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凶器 第12起滅門案 文 / 可樂和魚
當婚禮鬧劇般進行的同時,s城某別墅內同樣發生著悲劇。
廚房地板上躺著一具男屍,仰著臉,嘴張得很大,眼瞼下方有一排牙印,胸口插著一把匕首,已死去多時。他的身邊有三顆人頭,其中一顆被砸爛了,掉到較遠的地方。廚房地板上到處是血印,牆壁上也佈滿血手印,犯案現場相當殘忍恐怖。
在男屍不遠處,一個女人橫躺在門口,頭被割下,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警察們忙碌著拍照、取證、搬運屍體。近階段,這已經不是第一起滅門慘案了。警方對最近頻頻發生的案子感到非常憤怒和疑惑,每一起案件的屍體胸口都插著一把匕首,可是,即使匕首把心臟插穿,法醫的的鑒定結果卻如出一轍,匕首不是致命傷,死因更像是窒息。
「我們在天花板裡發現了,這對夫妻五歲的女兒,和岳母。」一名警察對隊長馬建立說。
「什麼?又是一家全部被害?」馬建立皺緊眉頭。這個月的第十二起滅門慘案。兇手手段極其殘忍,只要進入一戶人家,就下定決心把他們全部殺害,有時候還會連帶被害人親戚。如此殘忍的兇徒,實屬少見。
「情況真夠棘手的。」法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老馬,看情況,你們又有事要做了。」
馬建立吐口氣,不語。
警察在凌晨3點後全部離開現場,屋子被封鎖,留待進一步處理。熄燈後,屋內再次恢復黑暗,陰冷充斥著每一間房間。
晚八點的時候,黑暗中,一條身影從窗戶翻入屋內。他在屋子裡來回穿梭,仔細搜索著每一間屋子,黑暗中,他的身影顯得異常忙碌。他搜索了約莫半個小時,依然一無所獲,耐心在黑暗中散進。此刻,月光透過窗戶,撒了一地淡淡的光線。他的臉被月光勾勒出俊朗的輪廓,又因為比月光更寒冷的表情而顯得陰冷難測。
「凶器究竟是什麼呢?」他脫掉制服,這套偷來的衣服並不討他歡喜。他隨手丟掉衣服,先前,警察們在的時候,他也混在裡面一起調查過,可是,再先進的科學儀器、再優秀的法醫也無法找到接二連三命案的關鍵。
終於,他停止搜索,坐進沙發裡,仔細整理自己知道的每一個細節。
相同的死亡原因,窒息。()可是,口、鼻、脖子這些關鍵點卻沒有任何地方顯示導致窒息的致命傷,他用的究竟是何種手段?
只選擇窒息,兇手顯然喜歡看到人類窒息時驚恐的表情。那麼,最後那把插入胸口的匕首又代表什麼呢?
