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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102章 有人要害臣妾 文 / 墨涵元寶

    他雖說話聲音不大,且華音殿裡跪了許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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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的話全進了煙雨的耳朵。

    煙雨此時完全明白過來,穆青青演這一出大戲,又是裝神弄鬼。又是腹痛又是暈厥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皇后。

    旁人不知,她可是十分清楚,那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根本不是穆青青的八字,不過是徐媽媽隨口編的。

    就算降頭有用,也絕對詛咒不到她的身上。

    煙雨抬眼看向穆青青。

    穆青青感受到她的視線,也向她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相遇,煙雨凝神向她看去。

    穆青青卻是很快別開視線看向皇帝,「皇上,臣妾有些乏了,想到裡面休息一下,可否叫宣少夫人陪一陪臣妾?」

    宣紹聞言皺眉,還沒開口,便聽皇帝道:「這有何不可?難得你們投緣。紹兒也不會有意見吧?」

    宣紹拱了拱手,「那臣現下就開始盤問這些宮人。也好早些找出禍害娘娘的真兇。」

    皇帝點點頭,允了。

    穆青青朝煙雨招了招手,煙雨緩步上前。

    兩人相扶相依,似乎感情很好的向裡間走去。

    繞過屏風,穆青青低聲道:「你最好別管閒事。」

    煙雨聽得她中氣十足,聲音裡哪有半分孱弱的味道。點了點頭道:「你果然是裝的。」

    「不關你的事,你插手,只會把自己也陷進來!」穆青青冷聲道。

    煙雨將她扶到床邊,「娘娘躺下歇歇吧。」

    穆青青一把攥住她的手,「你向我保證!」

    「保證什麼?」煙雨挑眉。

    「保證你不會攙和這件事。」

    「我憑什麼要向你這種人保證?」煙雨不屑。

    穆青青冷笑,「因為我已經告訴你了,攙和進來對你沒好處。不但幫不了別人,只會讓你自己也陷入是非。」

    煙雨被她拉的在床邊坐下,外人看來,兩人似乎十分熱切,手拉著手。依偎在床邊,小聲說著悄悄話。

    其實機鋒全在話裡。

    「我只要證明那生辰八字不是你的,你一切都白裝了。」煙雨挑眉道。

    穆青青側臉看她一眼,「就算我是裝的,我現在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覺得,皇上會對我怎麼樣呢?」

    說話間,她將手放在了自己還未隆起的小腹上,輕輕的撫摸著。

    是了,皇上是非常在意這個孩子的。

    宮中已經有六年沒有再添過子嗣了。就算皇上最後知道,穆青青是故意裝出被害的樣子,陷害皇后,只怕也會看在皇嗣的面上,不會對她怎樣,此事只會不聲不響的揭過。

    可若是任由穆青青將髒水潑在皇后的身上。依著皇帝此時震怒的樣子,只怕皇后凶多吉少。

    穆青青風頭宮中無人能及,若他日,她登臨後位……

    煙雨側臉看向穆青青,她們兩個。會有和平共處,不計前嫌的一天麼?

    以她對穆青青的瞭解,只怕不能。

    「奴婢是在院子裡灑掃之時,與院中龜甲冬青底下撿到的。」

    煙雨聽到正殿裡的粗使嬤嬤誠惶誠恐的說道。

    宣紹為了在宮中陪她,故意將所有人都留在華音殿審訊。平日裡這種事都是帶到皇城司過審的。

    「你是何時撿到這布偶的?還有誰看到這是你是從院子裡撿回來的?」宣紹坐在黃花梨玫瑰椅上問道。

    「這……奴婢是晚膳那時候撿到的。除了奴婢,沒有旁人看到了……」嬤嬤似是被嚇得不輕。

    「賢妃娘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腹痛的?」宣紹又問一旁宮女。

    宮女回稟道:「下午時候,娘娘就隱隱覺得腹中不適,傳了太醫,太醫說沒什麼事。後來越來越疼,剛傳上晚膳,娘娘驟然疼的厲害。坐都坐不住了,奴婢們這才稟明了聖上。」

    「那娃娃是你做的吧?」煙雨忽然轉過臉,伏在穆青青耳邊道。

    穆青青冷眼瞧她,「是有怎樣?不是又怎樣?這只是你的猜測,誰能證明?」

    「宮中任憑一個宮女,也做不出那般粗劣的針腳。」煙雨嘲笑道。

    「那你去說啊,看皇上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穆青青有恃無恐,放開她的手,倚靠在床頭,「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不要來攙和,免得惹了無妄之災。你以為我是怕你麼?」

    煙雨起身,「嗯,多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沒事,我可以走了吧?」

    穆青青點點頭,慵懶的揮手,「走吧走吧,咱們是相看兩相厭。也著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煙雨緩步出了內殿。

    宣紹看她一眼,臉上露出安心的神色。又簡單審問了幾句,便讓人將有關人等全都押送到皇城司,並那個枯井中撈上來的太監的屍首,和那只降頭用的做工拙劣的布偶全都送回了皇城司。

    夫婦二人向皇帝告退,攜手出了禁宮。

    回宣府的馬車上,煙雨很想重提被打斷以前兩人正在談論的話題。

    八年前,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和宣文秉如此父子不睦?

