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白混淆 第二十二章 出門抽根煙 文 / 梅花老K
女孩兒很瘦弱，寬鬆的校服穿在身上，像是掛在架子上一樣，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走。以前聽吳傑說過，他有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妹妹，算來也應該有十歲多了，不過此刻看到，卻只有**歲的樣子，她尖瘦的小臉，帶著一種不健康的蠟黃色，看上去又些土不拉幾的，吸引人的是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透著一股子靈性，讓人心裡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憐惜來！
女孩兒似乎很怕生，她輕聲的喊了下吳傑，就低下了頭，躲閃的目光帶著怯弱和惶恐。不敢去看我和小海幾個人！
隱約的，我從她的神情，看到了一絲自卑！還有一點點的麻木……視線往下，無意間瞄到了她腳上，白色的運動鞋被刷的很乾淨，不過那尺碼和款式明顯的與她的小腳極不相符，也有些破舊了。應該是穿吳傑的吧！
感受到我的眼光，女孩兒神情有些忸怩，雙腳不自覺的往裡面縮了縮。
我對她善意的笑了笑，心裡卻有些觸痛，心底某一處彷彿被紮了一根針一樣，此刻尖銳的疼痛了起來，嗯！生長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她應該和吳傑一樣，在學校肯定受了不少的嘲笑和譏諷吧……陣上台圾。
吳傑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偏頭看著我們，對她鼓勵道：「夢思，這幾個是我的同學，趕快叫哥哥！」
「哥哥好！」吳夢抬起眼簾。飛快的看我們一眼，怯怯的叫道。
我很高興的應了一聲，也學著吳傑在她腦瓜上很親暱的揉了下，女孩兒似乎很怕羞，身子輕微的扭動了下，不過看到我表情的柔和，她也就對我失去了戒心，乖順的站在那裡，任由我的手在她頭上，輕輕的撫了下。
碰觸到她柔軟有些微黃的髮絲，我的心弦彷彿被什麼給撥動了一下，蕩起陣陣的感傷，隨後我悵然的歎息了一聲。
小海幾個聽到吳夢思的喊聲，也都高興的應了一聲，平時漠然的臉上。此刻，都流露出一絲的柔和！
吳傑對我笑了下，就領著我們進了屋。
房間不是很大，也就五六十平方的樣子，中間被木板隔成了例外兩間，外面的一間的擺設很簡單，應門口的位置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一些些生活用品。旁邊的角落裡則是放置著一些簡單的廚房灶具，挨著門口的地方有兩個小凳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給人的感覺，既像客廳又像廚房。
原本裡面的空間就很小，我們幾個一進來，就更顯得擁擠了。
「媽媽呢？」看到屋裡沒人，吳傑偏頭問著妹妹。
吳夢思看了我們幾個一眼，脆生生的說道：「她去上街了，下午的時候，聽說街上有人招臨時搬運工，她吃過晚飯就出去了，到現在已經出去兩個小時了，可能就快回來了吧，我剛寫完作業，也在等她呢！」
吳傑神色一黯，點點頭不再問了。
聽到吳夢思的話，我心裡也有些沉重，抬眼瞄了下裡屋，隔著門簾就看到挨著門口處，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幾摞厚厚的書籍，一個迷你的小檯燈還在亮著，桌面上的課本己經收拾整齊。此外屋裡還擺著兩張床，將原本就不是很大的空間，擠得滿滿的，只留下中間一條窄窄的過道。
我隨意的瞄了兩眼，忽然想起了什麼，就偏過頭特意的往門後看了看，果然見到一個用塑料膜蒙著的鐵盆子，裡面省著黑色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吳傑媽媽醃的鹹菜了！
我眼裡泛起一陣的酸澀，也有些晃神！
「耀揚哥！別站著啊，來坐！」吳傑回過神，忙招呼著我和小海幾個，待發覺只有兩個凳子的時候，吳傑的臉色有些漲紅了，神情有些招待不住的愧然！
我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行了，咱們自己兄弟，你就別忙活了，坐著還沒有站著舒服呢！」小海幾個也都連忙應聲附和。
吳傑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拍著妹妹的肩，輕聲的說道：「好了，你趕緊睡覺吧，我來等媽媽！」
吳夢思乖巧的應了一聲，就轉身進了裡屋。
