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0章 不願背棄舊主 文 / 展翼仙
紅粉官路-第410章不願背棄舊主
「哦,楊書記怎麼可能找我當他的秘書呢。」唐一山也是壓低了聲音,心裡暗暗的想,我現在是縣府辦主任兼任梅縣長的助理,如果楊定鐸真要選擇我當秘書,梅縣長那裡一定不會放我走的。
「以後你就知道了。」柳如煙再次耳語了一句,先是進去了,唐一山不好再多問,跟著她進了屋內。
楊定鐸從裡屋拿出一斤鐵盒裝迎駕白酒,對柳如煙道,「小柳,你幫我到外面買兩包酒鬼花生米。」
又強調了一句,「只要五塊錢一包,別的下酒菜一律不要買。」
柳如煙心知楊定鐸有話單獨談,給兩人沏了一杯茶,抬腳,轉身,身形輕盈如雲,飄飄而去。
楊定鐸把一斤酒各分一半,倒進兩個大玻璃杯中,道,「我說過,我們都是同道中人,就連喝酒也能喝到一起去,一山,你可不要推辭啊。」
唐一山暗想,楊定鐸剛才喊自己為一山主任,現在改口喊一山,看來他沒有把我當外人吆,急忙道:「楊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十點半我要開車去林場鎮,不能喝酒啊。」
楊定鐸哈哈大笑道,「誰不知道你的酒量啊,上次你結婚的時候在省城擺宴,我差點被你給灌醉了,就這麼點兒半斤酒算什麼,我想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工作,這樣吧,開車就交給柳如煙了,她會陪你一起去。」
唐一山一聽柳如煙為自己開車,不好再推辭,端起酒杯與楊定鐸碰了碰,揚起脖子喝了一半下去,楊定鐸道了聲,「與一山喝酒真是爽快,爽快啊。」
楊定鐸言罷,也喝了一杯下去。
各自放下酒杯,楊定鐸的臉色慢慢地嚴肅起來,深惡痛絕的說道:「劉家河貪污受賄的金額巨大,目前省紀委已經有憑有據的查出了他一千多萬贓款,後面的還在繼續查,涉及的金額更加巨大,他娘的,劉家河肯定要判重刑的,可是上面的人卻要我來收拾紅柳縣的爛攤子,這他媽算是什麼鳥事!要是不有人在趙子健書記那裡打我的黑槍,我怎麼會來紅柳縣?」
文人自然有文人的清高和亮節,也有著憤世嫉俗的一面,對於這一點,唐一山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唐一山聽了楊定鐸的話,當即還是嚇了一大跳,心說,楊定鐸出口說話毫無遮掩,難怪會從一個省裡副秘書長下調到這裡來。
當然,唐一山心裡自然清楚,楊定鐸話語裡所指的上面的人是指省裡和市裡的領導,現在楊定鐸對上面的領導極為不滿,楊定鐸這話若是被別人聽到,紅柳縣恐怕又多出了一位短命縣委書記啊。
對於是誰在省紀委書記趙子健那裡打楊定鐸的黑槍,楊定鐸不說,唐一山也不能問,趕緊勸道:「楊書記,這房間裡只有我們二人,不管你說什麼,我唐一山出了這個門絕不會透漏半個字,不過,紅柳縣沒有你像你所說中那麼糟糕,也不是什麼爛攤子,只要你和梅縣長以及縣委縣政府的各位官員齊心協力,紅柳縣未來的發展前景肯定一天比一天好的。」
楊定鐸微微的搖搖頭,道:「李太白有詩云『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我開這裡上任還不到三天,愁得頭髮快要變白了,不為別的事兒愁,只為童發奎和穆克被人暗中槍殺,而愁得夜不能寐!一山,你想,這件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為什麼偏偏在劉家河剛被雙規,縣紀委調查林場鎮幹部集體貪污的時候發生了如此惡**件?他們這些人為什麼要槍殺童、穆二人?目的是什麼?有何企圖?等等一系列的問題,我們都一無所知啊,如今案件始終沒有進展,能不說是爛攤子嗎?我一過來上任之所以要急忙人事大調整,就是因為受劉家河貪污案件落馬的人太多了,到現在為止,下面還有七八個部門的負責人沒有落實到位,這些問題也是爛攤子啊。」
唐一山心想,楊定鐸剛剛到來就瞭解此事,說明梅縣長私下裡跟他談過話了,或許兩位主要縣領導已經交流過了雙方意見。忙說:「要想早日破了童發奎和穆克的槍殺案,只有抓住槍手和一個叫馬三炮的人,只要抓住他們其中一人,自然知道幕後人是誰。」
楊定鐸說,梅縣長已經跟我說了你和馬三炮以前的舊怨,不過,我不關心這個,只關心誰有可能是幕後人,一山,你覺得誰是幕後人呢?
