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執法殿 文 / 我是害蟲
翌日，楚家執法殿。
兩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面色威嚴，一左一右坐在正堂之上，大殿兩側，四名地武境四層的行罰者筆直而立，大殿中央，九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擺在鐵架之上，寒意襲人，而凌塵，便立在這鐵架之前。
他雙眼直視那兩名中年人，面無青情，因為他知道，那左側中年人便是楚展的父親楚閻，而右側那中年人，則是楚閻親弟弟，楚家二長老楚豹，至於那九把匕首，顯然是為他準備的。
凌塵，你殘害族人，將同輩一臂斬下，違反族規，可認罰！
坐在正堂左側的楚閻開口，天武境四層的強大氣勢，瞬時籠罩在了凌塵的身上，那氣勢，令凌塵都是喘不過氣來，似乎，有一塊巨在的石頭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雙腿，都不自主的彎曲開來。
噗通！
他用盡自己全力撐著，但最終，還是承受不住那壓力跪在了地上。
凌塵未曾違反族規，何來讓他罰一說！
似乎只是為了讓凌塵明白自己的實力從而生畏，楚閻那強大的氣勢在凌塵雙膝著地之後便是散去，當即，凌塵緩緩起身，雙目直視楚閻，沒有他想像之中的畏懼之意，不卑不亢的道出這一句話。
未曾違反族規？凌塵，你與楚展比試，卻惡意將其左臂斬斷，此事，眾多族人親眼看見，你還狡辯，來人，先給我將他重抽三十長鞭！正堂之上，楚豹接著怒喝，下此命令。
是！
旋即，兩名行罰者便是上前，一人雙手按在凌塵肩上，另外一人直接揮動開手中長鞭，抽打在凌塵背部，那長鞭打在皮肉上的聲音異常響亮，一鞭便令凌塵背部顯露血痕，可見長鞭的威力之強，但，這卻不是最重的，因為那執法者接下來的每一鞭，都落在這同一處。
三十鞭下去，凌塵背部都是皮開肉綻，一條似若刀劍割過，但卻明顯比刀劍傷更粗，更深的血壑，清楚的呈現開，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皺一下眉，變一下臉，就連身體，都一比未動。
凌塵，我再問你，你違反族規，是否認罰？楚豹再度怒喝，顯然，他是想將凌塵屈打成招。
敢問二長老，你口口聲聲稱我惡意斬斷楚展左臂，那，何為惡意？你又是因何判定我為惡意？凌塵不再答，而是開口反問。
何為惡意？哼！裝模作樣！你與楚展比試，在其認輸之後依舊不依不饒，於眾目睽睽這下斬其右臂，這不是惡意，又是什麼！楚豹再喝。
我與楚展比試，他出手偷襲意圖取我性命在先，我斬其右臂在後，若說惡意殘害楚展，那楚展之舉又是什麼？蓄意殺害同族之人，就算未遂，按照族規，是否應逐出族門，但據我所知，楚展現在還在楚家之內，這又是何故？凌塵每一個字都說的鏗鏘有力，氣勢十足。
一派胡言！
一旁的楚閻面色發青，他趁侯爺楚戰雲在外對凌塵進行審罰，為的就是給他安插一個殘害同族的罪名，好對其實行九刀刺腹之刑，替自己的兒子報仇，但現在，凌塵卻反將一軍，為楚展蓋上了這蓄意殺害族人的罪名，要知道，殘害與殘殺，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如凌塵所言，只要這蓄意殺害族人的罪名落實，那就算他身為楚家大長老，也絕對不能改變自己兒子被逐出族門的下場。
是否胡言，兩位長老心知肚明，而且，違反族規，就算是長老，也難逃族罰吧！凌塵聲音冰冷，從他聲音之中，根本聽不出絲毫情感波動。
我們違反族規？哈哈，開玩笑！這一剎，楚閻與楚豹臉上展露出嘲諷的笑容，身為長老，雖然他們很少執法，但自認為對族規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開玩笑嗎？我看，二位長老是已將族規忘得差不多了，是需要我這個小輩提醒一下了。凌塵冷冷一笑，眼神瞬時變得犀利開來。
敢問二長老，執法殿中，未曾開審，便直接行罰，如此濫用職權能，根據族規，該作何處罰？
敢問大長老，執法殿中，當事人直系親屬不可坐堂，大長老你身為楚展父親，卻對我行審，如此徇私枉法，根據族規，又該做何處罰？
敢問兩位長老，長老執法，須有侯爺旁坐，現侯爺在外，兩位長老卻擅自執法，如此越俎代庖，無視侯爺威嚴，難道是想取而代之？根據族規，這又該作何處罰！
如此濫用職權，徇私枉法，越俎代庖，無視侯爺威嚴，兩位長老，你們，還敢說沒有觸犯族規！！
凌塵字字珠璣，氣勢一次次提升，在最後一句話出口之後，那氣勢更是達到了一個頂峰，彷彿，站在這正堂之下的他，才是這執法殿的執法者。
聽聞凌塵這一番話，楚閻與楚豹面色皆變，尤其是最後那越俎代庖，無視族長威嚴，取而代之幾個字，更讓他們身體都是狠狠一顫，這個罪名，可是族內第一大罪，就算是他們，都絕對承受不起。
放肆！執法堂之上，你竟敢信口雌黃，誣蔑執法長老，來人，再給我將他重打五十長！楚閻雙眼之中都燃起了怒火，似乎想要將凌塵活活吞下，但他這句話尚未說完，便被凌塵開口打斷。
大長老，你的目的不外乎是報復我，為你兒子楚展出氣，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唇舌，浪費力氣。
說著，凌塵便將目光落在前方呈放著九把匕首的鐵架之上，伸出雙手，將那九把匕首一齊取下，直接刺入了自己小腹之內，瞬時，股股鮮血順著這九把匕首滲透而出，他的小腹，也在頃刻間成為了刺蝟一般，只不過，這刺蝟的顏色，是血紅色的。
凌塵的舉動，令楚閻都不禁驚訝，他們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只有十五歲的凌塵擁有如此魄力，將九把匕首直接插入自己小腹之中，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更令他們驚訝的是，九把匕道入腹，凌塵卻仍舊支撐著身體，未曾倒下。
執法殿之內，靜了下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定格，不再流逝。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但凌塵卻開口將這寂靜打破，他臉色蒼白，卻依舊面無表情，只是他看那楚閻與楚豹的眼神之中，已多出了一絲事可察覺的殺意，冰冷，凌厲，堅定。
楚閻與楚豹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因為，他們已發現，這一刻，自己不知道該再說什麼，能說什麼。
謝長老！
沒有絲毫謝意的謝字從凌塵口中道出，旋即他便轉身，一步一步的向著這大殿之外跨去，那每一個腳印，都被鮮血描繪赤紅，那每一步，都是那麼沉得，他身體搖晃，似邁開下一步之後就會倒在地上，倒在這執法殿之內。
但，那一幕，直到他跨出這執法殿後都沒有出現。
晃！
執法殿外，凌塵支撐著身體跨過了十個台階，但當他腳掌再度提起時，一股倦意卻將他席捲，他終於到了極限，瞬間失卻了所有力量，眼皮變得無比沉重，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整個身體，也失去了重心，直朝著前方傾倒而去。
咚！
但，他的身體，卻並未倒在地上，而是落在了一雙厚實，讓他感到溫暖的雙手之上，朦朦朧朧，他看到了一尊身影，一尊他十分熟悉的身影，他臉上不由流露出一抹笑意，最後，放心的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