了回去。

    「你……」她鼓起腮幫子,瞪著風溯。

    她平日裡面對衙門那幫人,向來是高冷派頭,可每每遇上風溯,她都要被欺負的只能生悶氣。

    許牧瞪了她一會兒,忽然伸出自己的手,在風溯頭頂也揉了一把。

    但只一下,她就縮了回去。再怎麼說,眼前這位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風女俠啊!

    若是被人知道她摸到了風溯的頭髮,她這手非讓人剁了不可。

    許牧一副得逞的模樣,惹得風溯發笑。笑過後她起身取了梳子,親自為許牧束髮。

    上次她給自己束髮,許牧只覺得頭皮酥麻,不知怎麼回事,這次梳發,她覺得自己全身都癢得不行。思及與風溯經歷的點滴,她心裡有了個不大清晰的答案,但這實在荒謬,信不得。

    看來今日還是應該讓小二準備熱水,在客棧好好洗個澡。

    待她頭髮梳好,小二也送來了晚飯。四道家常菜,再加一份豬骨白玉湯,直叫人食指大動。許牧迫不及待地想要動筷,風溯卻攔住她,從袖中掏出一支銀針,在菜品中試了試。

    銀針未變色,許牧放了心。風溯擦擦針,一邊收起它,一邊問道:「你要不要再喝些酒?」

    「既有骨湯,便不喝酒了。更何況明日事務繁多,我怕喝了酒自己神志不清楚,被音幫主反將一軍。」

    許牧笑瞇瞇地說完,便盛了碗湯。她剛要嘗嘗,忽然想起什麼,將碗遞給了風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

    「你今天也是累了,理應你先喝。」

    風溯瞥她一眼,嘴角啜著笑,也不推辭,直接干了整碗。許牧一笑,也跟著喝湯。

    吃了一半,她忽而覺得,風溯今日吃飯時對她格外關照,頻頻給她夾菜。許牧乖乖吃飯,未言片語。

    吃過了飯,她打算出去尋小二準備熱水。可剛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便一副頭暈難忍的樣子,不由得跌坐回去。

    她揉揉眉心,打了個哈欠,風溯看著她,勸道:「既然困了便早些睡吧。」

    「我還想……」她想說自己要沐浴,可又一個哈欠打出來,她只好道:「罷了,那我就去睡吧,怎麼突然這麼困,真是奇怪。」

    她嘟囔著再次站了起來,風溯扶著她走到g邊,替她脫下鞋,又鋪開被子。

    許牧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困得難受,躺下不久便睡了。風溯在她身邊坐了一會,確認她已經睡熟,這才起身離開。

    離開之前她關緊了窗子,以衣帶勾住門栓,使門從裡面落了鎖。

    一切準備好,風溯疾步回了木屋,換上夜行衣,帶好面巾,飛身趕往樹林。

    以她的推斷,那人必定是在幫斗之處等她,果真,她行至此處附近時,便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她停下身子,看向林霧中影影綽綽的兩人。

    林中,一人身著黑色衣袍,披散長髮;另一人頭飾髮冠,身形挺拔,只是面容頗老,是音震音幫主。

    黑衣人聲音沙啞,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略有些沙啞,「音幫主來的很準時。」

    「你還需我做什麼,儘管讓人通知我,為何要冒險來到這裡?」他說著話,眼睛四下不停地看,怕有人跟蹤他。

    「你很怕我。」黑衣人語氣中似有笑意,「其實你不必怕我,從一開始,我們的交易就是平等的。」

    音震看著黑衣人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心裡越來越發寒,只想早早逃離此處。他清了清嗓子,道:「你有事便說。」

    黑衣人淡淡問他:「我之前讓你做的事情,你可做好了?」

    「做好了,衙門已經要確定作案之人為風溯了。」他話音未落,黑衣人忽然發出了刺耳的笑音:「哈哈!音震,你當我是這般好騙的人嗎?」

    黑衣人收起恐怖的笑聲,慢慢道:「今天有人質疑你的證詞,讓你明日去衙門一趟,你以為我不知曉?」

    這人的眸子如墨一般,明明是一對美目,此時卻讓人心驚。音震不敢再看這人的眼睛,忙偏過頭解釋道:「那

    那捕快只是毫無證據的懷疑,等明日我去了衙門,定可扳回這一局!」

    他堂堂七尺男兒,現在在他人面前怯如鼠,別說是暗處的風溯,連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但此人實在太強,他這是逼不得已。

    黑衣人冷哼一聲,用那怪聲道:「你已令我失望一次,我如何再信你?」不等他回答,這人又道:「不過,我此番暫且繞過你,你只需在林中再替我辦一件事。」

    「您需要音某做什麼,儘管說!」

    音震要被陰陽怪氣的黑衣人弄瘋了!

    黑衣人眸光一閃,風溯察覺不對,立刻飛出,卻還是晚了一步。她落在音震身邊時,他已經開始向後倒去。

    人死的一瞬間很有趣,他們的表情或喜或悲,或滿足或不甘,最後都會變得僵硬冰冷。音震心口處插了一把嵌了玉石的匕首,血液瘋狂地湧出他的身體,漸漸融入這片土地。

    原來,她說的並非「林中」,而是「臨終」。

    沙沙作響的樹林,在暗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微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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