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紫檀木之書 8微安之才大劇院 文 / 可樂和魚
「誰掠奪了誰的希望?你逼迫哭泣的小丑唱歌,定義他尋找讚美的詞藻;你說讚美如果永遠枯竭,你也允許用讚揚的詞語替代;你看見哭泣的不是淚水,是胸膛跳動的心臟,未乾的血跡流入泥土,才能深刻體會冰冷和溫暖的差距;你相信骯髒也是美麗而華麗的詞語,如果真有骯髒,你願意被骯髒沐浴;你拒絕聽見同情的話語,因為同情和憐憫不過是自我安慰的把戲;你承認微笑有時發自內心,可惜不過是悲哀的調劑;你嘲笑假裝幸福的面容,唱著自己編輯的歌曲,看幸福毀滅的過程。哭泣的小丑,持續歌唱著讚美的歌曲。為什麼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彙和曲調,嘴裡的旋律卻如此委婉動人?」
這是微安之才大劇院正在上演的一部叫做《哭泣與微笑》的戲劇中一段唱詞。由於前期做足了宣傳,劇場三百場演出,票賣得出奇得好,場場座無虛席。微安之才大劇院也算得上s城有名的表演劇場,是僅次於s城大劇院規模的表演之地,很多有名的團體遠道而來,都會點名在這個劇場裡表演。今天的曲目來自於一個島國團體,他們的地道發音一度讓在場觀眾大為驚訝。
表演者說自己的漢語是經過半年學習才有此成效,而劇場貴賓席裡的李若融卻一眼就看穿這個班子來自於36區。雖然他們臉上塗滿油彩,頭髮也染上各種色彩,解說請得是個外國人,但是李若融卻清楚記得,這部劇作,這些身影,在36區殘破的小劇場裡看過幾次。還真是有意思,頂著其他島嶼的名字從36區混入s城,還能堂而徨之進入第二大劇院,難道s城有意和36區合併?
貴賓服務在她耳邊輕輕說幾句,李若融不禁皺眉,最後,還是點頭應允了。不一會兒,門後走進一個人,是黑色本子的墨智機,他的黑色禮服讓李若融覺得刺眼。
「李小姐也喜歡看戲劇?」墨智機乘下面換幕景的時候說。
「不喜歡,有人送的票,別浪費了。」
「《哭泣與微笑》還算不錯的劇目。」墨智機側著身不看下頭戲劇,反倒看著李若融:「看來,是他們演得不好,無法博取李小姐的微笑。」說話間,報幕的外國人在後台應聲倒地,後台立刻一片混亂。
「你瘋了!」李若融站起來。
「李小姐不喜歡,還留著他們做什麼?」說話間,又有三個人應身倒地,後台更加混亂,前台卻全然不知道。「接下來是男主角還是女主角?」
「夠了,」李若融惶恐地喝住他:「很好看,我很喜歡。」
「可我沒有看到你的笑。」墨智機詭異陰森的眼神讓李若融後退到欄杆旁:「因為……因為還沒放到微笑的部分。」
「原來是這樣,是我著急了,繼續看。」墨智機拖椅子坐下,看著下面的舞台。「你站著看?」
「我坐著。」李若融慌忙坐下。此刻,她哪裡還有心情看戲劇,出口被墨智機封賭,這裡畢竟不是36區,如果強行跳下去的話,也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而且自己冒然逃離,說不定會殃及無辜,無奈只能繼續坐著。「你對下頭的人做了什麼?」
「毒粉,沒什麼大不了。」墨智機無所謂說。
「他們倒下了戲劇要怎麼演下去?」李若融估計墨智機手裡有解藥。
墨智機挑眉毛,揮手間,下頭的人又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倒把周圍的人嚇得不輕。「希望你喜歡。」墨智機輕薄地微笑,李若融慌忙別過臉,看著下頭表演。
整部戲劇在惶恐和焦慮中度過,當所有觀眾散場,表演者也全部退出舞台,李若融才從椅子裡站起來,朝門口走。
「我才救了人你不表示感謝嗎?」墨智機靠在門上笑。
「謝你?」李若融眼神表示拒絕。
「看完戲應該去喝一杯咖啡吧?」他打開門,提嘴角,向著外頭走去。
雖然這裡是s城,但是以墨智機的本事,自己想逃走的可能性不大,無奈只能跟他去了二樓的旋轉咖啡廳,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
「你點。」墨智機把本子遞給他。
「黑咖啡。」李若融隨口說。
墨智機要了卡布奇諾。
窗外陽光很好,從落地玻璃窗射進來,非常溫暖舒適。李若融心不在焉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差點沒有哭出來。「怎麼那麼苦?」
「黑咖啡自然是苦的,你還不加糖不加奶。」墨智機笑著把自己的卡布奇諾同她換了:「喝它,適合女孩子。」
李若融看一眼卡布奇諾,原來這杯奶泡咖啡是他為自己點的。「你不是什麼也沒有加?」
墨智機放下杯子笑:「因為我不怕苦。」
李若融撇嘴:「少給我裝深沉。」她看一眼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劃過,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隨著那個人消失在街道轉角,博克明匆匆忙忙到哪去?約會?看電影?植物園?展覽館?她把所有能參觀的地方統統想了一遍,才發現墨智機一直盯著自己看,尷尬道:「看什麼?」
墨智機聳肩膀:「看你發呆的樣子很喜歡。」
「神經。」李若融躲開他眼神說:「戲也看了,咖啡也喝了,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
「我有車。」李若融立刻拒絕,拿起包,逃也似的離開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