    可經歷了剛才宮中那一番事情,已經找不到之前的氣氛,她再問,不知他還有沒有心情再說呢?

    「賢妃找你說了什麼?」還是宣紹先開了口。(

    「哦,你也看出來了吧,這分明是她故意陷害旁人的計量。她告訴我,讓我別攙和這事兒,否則自身難保。」煙雨淡淡說道,似乎根本不受穆青青威脅的困擾。

    宣紹點了點頭,「那你怎麼打算?」

    「嗯?」煙雨抬頭看他,「我打算?」

    「她一直針對你,這難道不是你反擊的好時候麼?」宣紹淡聲說道,「敵以明,友未定。引友殺敵,不自出力。」

    煙雨聞言怔怔看他。

    宣紹輕笑,「為何你眼中有意外之色?怎麼,你以為我是那種願意一直被動受敵之人麼?」

    煙雨微微搖頭。

    「你我夫妻一體,我自然不想你受到威脅,你若不願理會此事,我自會幫你料理。」宣紹淡然道。

    「不用,我自己來。」煙雨立即出聲拒絕。

    宣紹明白,有些事,他若全權代勞,並非就是對她好的。

    她自有自己的主見,並非他的附屬品,也無需大小事都依附於他。

    兩人回到宣府,宣紹將關於降頭小人兒之事,整理在案,給煙雨翻看。目前已經明瞭的是找到了那小人兒,又在相差無幾的時間內,恰好有人在冷宮外的枯井中發現了一具皇后宮中的小太監的屍首。

    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繫,穆青青這盆髒水究竟是不是打算潑在皇后的頭上,雖未明確。煙雨卻是直覺如此。

    她究竟要如何將這禍水引向皇后呢?若能獲悉她接下來打算如何,是否能將這禍水旁引呢?

    好在此事交由皇城司處理,煙雨亦可第一時間,知道案情進展。

    第二日晌午,宣紹便派人給她送回了一份信箋。

    信箋之上,寫著審訊的結果。

    經查驗,製作降頭小人兒的布料,乃是蘇州貢品白月錦,只有多年前皇后宮中得過,再就是賢妃宮中有。而製作小人兒的布料,看起來是有些年頭的。枯井裡打撈上來的小太監經仵作驗屍後,得知是被人敲暈了悶死的。已經死了有兩三日。而華音殿的宮人證實,在前幾日,他們瞧見過這個太監在華音宮外閒晃。

    煙雨收起信箋。

    穆青青的手段並不高明,那太監想來只是故佈疑陣,誰也不會懷疑賢妃會自己做了小人兒詛咒自己。

    雖然煙雨十分清楚,穆青青根本不信這些,而且那小人上寫的也並非她的生辰八字。

    怎樣才能幫皇后破了穆青青設下的圈套,並藉著皇后的手消除穆青青對她虎視眈眈的威脅呢?

