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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夫君狡猾 文 / 青山臥雪

    洛瑾瑤把手抽了回來,將一個小玉碟放到自己面前,要去爪香瓜子,壽康一見便阻止道:「別髒了你的手,你這手是寫字畫畫彈琴的手,我來。」

    洛瑾瑤笑的眉眼彎彎,「彷彿你的手便不是寫字畫畫彈琴的手似的,不礙事的,咱們一邊說話一邊剝瓜子玩。」

    壽康垂眸,將自己玉白細膩的手伸了出來仔細打量,她雖笑著嘴上卻道:「我這一雙手即便現在不髒,以後也定然會髒了的,倒不如趁著還乾淨給你剝一玉碟的瓜子,最後一次了。」

    洛瑾瑤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壽康,別這樣說自己。」

    「好。」壽康一笑,此話便揭過了,一邊給洛瑾瑤剝瓜子一邊道:「那個虞良奕自忖武藝無敵,今年下場考武狀元去了,還跑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說要賞我一個武狀元夫人坐坐,彷彿武狀元成了他囊中物似的。不過,他是有幾分真本事的,平南侯府是以軍功起家,就是現在他們家的根基也在軍中,虞良奕倒也沒有辱沒了祖宗。」

    洛瑾瑤便抿唇一笑,「你說巧不巧,今年怕是你我二人要爭做武狀元夫人了。」

    壽康來了興趣,「怎麼說?」

    「我夫君也在其中,揚言要把武狀元給我考回來。不過,他是做生意的人,哪裡有做武狀元的才分,怕是去玩一場。他那個人,有時做事情就跟小孩子似的沒頭沒腦,想一出是一出。」想著那人的奸猾胡鬧,洛瑾瑤便是會心一笑。

    壽康不輕不淡的「哦」了一聲。

    洛瑾瑤想起遇到洛琬寧便隨口問道:「我來時在門口碰見我二姑母了,她來太子府做什麼?」

    壽康含笑的面一頓,道:「那些事情太髒了,別污了你的耳。咱們不說別人,就說我,我半個月後成親,你可來得及給我繡一個小炕屏?算了,我捨不得你傷神費事,你便給我繡一個荷包吧,我好隨身帶著。」

    洛瑾瑤趕緊道:「不是才訂了親,怎麼那麼急?」

    壽康嘲弄的撇了撇嘴,「還不是為了更緊的扒著我那個雙胞胎弟弟不放。皇祖父令三相一王主審,六部尚書陪審李斌的這一手下的太狠了,惹得同樣身為外戚的我那個外祖父不安了,這不就急了。不過我的親事,不是在平南侯府就是在承恩公府,左右逃不了是這兩家的命運,如此一對比,是虞良奕的話還是好的,若被分到承恩公府那才噁心我呢。」

    洛瑾瑤留意到了,壽康用的是一個「分」字,明明是一個人,怎麼就變成貨物似的要被分來分去。

    見洛瑾瑤露出為她心疼的神色,壽康蒙住了她的眼睛,她癡癡的望著洛瑾瑤,苦笑道:「別這樣看我,對我而言,嫁給誰都是一樣的。」

    可這話聽在洛瑾瑤的耳朵裡更為壽康覺得悲傷,不禁哽咽道:「壽康……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壽康捏捏她的手,笑的無奈,「你怎麼就是不懂。罷了,咱們不說這個。我這一生不過就是一個『斗』字,我也早已習慣。」她從敞開的窗望了望外頭的天色,便道:「不若你在我這裡午歇後再走,外面日頭太大了。」

    正說著,壽康的丫頭便稟報說皇太孫來了。

    「你在這裡不必出去,我去看看。」壽康交待一句,便來至廳堂見皇太孫。

    「姐姐。」皇太孫頭戴紅寶金冠,穿了四爪金龍的黃袍,腳蹬蛟龍靴,一身的尊貴之氣。

    壽康和這個雙胞胎弟弟關係極好,便笑道:「難為你還記得來看我,今兒個什麼風把你刮來了。隨便坐。」

    皇太孫笑道:「來給姐姐送東西的,才是皇祖父賞賜我的,我瞧著好拿來給姐姐,姐姐為了晟燁受委屈了。」

    壽康一看,見是皇祖父常放在御桌上用的那張龍頭硯台,便笑道:「見你越來越得皇祖父的心我便放心了,我這裡還有客人,你先去母妃那裡,我一會兒去尋你。」

    皇太孫笑道:「孤知道是誰,不若請出來一見,反正少時也是見過的。」

    壽康瞥了皇太孫一眼,暗含警告,「快去見母親吧,她好幾天不見你,心裡想念的緊。」

    「孤也想念姐姐。」說罷便走了。

    聽著動靜,皇太孫像是離開了,洛瑾瑤便下得塌來,道:「壽康,我還是回去吧,你若想念我便派人知會我一聲,我再來就是了。」她心裡還是惦記錢金銀的,想著今日考弓馬騎射,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想早點回去等消息。

