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卷 2駐足夜牡丹 文 / 可樂和魚
「黑暗之光是一種有很多成分組成的物質,它之所以得此明,是因為經過提煉的黑暗之光,可以產生一種粉狀物和膜狀物,它們經過加工可以成為眼球的貼面,起到提亮眼睛,增加眼黑部分的功效,說白了就是讓眼睛黑而且亮的美容作用。用黑暗之光提煉的粉狀物配以藥物塗抹於眼球受傷部位,可以通過部分未完全壞死的組織滲透,起到染色眼珠灰部、消毒、治療傷口的作用。而膜狀物則可按照需要做整一個眼球貼面,因為它有遮瑕疵的作用,覆蓋於盲眼之外,和正常的眼球一樣,凹凸都會不見,外人就看不出眼睛受過傷了。」
「這樣的治療需要多少時間?」馮籐卓知道恢復光明的希望已經落空,不免失望,而范籬平靜異常的表情,更讓他擔心。
「有黑暗之光的話,三天便可。」劉醫生說:「讓這位患者在我這裡住院三天,我先替他把傷口感染部分徹底治療一下,然後用黑暗之光製作相應醫用賠件,最後進行手術即可。」
馮籐卓當既決定讓范籬立刻接受治療,能有多少補充就補充多少,至少比什麼都不做要好。范籬的表情始終如一,沒有高興也沒有失望,馮籐卓知他心思,卻不點穿,讓他也不要回去了,今天就住院接受治療。
馮籐卓把范籬留在醫院接受治療,把一切安排妥當以後方才離開。36區已經過了街道改換的時間,頭頂壓著一大片烏雲,大雪未過又開始進入雨季了。街道的圍牆,被大批廣告宣傳和斑斑血跡替代。蕭條寂寥的街道少有人行走,即使這裡離醫院還很接近,因為受傷便接近滅亡,這是36區的規則和警告。
天空飄過幾滴小雨,後來就一直烏雲密佈,黑沉沉壓在頭頂,壓在心裡。馮籐卓經過一面倒塌的牆壁,大半堵牆壁已經在風雨裡毀壞,還有小半段牆怕也過不了今天晚上。快要經過牆的時候,他突然停下步子,伸手扶起牆壁上垂落的一張已然斑駁的宣傳海報。紙上畫著大朵大朵刺目的紅色葉片,雖然紙張已經被風吹雨淋得殘舊不堪,但是霏葉館三個字,依舊深深扎進馮籐卓的眼裡和心裡。他這才想起李若融之前送給他的兩張霏葉館的門票,他看一眼海報的日期,一月一日元旦,還有三天,地點被安排在六角城第一百層。
馮籐卓行走的方向,恰好路過一片別墅區,明光眼科醫院其實也是為著這一片別墅區的人而建立的。別墅區相當安靜,馬路寬敞,路兩邊種著名貴的香樟樹,樹與樹之間還設立了歐式風格的路燈,別墅區和別墅區之見還用一條小河和一座小橋作分割。因為橋兩邊的別墅區並不屬於一個開發商,他們各自為營,房子的款式和銷售方式也不相同。馮籐卓走過第三座橋,路上一直很安靜,少有車輛和行人。這一片房子建設的比較早,與後期建造的房子外觀上很容易辨別出來。新建設的房子喜歡先建一圈圍牆,然後設立幾個出口,最後將房子按照格局、大小等進行安排建設。而這一片舊房,格局整齊,呈兩條平行線排列,它沒有大的外圍高牆,是一個整體完全敞開式的住宅區,只能從款式上辨別這是一片相同區域。這些二層樓的小樓都有自家的圍欄區域,橫向裡一排用的是大塊的石料堆砌,足有三米左右高,一排圍牆則用的是竹籬笆,次序井然,常整齊又好看。一些生長快速的植物從圍牆裡伸展開來,還一些滕蔓繞著竹籬笆攀爬而上,都顯得相當生活化。
馮籐卓只是淡淡看一眼第二排籬笆圍牆裡的一戶住戶,一個中年女人正忙著打掃庭院,接著門戶裡傳來呼喚母親的聲音,女人便笑著走了進去。門後面應該有更深的幸福,卻是范籬總也無法得到的。他的母親回來了,他的母親只想把他從記憶裡刪除。連我也不得不可憐他,世界真殘酷,是不是魔鬼的娛樂場?殺手如果看見會怎麼做?滅掉這些人?他們雖然是范籬悲哀的根源,卻並不能因為他們消失而結束他的悲哀,這才是最殘忍的。