聽著裡面窸窣的聲音，我吐口氣，說道：「我出門抽根煙去！」
吳傑可能以為我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耀揚哥就在這裡抽吧，沒事的！」
我擺擺手，隨意的笑道：「屋裡抽煙多了，會覺得悶的晃，正好我也想出去透透氣！」說罷，我就走到門口，兀自的點了一根煙。
小海幾個也走了出來，站在我的身側，各自的叼了一根煙，默默的抽著不做聲，吳傑搖搖頭，跟了出來，他抬頭看著夜空中的那彎明月，靜靜的發呆了片刻，忽然輕呼了口氣，偏頭看著我，鄭重的說道：「耀揚哥！謝謝你！」
昏暗中，他的一雙眸子顯得格外的明亮，帶著真誠和感激。
然後他視線緩緩的移動著，在小海幾個臉上各掃了一眼，神情很凝重，說著：「也謝謝各位兄弟，要不是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知道他說的是，今晚去胖子那裡要工資的事情，想也不想的說道：「嗯，咱們是什麼關係？你再這樣客套的話，就顯得太見外了！」
亮子歎口氣，很真誠的看著吳傑，說道：「兄弟，耀揚哥說得對，你跟我們說這些，真是太生分了！」聽他這樣說，他身邊的幾人，也都紛紛點頭。
小海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在吳傑的肩膀上拍了拍，臉上帶著滿滿的熱誠，這一個輕微的動作，透著無限的情義，卻是無聲勝有聲。
我欣慰的看著他們，頓了下，對吳傑說道：「大家都是兄弟，以後別開口就是謝不謝的，今晚這個行動，幫阿姨要回工資是一個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希望你能明白，阿姨這麼辛苦，就是想讓你以後有個好的出路，所以你以後學習要用功，別再想著輟學出去賺錢什麼的，明白麼？」
吳傑聽完我的話，感動的點點頭，他偏頭用手在眼角抹了一下，有些哽咽的應聲道：「知道了，這個我心裡明白！」
「你明白就好！」我靜靜的看著他，沉吟了片刻，皺著眉頭說著：「嗯……前幾天我讓你帶個小組，確實有些倉促了，沒有考慮那麼多，要不明天我給大伙說說，讓別人代替一下你，以後幫裡的行動，你能不去的，也盡量少參加吧，過了年就快畢業了，咱們幫裡，就屬你的學習最好了吧，沒必要為這些事情而耽誤了功課！」
吳傑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我這樣說是為他好，他思索了下，就搖著頭，語氣誠懇的說道：「沒事的耀揚哥，一開始我確實不想做什麼組長，只想著能跟著你就行了，不過經過這幾天的發現，就覺得能幫耀揚哥分擔下也挺好的，畢竟以前一你個人管這麼多人，也確實有點累！」
他頓了頓，抬眼迎著我的目光，堅定的說道：「要是沒有耀揚哥，我也不會認識這麼多的兄弟，要是幫裡有事，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我肯定會過意不去，心裡也會很難受，所以，耀揚哥你就別擔心我了，我可以的，而且保證絕不落下功課！」
我靜靜的看他幾秒，沉吟了下，點頭道：「那好吧！不過有一條你要答應我，以後家裡再有什麼事情，不准憋在心裡，一定要跟弟兄們說！」
「好！」吳傑重重的點頭應聲，神情有些激動。
我們正說著，院子的大門處走進來一個女人，看到我們站在門口，她訝異了一聲，然後看到吳傑，才開口說道：「小傑，你怎麼回來了？」
「媽！」吳傑低聲的喊了一句，語氣有些酸楚。
我和小海幾個原本蹲在那裡，此刻也都慌忙的站起身子，齊聲的對她喊道：「阿姨好！」吳傑的媽媽慌忙的應了一聲，問了下吳傑，得知我們是他的同學後，就趕忙的將我們讓進屋。
進了屋，映著燈光我才看清她的樣子，眉宇跟吳傑有些相似，看著很樸實，也是瘦小的個頭，臉上的略顯出的皺紋，使眼前的女人看上去，有種歲月無情的滄桑感，她臉角的兩邊，耳後的白髮根根顯露出來，額前的汗水閃爍著瑩光，穿著一件灰白色的長褂（類似於搬運工傳的工作服！）兩邊的肩頭，也被汗水浸濕了。
和吳傑的妹妹一樣，似乎從未見過家裡來過這麼多人，她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恍了下神，就趕緊的招呼我們。
我們跟她客套了幾句，看著她有些唯諾的神情，那種卑微不由自主的從她臉上展現出來，我心裡有事一陣的感概，然而同時的，那種純樸善良，她那瘦弱的身上散發出來，讓我又有種說不出的情緒，只覺得她是那麼的慈愛、偉大，讓我禁不住的對她敬愛起來。
吳傑將我們幾個給她介紹了下，看到她一身疲憊的樣子，眼睛有些濕潤，說道：「媽，你怎麼又給人家卸東西去了！那麼重，你身子受得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