    壽康見她主意已定,知道留不住,心裡有些悲傷,但臉上卻笑的從容,「我送你出門。」

    二人也沒坐肩輿,只是邊走邊聊,身後有大丫頭們幫著撐傘遮擋太陽。

    走至來時遇到的那個大花園,洛瑾瑤便道:「我瞧這園子裡也是奼紫嫣紅的,更不缺名品牡丹蘭花,怎麼就弄的這麼蕭索,你瞧那兒,枯葉雜草都要把鵝卵石的小徑給淹沒了。我記得小的時候來你們府上玩,這個花園子可不是這樣的情景,怎麼這些年就不派人打理了?」

    壽康頓了頓,揚起笑臉,若無其事的道:「是我父親不讓打理,說是很欣賞這等寥落蕭條的景致,以此來時刻警醒自己,花無百日紅。」

    洛瑾瑤只是微微一訝便認同了,並且道:「晚唐詩人李商隱有一句詩『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殘荷聽雨聲』,也是欣賞的殘敗之景,沒想到太子殿下也喜歡這等意境。」

    壽康笑而不語,細心的將落在洛瑾瑤髮髻上的樹葉摘了下來。

    「壽康,見了父親也不來見禮嗎?」

    轉過一片假山花林,前頭就是一座涼亭,穿著太子服飾的中年男子驀地發出了聲。

    壽康心裡一咯登,驀然抬頭,不著痕跡的將洛瑾瑤擋在了身後,隔著很遠,揚高聲量道:「給父親請安了,父親近來可安好?」

    洛瑾瑤抬頭一瞥,見太子正坐在涼亭裡,身前放著一盆常青松,而太子正拿著剪刀在修剪枝葉,這是洛瑾瑤第一次見太子,還看不甚清楚長相,只覺得這個太子很悠閒。

    「你這孩子,若想知道父親好不好,你怎麼也不來給父親晨昏定省,鎮日裡就知道玩。那便是和你玩的最好的小姐吧,哪一家的孩子?」

    壽康笑道:「父親不是知道嗎,怎麼又問。父親,女兒不打擾您修剪花枝了,女兒告辭。」

    「去吧,好好的把人家送出府去。」

    洛瑾瑤給太子行了一個禮,遂後立即被壽康半拽半抱的送上了肩輿。

    壽康臉上的笑容不變,將人送至馬車上才道:「我許久不見晟燁了,這會兒還真急著想去見他,你先回府去,回頭我去找你。」

    洛瑾瑤點點頭,和壽康告別。

    回到魯國公府,洛瑾瑤先是歇了午,醒來後日頭已偏西了,見錢金銀還沒回來,心裡便七上八下的。

    「早知道就跟著去看看了。」心裡實在不能平靜,洛瑾瑤把白玉棋子一扔,歎氣道:「心不靜如何下棋。」

    秋夢便笑道:「姑爺的本事大著呢,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

    給洛瑾瑤端來一杯熱茶,碧雲勸道:「二小姐,奴婢雖不知您和姑爺鬧彆扭的緣故,但奴婢還想勸勸,但凡看在姑爺平日待您的份上,您也不能、不能把姑爺趕到腳踏上去睡啊。」

    碧雲發現的時候都覺得哭笑不得,想著,誰家的爺們睡腳踏的,每夜裡不是都被家裡頭的妻妾搶破了頭。

    也就二小姐還嫌自己福氣大,偏要把夫婿趕走。

    洛瑾瑤也有些後悔,便點頭道:「我會換一個法子的。」

    金烏西墜時錢金銀回來了,捂著半邊臉回來的,見了人還躲躲閃閃的,洛瑾瑤本就站在廊簷上等他,見他如此,就嚇了一跳,連忙來攙扶,「你這傷著臉了?嚴重嗎?何時傷的,怎麼不早點回來,那什麼勞什子的武狀元夫人,誰個稀罕。」

    錢金銀哭喪著臉道:「馬上摔下來的,把臉搶在地上了。」

    洛瑾瑤擔心的什麼似的,連忙讓秋夢去把軟玉化瘀膏找出來,秋夢卻道:「上次就用完了,二小姐。」

    「快去問問我阿娘那裡可還有剩餘的。」

    秋夢卻古怪的望了錢金銀一眼,她真真是不信,姑爺能蠢的從馬上摔下來?八成還是拿話哄二小姐呢,卻也裝模作樣出了院門。

    錢金銀死活不給洛瑾瑤看傷處,往床榻上一躺便喪氣的道:「我真是沒用,這下好了,把臉弄壞了,沒了這張臉,我哪裡還有資格配你。你往那裡一站,小仙女似的,我頂著這一張臉往人前一站,嗷嗷的人家就叫喚起來了,醜八怪。」

    錢金銀語氣那個傷心啊,把洛瑾瑤說的心酸落淚,拽著他的胳膊道:「我不嫌棄你,你快給我看看傷的到底怎麼樣了。」

    終於騙得洛瑾瑤近他的身,他翻身坐起一把將人抱住就是一陣哈哈大笑,「看你還往哪兒跑。」

    洛瑾瑤先是一愣,遂即氣的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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