    煙雨琢磨了一陣子,覺得還是應該將此事告訴皇后知曉才行。

    宣紹還未將審訊的結果稟明皇帝,讓皇后先一步知道,也好有所防備。

    「蘇雲珠!」煙雨喚了一聲。

    蘇雲珠立時從門外跳了進來,「少夫人喚我有事?」

    「你幫我送封信到宮中,呈給皇后娘娘。」煙雨將封好的信封交給蘇雲珠。並給了她一疊金葉子,「知道如何打點吧?」

    蘇雲珠點點頭,瞧見煙雨鄭重其事的樣子,嬉笑的表情也跟著肅穆起來,「我曉得。」

    蘇雲珠騎著快馬,直奔宮門。

    煙雨之所以叫她去,便是因為,她上馬能騎,下馬能跑,速度最是快捷。

    蘇雲珠到了宮門口,自然是被攔了下來。

    「我是宣少夫人派來呈信給皇后娘娘的。」蘇雲珠翻身下馬,伸出手中信封和宣家玉牌的同時,夾了一疊的金葉子再信封底下。

    那守門的將領接過信封和玉牌看了看,又還了回來。

    蘇雲珠一見信封底下的金葉子沒了,臉上一陣鬆快。

    「去吧,不過馬得留下,禁宮之內,不許騎馬!」將領揮了揮手道。

    蘇雲珠順從的將馬匹牽到一邊,快步進了宮門。

    待門口的侍衛瞧不見她的時候,她縱身飛起,直往內宮掠去。

    內宮門口守著幾個太監,正站在涼陰裡低聲說笑些什麼。

    見蘇雲珠走上前來,立即攔住了她,「幹什麼的?」

    蘇雲珠依舊照著原樣,遞上信封和玉牌的同時,夾了金葉子在信封底下,「我是宣家少夫人遣來,呈信給皇后娘娘的。」

    太監接了信,笑道:「宣少夫人便是有什麼事兒,也該親自來拜見皇后娘娘,哪有派個丫鬟來的道理?謊是你冒充的吧?」

    蘇雲珠見他收了金葉子還這般說話,急道:「宣家的玉牌在此,我哪裡會是冒充的?」

    「宣家的玉牌,也有可能是被奸人偷了去嘛!」那太監說著就要拆信封。

    蘇雲珠上前去擋。

    旁的太監立即攔她。

    「那是我家少夫人呈給皇后娘娘的信,豈能容你窺視!」蘇雲珠急道。

    太監嘻嘻一笑,「我不檢查一遍,怎能知道你有沒有扯謊呢?」

    「倘若我沒有扯謊,你私拆了主子的信件,該當何罪?」蘇雲珠厲聲道。

    「我這是盡職盡責,便是主子問起來,我也是這話。但你若是冒充的,這皇宮,你可是進的來,出不去了!」太監說著已經將信封拆開,將裡面的信箋掏了出來。

    蘇雲珠知道這裡是皇宮,不是自己能隨便撒野的地方,攥了攥拳頭,卻終是沒和這幾個太監動起手來。

    那太監看了看信,嗤笑一聲,冷冷向蘇雲珠看過來。

    蘇雲珠心下一緊。

    那太監卻揚手將信又遞到了她面前,「快去吧。」

    她狐疑的接過信,又看了那太監兩眼。

    「還不走?你是不打算進去了麼?」太監鼻孔朝天的衝她哼了一聲。

    蘇雲珠這才提步快走而去。

    總算不辱使命的到了鳳儀宮,好好的將信交給了皇后娘娘。巨上圍亡。

    皇后對宣少夫人會突然寫信給她,並讓丫鬟直接送進宮來十分詫異。

    打開信箋,只見上面清秀的小楷文筆華麗的讚歎上次在桂園之中,欣賞到宮中桂花是何等的美好,香氣何等不俗,御膳房裡的桂花糕何等美味。又在信中詢問,如今秋意漸濃,宮中桂園裡的桂花是不是都已經盛放,御膳房可有再做桂花糕?她近來食慾不佳,每每嗅到桂香,就想起在宮中品嚐過的桂花糕難以忘懷的味道。所以,她厚著臉皮,向皇后娘娘討一點半點的點心,以解多日之饞。

    信中好似真的是在說桂花糕。

    皇后娘娘看完信卻是笑了,上次桂園之中的對話,她記得十分清楚。一直沒有收到宣少夫人的回應,她原本已經放棄從她身上突破宣家了。

    到不想今日會收到她的「桂花糕之信」。

    「來人,到御膳房取一些桂花糕來。」皇后臉上掛著笑意,吩咐道。

    蘇雲珠只在偏殿中等了不多時,便見皇后身邊的一等嬤嬤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娘娘吩咐奴才去給宣少夫人送些點心,你同我一道出宮去吧。」嬤嬤沖蘇雲珠道。

    「不用了,我自己個兒拿回去就成!」蘇雲珠笑嘻嘻的上前,雙手準備接過食盒。

    那嬤嬤卻將身子一轉,避開了她的手,「這是娘娘的吩咐,老奴也只能跟姑娘走一趟了,姑娘請吧。」

    蘇雲珠不好堅持,背過臉,卻是撇了撇嘴。她還以為什麼大事兒呢,不就一盒點心麼,也值得這般小心翼翼?

    煙雨正在院中等的焦急,聽聞有馬車聲而來,凝神再聽,車內似有蘇雲珠的聲音,「這宮裡的桂花糕還真是香啊!難怪我們家少夫人要專門寫封信來討!」

    另一個聲音矜持的笑笑,並未多說。

    煙雨這才鬆了口氣,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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