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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送還 文 / 七懶

    三更半夜的,桂花嫂屋裡兩口子睡的正熟。

    而門口這會蹲了一個人影,不過半響,便在門口悶了火堆,一邊燒著一邊哽咽著念叨。

    隨著門外傳來隱隱的哭聲,桂花嫂從夢中驚醒過來,門外傳著一陣陣發涼的女人哭泣聲,頓時往被褥裡邊縮了縮。

    「他爹,你可是聽著了?」桂花嫂推了推還在睡夢中的自家男人,方才一驚醒過來,這會又聽著那哭聲,更是沒了睡意。

    連著推了好幾下子,桂花嫂見著自家男人沒醒,外邊的哭聲又沒了,想想,莫不是自個聽錯了。

    大半夜的不說,今兒才開年初幾,誰會那般晦氣哭上,桂花嫂在心裡想了想,翻過身繼續睡著。

    等她剛閉上眼,那哭聲又從門外悠悠的傳了進來,桂花嫂這回是聽的真真切切,猛的推了一把自家男人,娃兒爹正睡的好呢,被人猛的推醒,半起身瞪了一眼。「你做啥啊這是,半夜三更的不睡。」

    娃兒爹一年到頭在外邊忙活,這開年自是在屋裡好好清閒清閒,開年又是走行禮,又是拜年的,好不得這兩日得了清閒。

    在黑夜中,娃兒爹瞪著的雙眼也是嚇人,桂花嫂還沒說道,就被嚇了一跳。「你吼啥,快聽聽外邊是誰在哭呢!」

    桂花嫂說完這話,娃兒爹悶哼一聲。「就你心裡作怪,俺就沒聽著誰在哭。」說完,又是倒頭睡了下去。

    後邊,桂花嫂陸陸續續的聽著外邊的聲音,夜裡颳風大了,也是驚的她一宿都沒歇息好。

    到了第二日,桂花嫂是等著天大亮了才敢起身去忙活早飯。想到昨兒夜裡聽著的哭聲,分明聽的真切,打開院子門一瞧。門口邊上有一堆早就燃盡的紙錢灰,心裡大駭。趕緊進去拿了掃把來將晦氣物什掃的乾淨。

    可等她將話兒跟自家男人一說道,娃兒爹哪裡聽的進去,昨兒夜裡被推醒,想想就來氣,呵斥了她一通,便出了門去找熟人嘮嗑去了。

    都開年初七八了,再過兩日就得出去忙活,哪有功夫聽了婦人叨叨。

    桂花嫂生了一兒一女。大女頭兩年嫁了人,就是年尾二十九開年初二回來走兩趟,小兒如今年歲還小,卻是隨著他小叔二牛一塊兒前日就出了門去上工。

    桂花嫂心裡嘀咕,將那半夜三更上自家門前來作怪的人罵了大半上午才停歇。

    桂長生今兒早起的晚,打著哈欠起身來,楊氏他們都起身了,三郎也是早早的去了私塾,早飯都溫在鍋裡。

    楊氏知曉桂長生難得一回起的晚,也沒讓四妮去喊她。大過年的就忙活上了,讓她睡得一日好的,也是應該的。

    起身後洗漱吃了早飯。桂長生才想到昨兒林家親戚來送的物什,想著,還是得抽空將物什還回去。

    吃食倒是不必了,就是布匹,瞧著都是上等布料,哪裡是他們這鄉下莊子穿的起的,在地裡又得忙活,穿在身上也是糟蹋。

    至於那錦盒裡邊裝的是啥,桂長生都沒去打開來瞧。

    楊氏聽著桂長生醒了。心裡還在思忖昨兒來的人,磨蹭了半響。才試探著開口道。「長生啊,昨日來的那人是做生意的?」

    桂長生點了點頭。「鎮上林家打發來的人。俺們屋裡泡菜生意不是在陳家館子裡邊賣,陳家館子的掌櫃的和林家交道好,就幫襯了一把,回頭看林家啥時候將物什捎來,可得有著忙活了。」

    林家那邊是大戶人家,開年少不得忙活,人家是做生意的,她這邊生意估摸著是要往後推了去。

    桂長生趁著大菜都還送來,在屋裡更是沒閒著,將屋裡幾個還空著沒用的罈子都好好清洗了一番。

    第二日,又是跑了一趟鎮上,順便將物什都送回林家去,她還得買鹽,罈子倒是不夠用還得來鎮上,索性,來一趟都買齊全了。

    楊氏問道桂長生,聽得了她的話兒,心裡一陣打鼓又放了下來,還是覺著自個憂心了些。

    過後,胖嬸又來串了門子,桂長生這會子在河道洗衣裳去了,胖嬸進屋沒瞧見桂長生,也不急著走,她就是來問問,桂花嫂整壞了地裡的苦菜,桂長生咋也沒見著聲張。

    桂花嫂那人,你若不是聲張,還真是以為人家屋裡服帖了她。

    再來,她瞧著,桂長生雖是心思變好了,被整壞了物什不上門去說道,也實在不是她那性子能做的事兒。

    來屋裡,瞧著楊氏在,桂長生還沒將這事跟楊氏說,她嘴一溜就說道了,楊氏一聽桂花嫂將地裡的苦菜花都打斷了好些,又是犯難了起來。「那是長生寶貝著的物什,桂花嫂咋的老是跟俺屋裡過不去。」

