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文 / 木匆匆
不得不感歎阿凱果然是個伯樂,那首《微甜的回憶》選的簡直絕妙,不僅適合我現在的音色,而且還唱出了一種新的感覺來。然而正是因為這首歌選的太好了,我才更加擔心——萬一我真的走狗屎運進了決賽那豈不是糟了?不過每一期的結果不同,興許只是這首歌比較適合我,要知道這種節目可不僅僅是一首歌就能決定結果的,最終還都是要看唱功的。而我的唱功……我還真沒那麼大的自信。
晚上回去我就給管昭打了個電話報告了這個情況,雖然他對我再次在公眾面前拋頭露面挺不爽的,但當我趁著藥效還沒過去以女聲唱給他聽的時候,他卻妥協了:「的確很好聽。」
我哼哼:「這週六晚上八點直播。」
管昭故意逗我:「怎麼辦,週六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肯定沒辦法看電視。」
「那正好啊,」我反調戲他,「節目組說最好讓我邀請個嘉賓,那我就請寧修過來好了,順便可以來一段熱舞……」
管昭怒:「你敢!」
我低笑,每次和這傢伙的電話都是以他醋罈子打翻收場。想想他已經走了半個月了,還得再等半個月才能回來,卻感覺像是已經過了半年似的。我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你想我了沒?」頭一次隔著電話說這種肉麻話,還真不適應。
誰知道管昭卻絲毫不配合,過了很久都沒說話。
我冷聲問他:「你丫怎麼不說話?」
管昭聲音有些僵硬:「下次你要是能變回男人時再給我打電話就好了。」
我:「……」管昭這廝……是真的彎啊!現在想想之前在落基山上和變成女人的我接吻,也真是為難他了……
週六很快到來。為了晚上的直播,節目組要求進行綵排,從下午一點開始,所有參演人員都必須到場。但是我現在的藥效時間每天只能維持八小時左右,而《我不是歌手》正式的節目直播是從晚上八點到十一點,也就是說我最早只能在下午三點鐘吃藥。
參加《我不是歌手》的全權事務都由阿凱對我進行負責,所以這個事情我只能向他請假,下午一點的綵排我得晚去一點兒。阿凱雖然有些為難,但還是表示可以替我為導演通融通融,但我必須保證三點之前得到場。
下午三點。我吃了藥便馬不停蹄的趕向直播會場。這一季的《我不是歌手》總共有八人參賽,每兩期淘汰一人,再加上最後的總決賽和復活賽等等,大概會持續播出三個月的時間。
《我不是歌手》顧名思義,請到的明星的本職都不是從事歌唱事業的,比如我、符若離、張開宇、任浩都是演員出身,符若離和張開宇都算是一線影后影帝級別的人物,參加這個節目只是為了陶冶生活。任浩比我出道的要稍微早一些,和我因《復仇之愛》一夜爆紅一樣,任浩憑借一部青春校園電影《書桌下的巧克力》出演溫情男二號獲得了金馬最佳新人獎,人氣居高不下。除了我們四個演員之外,還有著名娛樂節目主持人馮若,新晉青春學作家周克蒙,羽毛球退役運動員李若君以及時下備受廣大宅男們追捧的網絡紅人英萄妹妹。
這個參賽陣容足以證明《我不是歌手》在業內的有力地位。當我下午到達會場的時候第一遍綵排已經結束,導演明顯對我有些不滿,礙於面子沒有為難我,但卻不停地找阿凱的事兒。阿凱人看起來老實不愛說話,原本就是大家欺負的對象,現在又因為我的遲到徹底成了導演的出氣筒。明明是我的助理,卻被導演呼來喝去搬道具,表面上看著是捏軟柿子,實則是打我的臉。
原本讓阿凱受到連累我已經十分過意不去,現在又被人明目張膽的騎到頭上,我實在忍無可忍。把阿凱手裡的架子鼓接過來,示意他到後場去。我故意抱著鼓從導演身邊走過,嬌笑道:「導演,這個鼓放到哪裡?」
被我這麼明目張膽的挑釁導演的臉上當然掛不住:「哎呦紀小姐你怎麼親自搬東西啊,快快來個人搭把手。」
我沒有把鼓遞到來人手裡,而是「咚」的一聲扔在地上,故意嗔道:「哎呀,不好意思,手滑。」
眼看著導演的臉都綠了,我瞥了眼地上的鼓,陰陽怪氣道:「導演吶,以後再要幹活您直接找我就行了,不用叫阿凱。像這種搬個東西之類的活兒,我能幹的動。」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沒必要這樣的……」阿凱表情仍然冷冷淡淡的,但我能聽出來他語氣中的感激,「節目還沒開始就得罪了他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不在乎。」本來參加過這個節目之後我也就不打算在娛樂圈混了,再說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我也沒少干,對付這種陽奉陰違的小人,不給他個下馬威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最後一遍綵排進行的十分順利,節目除了場內大眾評審和場外觀眾投票之外,還會有三位專門的音樂人評委對選手進行打分。觀眾的投票結果佔百分之七十的比例,評委則佔百分之三十。