走過八片別墅區,下到最後一座橋下,滿目創痍的便開始進入36區的平民區。橋是分割線,區分了一個區域兩個世界。不過這裡只是平民區而不是貧民去,此處離36區腹地的貧民區還有很長的距離。因為這裡比較靠近市邊界,犯罪率都有大幅度下降,屬於36區還算太平的區域。這裡的牆壁上也到處貼著霏葉館三天以後的展覽宣傳,公告欄裡也貼滿了,看來霏葉館是準備開個大型派對,如此到處大肆宣傳,無非是想搞大自己的名氣,順帶把36區各個角落裡大主顧吸引出來,霏葉館的海岸展覽真是讓人越來越期待了。
回到據點已經是很晚的時候了,外頭的雨下下停停,天色暗得更加怕人。馮籐卓說讓范籬去辦點事情,三天以後回來,自然各人心理有數,范籬去了哪裡。吃過晚飯,馮籐卓一直在喝茶,今天的菜有點鹹,郭娉這幾日的廚房能力有失水準,他自然知道為了什麼,不能點穿,暗示無用,也頗為叫人煩惱。郭娉收拾完碗筷獨自去了實驗室,這幾日她都在那裡度過,顯然也是想用工作排除自身的煩惱。
「我好渴呀。」費從廚房爬到客廳的天花板上,這已經是他第六次去喝水了。
馮籐卓抬頭看天花板笑:「不會超重掉下來吧?」
「放心,我去過廁所了。」費樂呵呵說:「頭,你聽說過一副叫做《直通大道》的畫嗎?最近36區很流行的。」
「你指展未工作室的作品?」
「頭,你真是什麼都知道。」費眼中放出光彩:「最近36區流行一個遊戲和《直通大道》有關係。展未工作室出了一道題目,把《直通大道》藏在一隻保險箱裡,誰找到畫,就可以合理的不出一分錢的得到它。」
馮籐卓笑:「副畫值不了幾個錢,只因為這個工作室比較出名,所以畫也就跟著出名。如果你想玩的話,我可以陪你。」
「嘿嘿,我已經偷到啦,一張普通的畫而已。」費笑得跟開花了一樣:「但是出了一個小故障,畫被我掉浴缸裡去了。」
馮籐卓挑眉毛:「雖然不是極品,也值點錢,怎麼掉浴缸裡了?」
「機關太容易破,有點掉以輕心了。」費依舊一副高興樣子:「原來畫裡面藏了東西呢。」
「藏了什麼東西?」
「和外面一樣的畫,只有巴掌大小,是畫在塑料膜上面的。」費把一張塑料膜飛給馮籐卓。
「原畫呢?」馮籐卓看畫,的確很普通,一條平坦無比的道路,地上乾淨而整潔,沒有石頭也沒有雜草,更沒有風的跡象,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畫背面有展未工作室余曙的簽名。
「原畫掉浴缸裡都濕透了,撈出來的可能性也不大,所以直接把殘渣丟進馬桶裡沖掉了。」
汗。馮籐卓拿費沒轍,笑問:「你已經偷到畫了,還要我替你解什麼謎?」
「不要。」費擺手:「我只是看你的茶杯墊子壞了,覺得正好用它做墊子,樣子古樸,和桌子很配。」
馮籐卓點頭笑,真還把它當茶杯墊子用了。「我謝謝你了。接著你可以告訴我,你把我什麼東西給毀了?」
費爬近幾格,呵呵笑:「你的夜牡丹讓我不小心倒了杯開水,翹掉了。」
「夜牡丹枯萎了?」馮籐卓並無生氣之意,釋然道:「枯萎就枯萎吧,都過去那麼久了,生長速度卻原封不動,也許你的行動就是對我最好地阻止。」馮籐卓喝著茶笑,夜牡丹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稀有,在我眼睛裡也不過如此,如今倒不用一直調用黃金澆灌,枯萎也不失為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