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破天荒 文 / 七懶
初五這日,因為館子裡邊定了十幾桌的酒席,除了來吃早食的,響午是不迎客了。
地兒不夠,廚房也忙活不過來,桂長生來時正好天大亮,門口早早的就立了牌子,上面貼的紙張,是瞧不明寫的啥。
早上依舊是生意紅火,桂長春初四就收拾了物什帶著ど兒來了陳家館子,昨兒忙活一日,今日又熟稔了些,自是不束手束腳的。
瞧著正端菜上桌的桂長春,頭上包著快頭巾,身上圍著兜子,見著桂長生進來,抿嘴微微一笑,看的桂長生心裡舒坦。
見了三姐兩三回,還是頭一次看她笑著,看樣子是覺著在陳家館子不錯了。
李嫂也是見著桂長生來了,連忙朝她努了努嘴。「長生,掌櫃的喊你幫襯結賬。」
知曉今兒桂長生回來,便是交代了李嫂,見著她來了,就讓她在櫃檯結賬,桂長生也樂得,一回生二回熟,這點盤子,三郎又沒來,點盤子的落到了小夥計身上。
像李嫂和大山他們還真沒小夥計做的久,自然怕點落了。
忙活完早上那陣,掌櫃的他們也沒歇下來,該收拾的收拾,佈置碗筷的布碗筷,李嫂和桂長春兩人去布碗筷了,將桌子挪動好,凳子都端放著。
一共十五桌,上席兩桌,這回擺酒似乎是林家老爺子的生辰,除了上席,其他的也不用講究太多,上席坐的出了老壽星,就是其夫人和同輩們了。
掌櫃的在廚房忙著響午的菜色,十五桌,還是提前兩日早早的起手準備,抽了空出來。先是對了賬,才急著進了廚房去。
桂長生閒來沒事了,便去幫襯布碗筷。見著桂長春去後院拿來了桌布,又鋪蓋在了上席兩桌上。
忙活好這些。又是小蝶,今兒上的小蝶是六小蝶,那林家老爺子是六十大壽,可不能上錯了。
等大半個上去過去了,林家那邊的人也來了,管事的先是拿了自家的點心吃食早就備好打發小廝和婆子們來上了桌。
桂長生還在想,林家也是大戶人家,像擺酒席的。請了廚子去自家忙活豈不是更有臉面。
陳家館子到底是個小館子,雖在鎮上有些名頭又是老字號了,但和林家比起來,卻是有些上不得檯面。
一開始還思忖著,問了李嫂才知曉是怎的回事。
「你可還不知曉,人家林老爺子,和掌櫃的可有一番交情,雖看上去罷,八竿子打不著,人家可是有生意來往的。」李嫂是鎮上的人。知曉的也多。
「陳家館子門面小是小,掌櫃的屋裡在鎮上也算是大戶了,若是掌櫃的想另外修個酒樓。那還不容易,就是陳家館子是祖上傳下來的老字號,真要是另外修了,怕是生意也沒那般好。」李嫂話沒說全,其實陳家館子靠的就是這些一般人戶都吃的起的菜色才賺錢,雖比不上縣城那些酒樓,一日進賬少不得上百上千兩,可也是生意難做。
在這小鎮上能賺的這般多銀錢誰不眼紅,掌櫃的往回犯難事兒多了去了。也算是全仰仗了林家大戶。
林家在鎮上那可是說一不二的,生意講究的就是信譽。
聽的李嫂低聲說道這些。桂長生微微頷首,原來是這樣。掌櫃的真是夠意思了,是想將她那泡菜生意做了出去。
只怕,不是泡菜的法子那麼簡單,不然又怎的會特地的交代她今兒過來。
林家是鎮上大戶,館子裡邊的碗筷也比不上人家屋裡的精貴,就瞧著那蝶裝的花樣,碟子就值得不少錢。
擺在桌上,周圍擺放的六小蝶渾然失色。
原以為那些來的婆子和小廝是會撤了上席的碗筷自帶過來,倒是沒見著動靜,李嫂也是有些嘀咕。「索性是沒撤,撤了可不是在打掌櫃的的臉呢!」
桂長生點了點頭,既然來館子,自然不能有那般做法。
過後半響,林家的客人便來了陳家館子了,來的貴客也不少,馬車停了陳家館子外面整整一條街有餘,策馬來的也有,夥計是門面,自然要出去招呼,大山他們不行,嘴巴沒那麼會說客套話。
畢竟林家每年都得在陳家館子擺酒,不管是請客吃飯還是生辰大事,總是少不了開年的這一頓。
桂長生是在櫃檯的,自然不會去管客人招呼,林家那邊也帶了小廝和婆子過來,招待客人這事,他們自行主張,都是習空見慣的事兒。
陳家館子就是負責上菜便是。
不過一會,館子裡面便坐滿了人,客套話兒說個不停,見面無非是問候,桂長生打眼瞧了瞧那些穿的體面的人,這林家結交的自然不是什麼鄉下莊子的人,都是些有頭有臉的生意人。
