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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仁義 文 / 瞳師

    許牧暈乎乎地跟著說:「那塊玉珮有問題!」

    金捕頭一挑眉,掐著腰看向周敬仁,對方忙遞出了玉珮。許牧硬著頭皮接過來,心裡暗道風溯為人奇怪。

    她若想幫自己,大可以把事情說明白,可她偏偏沒有。許牧琢磨著,這位大概是有幾分考驗自己的意思。

    這麼想著,許牧也上來一股不服輸的勁兒,將玉珮放在鼻下輕嗅後,漸漸聞到了一絲含毒的味道。

    毒氣極淡,如若不是師父大人帶她見識過世間各類名毒,她估計也聞不出來。許牧再打量了一下風溯方才叫她關注的人,心中瞬間明瞭。

    她像個神棍似的笑道:「金捕頭,這玉珮有問題,這裡還有一個人,也有問題。」

    風流倜儻的風溯在一旁只是笑——看來小捕快腦子並不笨。

    金捕頭聞言皺眉,臉上的橫肉抖了抖,「你且說說是什麼問題?」

    許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走到劉商人身邊,抱拳行了一禮,隨後道:「公子可否讓我搜查一下?」

    劉松臉色一變,「無緣無故的,你怎麼要搜我?」他轉而看向金捕頭,「捕爺您看……」

    「哎哎,讓她搜!」金捕頭哧了一聲,「她要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我就帶她回衙門!」

    劉商人不自覺地向後倒退一步,臉色極為難看,「那便搜罷。」他說完,許牧抬起了手準備開始,看熱鬧的風溯突然上前道:「男女授受不親,不如由我替牧姑娘搜吧。」

    許牧:「……」她是姑娘,難道她風溯就不是了嗎?!

    風溯佯裝看不見許牧的怪異眼神,伸手就摸進了劉松的袖袋,摸來摸去,從中摸出了一個細紋瓷瓶。

    她把瓷瓶丟給許牧,使了個眼色,許牧立刻打開瓷瓶,隨即臉色大變。

    這味道,同玉珮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剛才味道疏淡,她聞不清楚,現在小半瓶毒液在此,她很快就聞出——這毒竟是見血封喉!

    見血封喉乃是雲南流傳出的致命□□,此毒若是直接接觸皮膚,反覆清洗便可。然而,一旦有帶血的傷口沾染它,無論多少,都是必死無疑。

    曾有人說,中了見血封喉毒,只有七步路可走,走了這七步,人也就死了。

    許牧猛地抬頭盯住劉松,目光犀利,「公子,您這瓶……是什麼東西?」

    他幾次想拿回瓷瓶,許牧怎會讓他如願?知道自己拿不回來,他乾脆故作鎮定道:「是我走商時得到的一份仙藥。」

    「哦?怪不得公子要隨身攜帶,果真是寶貴的東西。」許牧塞回瓷瓶的蓋子,劉松悄悄鬆了口氣,下一瞬,她卻忽然踏地而起,奔向了樹林。

    她踩著樹幹向上攀,樹上棲息的鳥兒受了驚,紛紛起飛。她向上翻身一躍,單手抓住一隻鳥的翅膀,旋即落地,走到了眾人面前。

    鳥被人抓了翅膀,拚命地掙扎著。許牧看向風溯,對方立刻伸手接過尖鳴的鳥。她以手指在鳥身劃開一小道傷口,鮮血湧出,鳥兒叫得更是淒慘。

    她心裡也有幾分不忍,卻還是硬著心腸地打開了瓷瓶,在傷口上倒了一點點液體。

    旁邊的劉松想要阻攔她們,金捕頭草包歸草包,此時也能看出來事情不對,大手一揮,讓手下鉗住了他。

    接下來,眾人便眼睜睜地看著那活蹦亂跳的鳥,只掙扎了兩下,就徹底斷氣了。

    劉松顫抖著聲音說:「這算不得數!我們怎麼知道它是不是被你動了手腳!」

    許牧頷首笑道:「這麼說來,公子是想自己親自試驗一番了?」

    讓他親自試驗?他哪敢!劉松臉上發青,雙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金捕頭這回也上前聞了聞瓷瓶與玉珮,但他不敢多聞,只一下,便匆匆起身道:「劉松,你可知罪?」

    「捕爺大人!小的只是買了瓶仙藥,不知它竟是□□,何罪之有啊!」

    見他還想狡辯,許牧勾唇道:「那不如我們花費些時間將周敬容打撈出來,看看他是不是中毒而死。」

    其實這打撈不是個小工程,但只要有人肯找下去,找到屍首並不是難事。想必劉松心裡也清楚這些,他張了張嘴,最後掙開鉗住他的人,頹然坐在了地上,歎了口氣。

    他明明以為自己不會露出什麼破綻,沒想到這位女捕快長了個狗鼻子,什麼都聞得出來!

    他在地上坐著不出聲,金捕頭臉色鐵青,讓人放開呂季,轉而抓了劉松。周敬仁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劉松,嘶啞著問道:「劉松!我周家待你不薄!你為何要殺死我兄長!」

    劉松抬頭恨道:「你兄長不仁,我何必要有義!」

    周敬仁一副要上前同他拚命的架勢,旁邊一種人的忙拉住他,讓他冷靜。風溯丟下已死的鳥,淡淡道:「這位周兄,你不如聽他把話說完。」

    她話音落下,劉松便深深歎出一口氣,聲音哽咽,「我有一美妾,乃是我心尖上的人。周敬容那淫=。=人幾次三番對她出言不敬,我提出了幾回,他不僅不放在心上,還變本加厲地逗弄她,甚至有一次……」他痛恨地握拳,錘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將我美妾剝了衣服……」

    他綠著臉繼續講了下去,聽得許牧胸中鬱結。

    這般難以啟

    齒、丟失臉面的事情,劉松自然容不得它繼續下去。美妾幾次向他哭訴,更有幾次鬧著要自殺。他疼愛這位美人,便找了周敬容,沒想到,對方竟開口說要娶了他的美妾。

    這是何等的恥辱,周敬容對劉松的臉面沒有絲毫的顧及,幾乎是赤=。裸=裸地直接打他的臉。劉松心裡的恨意越來越濃,再加上這次商會成立時周敬容對他趾高氣揚的態度,他再也忍不住,拿出了在雲南得到的見血封喉。

    說實話,許牧鬱悶的不是劉松因為這種事殺人,她所鬱悶的,是那位美妾的生死。

    這件事一出來,那位美妾多半是活不了了。

    許牧將瓷瓶交給金捕頭,他雖然不滿這二人搶了自己的風頭,可兩人畢竟幫了他的忙,面子上還得過得去,只好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情緒激動的周敬仁和劉松被帶上了船,前者一直叫嚷說劉松血口噴人,玷污死者,後者一言不發,面帶愁容。

    說起來,這也算是一樁鬧劇,本是一點小事,到最後竟鬧得如此地步。許牧唏噓一番,趁亂拉著風溯要走,卻被呂季攔下。

    他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甚是勾人。

    「許姑娘這是要走?」

    他問的有些多餘,許牧不耐道:「自然。」

    本以為自己態度不好,呂季會讓開,不料,他接著竟道:「許姑娘既是要嫁我,如今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似乎並不妥當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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