持續發生12起命案,他一定還會再作案。12個不同的家庭,兇手是隨機抽取的嗎?或者他們還有別的什麼聯繫?一切的一切,必須找到答案。
前秦街公安局重案科所有人徹夜未眠。
對於連續12起的兇案,上頭高度重視,要求專案組必須在月底前抓到兇手,不能讓無辜群眾再受害。
會議室內,馬建立和組員正在對最近的連環滅門案進行認真分析,每個人手上都拿到一份詳細的案件資料,並進行逐一排查。
「資料大伙都看過了。」馬建立說話大聲有力,一直未破的案子讓他不免有些惱火。「屍體檢驗是窒息,卻找不到窒息的要件——傷口和凶器。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
「被害人不是外力窒息,也不是藥物窒息,那麼我們就該把視線放在外力窒息上。」最前排發話的姜濤,他剛從警校畢業一年,卻是個辦案的好手,破獲過幾起大案子,深得隊長賞識。
「說說原因?」
「如果是藥物窒息,法醫一定可以從屍檢中檢查出致命藥物,但是報告上明確表明,屍體沒有做出藥物反應。或許大家會說,藥物也有檢查不出的時候,的確沒錯,有這種情況。但是,眾所周知,人的身體器官複雜而敏感,加之血液始終是流動的狀態,那麼任何一點有害物質對人體造成傷害以後,或多或少都會有反映。這些反映可能是皮膚,也可能是到處流動的血液。」他舉起案卷:「報告上很明確寫著『窒息』,身體組織反應正常。所以,我推測,被害人的窒息應該鎖定為外力,我們該從凶器著手。」
「我不贊同,也很有可能是催眠暗示。」小琳,隊中少數的女孩子:「我調查了關於被害人身上的匕首,都是居家用的小刀,並沒有特定選擇某一個款式。這些凶器,都是被害人死亡以後才插上去的,所以我認為,兇手一定是要表達某種情緒。我提議,可以請心理專家幫忙調查,也許會有突破。」
「心理暗示。」姜濤好笑道:「心理暗示並非對所有人都適用。而且,你認為被害人有那麼多時間一個一個心理暗示被害人嗎?」
「為什麼不可以?」小琳不服氣。
「這樣,小琳,去調查關於心理暗示方面的問題。姜濤你去查凶器。」隊長迅速阻即將開始的止無休止爭執:「讓法醫對屍體再進行一次徹底檢查。記住,重點是脖子。」
電視機每個頻道都在報道:鑽石城董事女兒的婚禮,成了一樁暗殺案,凶器是一根銀針,直刺入眉心,當場斃命。現在警方還沒有找到嫌疑人,此案調查中。
沒有「雙絢」。馮籐卓望著草圖發呆,剛才他可以殺掉委託人的,因為對方沒有按照事先約定,把「雙絢」原件拿來。
上了一個女孩子的當,早知道就不要拒絕「夜牡丹」了。
「前天你還說最近休息,不接任務。怎麼不到48小時就變卦了?」他身邊的單人沙發傳來冷冷地問話。沙那是個俊朗而冷漠的年輕人,他用遙控器胡亂操控著電視品目,讓頻道根本沒辦法正常播放。
「你知道的博克明,因為我無法拒絕奇珍異寶地誘惑。」馮籐卓微笑,轉頭望向電視機定格的新聞報道,鑽石城家族的成員中,艾小姐的身影是如此熟悉而讓人心生小小的不快。
「是『雙絢』嗎?」
「你的案子如何?聽說被害家庭數量已經到達12組。」馮籐卓掉轉話題。
「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重組家庭。」博克明回答。
「重組家庭?破碎的結合體。」馮籐卓挑眉,顯然,他的強勢策略讓他的下屬加快了事態調查的進度。於是他問:「下一步你準備做什麼呢?阻止他嗎?」
「阻止?阻止的事情留給警察去做就好了,我可不是專門負責案件的警察。」博克明不快地說。
馮籐卓繼續問:「警察那裡有什麼線索嗎?」
「只有成堆的資料。你還在擔心我不能完成任務嗎?」博克明的口氣更加不快。
馮籐卓笑笑不以為然道:「我會遵守信用,給足你三天充足的時間。」
博克明沒再多話,默默翻閱起手中的資料,這些資料他已經越多無數遍,但是依舊無法找到那個重要的突破口。「窒息……」博克明皺眉思索:「口鼻身體完好無損傷,脖子上沒有勒痕,房間也不是密封的,用什麼辦法可以讓一個人憑空窒息呢?為什麼明明已經讓對方窒息了,還要在胸口插上匕首呢?」
一時無解。
博克明去公文包裡拿出筆記本電腦,裡面存儲了關於這個案件的各種資料。他打開一個叫做「凶器」的文件夾,那些文本文件和圖片被自己和羅列著。這些,他已經瀏覽過無數遍,卻未發現不妥。到底有什麼地方讓自己疏忽了呢?
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情?錢?