我問阿凱:「你覺得這次我能得第幾名?」
阿凱正在看譜子,聽到我的話抬頭笑了一下:「應總已經打點過了,如果你發揮正常,會讓你的名次排在中間。」
果然,這種節目還是以黑幕為主啊。看著好像搞得多麼公平,選手們一個個多麼賣力,其實早在比賽之前就心知肚明自己的名次了,所謂的直播節目其實也就是一場戲而已。
節目馬上開始,我被安排在第三個出場。為了配合這首《微甜的回憶》,造型師特地為我準備了一件及膝的旗袍,既古典又不失現代感。髮型也做成了復古的及耳卷,乍一看還真有一種鄧麗君時代的感覺。
這種知道結果的
比賽的確讓人提不起興趣,於是我的身體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突然做出了一個有挑戰性的選擇。第一位選手已經登台,正在做候場準備的我突然覺得渾身皮膚驟緊,疼痛難忍。我不由心驚,難道……要變回男人了?!
顧不上周圍人的阻攔,我連忙衝進了更衣室。果不其然,在我踏進更衣室的那一剎那,我的身體逐漸漲大,長髮縮回,腳在高跟鞋裡擠得疼痛難忍——變回了男人!
身上修身的旗袍已經被撐破,眼看著有女助理要跟進來,我連忙翻出一套男士演出服換上,從後門溜了出去。心中的震驚和緊張讓我來不及埋怨薛無風那個混蛋的藥不靠譜,這次居然五個小時就失效了,重要的是……這個狗屁《我不是歌手》恐怕真的與我無緣了。
我正準備想辦法從後台溜走,就看到導演衝著阿凱大吼:「紀景雯到哪兒去了?!馬上就該她上場了她跑哪兒去了?!」
阿凱眼神焦急,窘迫的到處張望:「我以為她去衛生間了……非常抱歉,我沒有看住她……」
「真是混賬!」導演徹底揪住了我的小辮子,把之前壓抑的怒火都發洩了出來,「剛剛還神氣十足的在我面前摔摔打打,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就沒影兒了?!你們輝騰的人就是這麼喜歡扯別人後腿嗎?你知不知道我們的節目一直安排的是連貫的,少她一個這一整期就算是毀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那個紀景雯不是個什麼好鳥,你也是個廢物!難怪你每帶一個歌手都要被踹,我看你就是活該!」
這導演恐怕也是被逼急了,此時竟是口不擇言。阿凱原本還低著頭甘心被他數落,可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如果不是薛無風的藥出了問題讓我提前變了回來,怎麼可能讓導演這麼欺負人?而再吃一粒藥會導致休克,別說上台了,估計路還沒走幾步就得暈倒。導演還在一邊派人找我,一邊怒斥阿凱。阿凱無能為力的低著頭,瘦弱的肩膀將所有錯誤都承擔了下來,周圍人嘲諷的眼光和導演的污言穢語更是讓他受盡凌辱。我也經歷過這種無助和絕望,幸運的是我身邊有個人一直支持著我,而阿凱顯然沒有這麼好運。
「等等!」我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將阿凱攔在身後,盯著導演的眼睛,「紀景雯暈倒了,剛剛被送進醫院。」
導演半信半疑的看著我:「你是誰?」
我笑了笑:「我是紀景雯的孿生哥哥。」
導演皺著眉認真的打量著我,明顯的我和「紀景雯」除了一男一女之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不管她是病了還是死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時她耽誤了我們整個節目的進程!」
我的手心出了一層汗,伸手在褲子上蹭了蹭,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我來代替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