上菜有上菜的規矩,人家是大壽,這邊先上的是湯,其二是雞,其他的她沒記住,不過記住了一點,第五道菜必定是甜點。
一湯三蒸後甜四炒一素一冷,冷的是小菜,後裝的碟子並不算在內,今年的最後一碟冷菜換成了泡菜,成了上桌大菜。
聽掌櫃的說時,桂長生還覺著自家的泡菜上不得檯面,嘴裡還默默的說了一句氦氣話。
掌櫃的一聽那可是反應大的很。
「啥上不得檯面,你可知曉菜色最講究的就是獨特,林家老爺子每年都望著俺這兒出新菜色,一出新菜色,還愁沒得賺的?」
那會聽了掌櫃的話,桂長生沒懂是啥意思,之後才知曉,林家做的是酒樓生意,菜色是
遞去的,出一道菜色拿的是分成,掌櫃的今年用了她的泡菜來做新菜,自然就不同了。
說起來,林家老爺子就是個愛吃的,嘴兒倍挑,平常的大魚大肉可不愛吃,專門就尋思著找些別的菜色來吃。
桂長生最好奇的還是林家是怎麼將這生意發展起來的,後邊才得知,在這邊的的大戶人家頗為講究吃,不是頓頓吃的燕窩魚翅就是上好的。
不過,她又不是大戶人家,也沒接觸過,誰管得了那般多,那都是沒被餓著,被餓著了,誰還講究啥啊!
桂長生也講究吃,她是有點寬鬆的時候,就想著法子能不能解解饞,在現代吃過的那些物什吃膩味的,現兒想吃都吃不著。
佔在台櫃前,思緒飄的老遠,到了面跟前的站了好一會也沒見著她回過神來。
「姑娘?」
「啥?」桂長生反應過來,猛的看向了眼前的人,一時半會也沒看清實,等眼前一亮,瞧著是個面生的,道。「這位客人,有啥要緊的事兒?」
站在桂長生跟前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一身藍色長袍在身,手裡還拿著馬鞭,看樣子是策馬來的,白皙的膚色,迎風吹的有些發青,頭上戴著一頂厚實的帽兒。
見著桂長生抬頭瞧來,男子只是揮了揮手裡的馬鞭指了指外面的馬匹,道。「勞煩姑娘喚人替在下照看一下馬兒,性子不喜被栓著,在下今日沒有隨從攜帶在身邊,就勞煩姑娘了。」
聽的這話,桂長生順著他指的方向瞧了出去,外頭正有一匹通體白色的馬兒停留在門口,可要找人照看馬兒?
現下這功夫上哪去找人,廚房都忙的不可開交了,少說也得半個多時辰才能將菜上完,大山他們都騰不出空。
想到這,桂長生不由得皺了皺,說起來,她豈不是是最閒空的一個?
「三哥,這邊這邊。」聽的一聲少年的喚聲,男子急忙將手裡的馬鞭丟放在台案上,道。「勞煩姑娘了。」說完便轉身朝那邊而去。
桂長生歎了一口氣,這馬兒看上去就比她都值錢,隨後將台櫃一鎖,拿著馬鞭去了外邊。
她見過馬,沒騎過,更沒摸過。
不過騎過牛,牛的後背太寬大,人上去根本騎不住,不過是一會子就會被甩下來。
桂長生拿著馬鞭一走近,馬兒立刻就朝她打了個響鼻,一口氣呼在了桂長生面上,嘴裡的味兒怪大,也不知曉是吃了啥。
就在她準備拉著牽著繩子時,馬兒突然的就叫喚了一聲,直直的用腦袋朝她撞了過來,桂長生驚嚇之餘,連躲開的本能都沒了。
撞的人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桂長生吃痛的咬了咬牙,揉了揉摔疼的地方站起身。「你還有性子,怕生呢?」
桂長生索性不去碰它,就在這看著,可在門口也太不像話,往大堂內瞧了瞧,也不知曉方纔那個男子去哪了,拜託人照看,也真是不會找時候。
不是林家的客人嗎,直接找林家的小廝照看便是,桂長生心裡有些不大痛快的想著,讓她站在外邊跟個木頭一般照看馬兒,這真是破天荒的事兒。
「三哥,今兒個你是將你家哪寶貝都帶來,讓小弟瞧瞧去,這回總算逮著機會了,你可不能再說話不算話。」少年說著討好的給男子倒滿了酒,笑著一臉高興。
男子一飲而盡杯中酒,大氣一揮。「走,三哥帶你去瞧瞧。」說完,兩人又離了桌去大堂外面。
桂長生手裡拿著鞭子,站在馬兒旁,她倒是想坐在門口,但人家今兒來的客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指不准見著她了,反而丟了人家臉面。
索性的,直接這般站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