如果是為情的話,和這個12個家庭有何關聯?如果是為錢的話,12個家庭收入也不等,難道兇手是沒有目的的隨機早被害人。一再犯案,到底是什麼思想支撐著殺手,連續作案?
「你知道離異家庭和完整家庭的區別嗎?」馮籐卓站在窗口說。
博克明看著屏幕說:「有什麼區別,人們不是常常說不求永遠,只求彼此擁有。既然如此,離異或者永久還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你的筆記本。」馮籐卓淡淡道:「你希望他是原裝的還是二手或者組裝的?」
博克明打開郵件,心裡一喜。他立刻將文件附件下載,並立刻安裝。他希望這款軟件能在這個案子上對自己有幫助。他突然想起馮籐卓的問話,隨口回答:「原裝。」
「為什麼不喜歡二手或組裝?便宜又超值。」馮籐卓繼續問。
「我可不喜歡臨時拼湊的東西,沒有安全保障。更不喜歡二手貨,少了默契。」博克明看著電腦被轉上一款叫做「特殊微粒識」的軟件,調去一張被害人的照片,然後誰用放大鏡功能,將被害人脖子的部位放得超級大。
「保障、默契,離異家庭總少了原配家庭的一些要素,也許可以查著這個方向查一查。」馮籐卓雖然在窗口,卻似乎知道博克明的一舉一動,他突然問:「阿克魯設計的軟件如何?」
博克明正用圖像放大和檢索功能仔細檢查被害人每一個可能引起窒息的角落。這是一款極好用的軟件,它可以講照片放大到原來的三十倍,但是照片清晰度和精度保持不變。「很好用,也很順手。」博克明回答。
「有發現嗎?」馮籐卓問。
「也許有。」博克明經過反覆仔細查驗,發現被害人的脖子上有一圈細如髮絲,淡得幾乎沒有的紅色印記。這條幾乎不存在的印記,如果不用特別軟件查看,根本不可能被識別到。「好在拍攝的器材夠好,雖然不能顯形,卻能完整攝錄下來。他抬頭對窗口的馮籐卓說:「發現了,脖子上有印記。」
「有發現!」馮籐卓從床邊快速走過來,坐在電腦前仔細查看:「印記太淡了,必須把細節透露出來,我們才能識別用的是什麼凶器。」
「用色彩突出。」博克明打下一條近似色加深的命令,然後點擊一個開始按紐,鼠標滑過的區域,凡是和脖子那條淡色印記相近的地方,皆被自動染成紅色。很快被害人脖子上出現了一條圓弧狀的線條。這條線條極細,比頭髮的髮絲更細幾倍,如此纖細的線條又如何能置被害人於死地呢?
「看看其他被害人的照片。」馮籐卓提議。
於是,博克明立刻調閱出其他11組案發現場的照片。在近一個小時的比對和觀測後,他們發現,所有被害人的脖子上竟然都有一條相同的紅色髮絲線。
「再細的鋼絲也不可能不留下任何作案痕跡,除非……出去一下。」博克明突然起身,冷冷掃一眼顯示屏幕便匆匆趕了出去。
「除非這種細絲出自會製造特殊器具的供應商。」馮籐卓淡然道。
案子就有下屬去完成。馮籐卓關掉軟件,順便登陸了一家大型的門戶網站。首頁鋪天蓋地,連篇累牘都是關於鑽石城董事女兒婚禮的新聞。
「鑽石城董事的小女兒!」一張放大的照片印人他眼簾,圖片裡穿著粉色裙裝的女孩,身影依舊如此清晰。不過,他依舊有些出乎意料,僱主竟然是鑽石城董事的小女兒,她用「雙絢」結果了姐夫的性命,完結了姐姐的幸福。
馮籐卓絕不會忘記,每一位僱主的樣子。既然艾小姐的身份如此特殊,那麼她擁有『雙絢』的可能性將從零升為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