    楊氏是眼瞧不見,這些年也是被苦哈了,一年到頭的在屋裡待著,難得出門去別人屋裡串門子,一來人家躲她屋裡還來及呢,那年頭,生怕她屋裡莫張嘴找人借了啥物什,一借了,又不知何年何月能還得上,那就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誰又能想到,去年天旱,日子最難過的時候,桂長生心思突然變好了,對屋裡幾個好的很,該吃吃該喝喝的都顧了個全,又是長了能耐,若不是瞧著桂長生還是桂長生,還以為楊家人走了啥運氣,又來了個姑娘對她屋裡那般好。

    村裡人眼紅的可不少,都歎著楊氏苦了半輩子了,總歸是上天有眼,啥時候他們屋裡也都讓上天長長眼,合著是沒人家屋裡那般清苦,長眼多半是輪不著。

    胖嬸一聽這話,也是愣了一會子,合著桂長生沒跟三郎娘說道這事兒呢,她

    倒是多嘴了,想想也是,三郎娘又幫襯不上啥,說了平白讓她添堵罷了。

    「沒啥的,長生也沒說道啥,這事兒她自個定是有主張。」想到自個多了嘴,胖嬸也就沒多說別的,坐了一會子就回去了。

    楊氏也是擔心,兒媳到底是個婦人,屋裡沒個頂事的男人,在外受人欺負自是多了。

    桂花嫂能那般跟她屋裡過不去,可不就是瞧著這點,楊氏心裡添堵是添堵,胖嬸說道的話也是有理。

    桂長生洗完衣裳回來,趕緊的去晾好,出年,河道裡邊的水冷人的很,好在冷了一會子,手又發熱,冬日的衣裳厚實,在水裡浸濕了也重。

    到底不是現代,衣裳丟洗衣機裡邊洗洗就是,甩干了,晾著又幹得快。

    再念著現代安逸,科技發達的生活,桂長生也是不得不認命,晾好了衣裳,這才進屋去。

    平日裡,洗衣裳的,桂長生沒得空就是四妮和三郎忙活,四妮是女娃,冷的緊,也不讓她去河道邊洗上,在屋裡燒熱水洗好了再拿去河道裡邊清一邊就成。

    現兒三郎去了私塾,自是沒得空,四妮也大了,燕兒今年過完年也到了及笄該嫁人了,索性還有一年,便讓四妮和她一塊兒多做做針線,等日後四妮長大嫁人,也得用上。

    五郎早起吃了早飯就出去了,他還是玩耍的年歲,去找了墩子一塊兒也不知曉跑了哪兒去玩耍。

    第二日,桂長生到了鎮上摔下去了林家,林家是青磚大院子,門口的大門都是用的全實木,結實厚重。

    門口兩邊貼了大門聯,屋簷下還掛著兩個大燈籠,隨著風兒微微蕩著。

    桂長生抱著布匹拿著錦盒,騰出手敲了敲門,等了半響,才見著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裡面的人探出腦袋,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廝。

    小廝往外邊一瞧,便道。「這兩日府上不見客,姑娘若是來送禮,不如再等兩日過來。」

    不見客?桂長生雖不知曉是為的啥,微微頷首,道。「小哥,俺不進去,就是勞煩你將這物什送還給你家長孫少爺。」

    小廝聽了這話,卻是有些不明白是啥意思,卻是知曉來的姑娘手裡的物什是給長孫少爺的,也不知曉是哪家的人打發來的丫鬟,送了這物什給長孫少爺,未免也太寒酸了些,林家又不缺著一匹布料。

    「姑娘,你還是將物什帶回去罷。」若是接了,指不準會被主子說他沒眼色,瞧不出輕重。

    這小廝並未見著過桂長生,若是上回開門的小廝,這會見著了桂長生,還不得是趕緊去稟報一番。

    桂長生知曉人家是沒聽明白。「小哥,這物什是你家長孫少爺的,打發了人送去,這回送了回來。」說完這話,桂長生也不磨蹭,直接將門一推,將物什都塞了過去。「你將物什拿回去給你家長孫少爺,就說,上回的事兒不礙事,吃食就收了這些物什可用不著。」

    說完這話,留下一臉愣怔著的小廝便直接去了前邊的鬧市,先是要去買鹽,再買幾個大罈子,她是拿不回去,還得雇了牛板車才行。

    小廝將桂長生的話如實的稟報給了長孫少爺,也將物什都拿去了長孫少爺的院子。

    林家長孫少爺,名林牧遠,如今還是個少年,林牧遠此時和陳彥在院中對弈,兩人都不是什麼清心寡慾之人,也沒有那書生氣,有的反而是豪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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