「楊書記,恕一山愚鈍,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可不能斷言。」
「好,我來說。反正這裡就我們二人。」楊定鐸喝了一口酒,道:「一共有三個嫌疑人,一個是市委秘書長鄭浩達的兒子鄭馳明,一個是潤豐集團的駐縣代表,副總關志軍,一個是你妻子身邊的副總劉啟凱,劉啟凱這個人道貌岸然,很不服氣你妻子當總裁,有空你勸說一下你妻子,讓他早點離開蘇氏集團。」
唐一山聽罷,立刻瞪大了眼睛,心想,楊定鐸原來竟然瞭解了這麼多情況和細節,看來他不是那種不問朝政,浪蕩嗜酒的落魄官員啊。
但是,唐一山不是沒有想過鄭馳明和關志軍的嫌疑最大,但從來沒有想過劉啟凱極有可能參與了此事。便急忙問,「楊書記,你怎麼會想到劉啟凱是個嫌疑人?」
楊定鐸深沉的一笑,「如果我的感覺和推測沒有錯,童、穆人被殺與八成有關係,以後你就知道了。」
唐一山聽了立刻沉思起來,在他的印象中,劉啟凱在蘇氏集團干了將近三十年,而且此人還是岳父蘇步雲當總裁時的心腹,他怎麼會與鄭馳明和關志軍勾結一起呢,要說私人怨恨,唯一的一件事不是沒有,那就是蘇蜜桃第一次來紅柳縣投資,劉啟凱看上了時任紅柳大酒店副總李湘雲,為此,季東昇要李湘雲陪睡,結果被他唐一山在酒桌上灌醉了劉啟凱,從而攪合了這件事。
這個時候的唐一山非常的納悶,這事兒都快過去兩年了,劉啟凱不會因為這點舊怨而對蘇氏集團不離吧。
楊定鐸見唐一山的沉思狀,笑道,「我說的都是憑感覺,也沒有什麼證據,咱們就不要談這個了,我們換個話題。」
說完,楊定鐸的語氣頓了頓,道:「我那秘書葉恩是我帶來的不假,但是他不是我選的人,是省委的一位秘書長推薦上來的,葉恩是這位秘書長的小舅子,我不想在臨來之前還要得罪一位重量級官員,只好把葉恩帶過來了,可是,葉恩這人只會幫我提包拿茶杯,並不能幫我解決任何事情,我需要像你這樣干實事的人,一山,不如考慮一下,跟著我吧。」
好在柳如煙已經提前提醒了唐一山,因此,唐一山比較有心理準備,笑著說,「楊書記能看得起,能讓我唐一山為你效勞,確實不勝榮幸,可是,梅縣長那邊……」
楊定鐸隨即打斷唐一山的話,「一山啊,你放心好了,玉琴縣長那邊的思想工作以後由我來做,當然,葉恩剛來,我也不可能馬上就對他掃地出門,你任職我的秘書之事,只要你心裡知道就行了,等過個三兩個月,我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葉恩打回去的。」
唐一山一聽要等三兩個月,這才寬鬆了一口氣,常言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說實在的,他也想讓自己的仕途更上一層樓,但是梅玉琴對他栽培了一年半年,兩人之間還有曖昧關係,如果要他唐一山作出背棄舊主的事兒,他確實感到千難萬難。
讓唐一山為難的還有兩件事,一件是梅玉琴一直等她當上縣委書記,唐一山當她的秘書絕對十拿九穩的,也就是說,梅玉琴讓唐一山當縣府辦主任和兼任縣長助理,早就提前為她當縣委書記打好了基礎,只是沒想到劉家河被雙規時咬出了梅玉琴受了江默雲的一百萬,幸好的是那一百萬被梅玉琴提前打到廉潔賬戶上了,雖然她的縣長職務保住了,卻無緣與縣委書記,唐一山也就無緣當她的秘書了。
另外一件事是女副市長聞馨有心想讓唐一山調到市政府從事秘書工作,一開始唐一山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後來聞馨的哥哥聞兆陵聞校長給唐一山透了話,唐一山當然想調到市政府去,可是那段時間劉家河被雙規,梅玉琴要獨自挑起縣委縣政府的大梁,唐一山不願意在梅玉琴最需要人的時候離開縣裡,調到市政府的事兒也就耽擱了下來。
不管從任何方面來說,唐一山是萬萬不願背棄舊主。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正說著話,柳如煙提著兩包酒鬼花生米回來了,當她看到兩人酒杯空空如也的時候,驚訝的說,楊書記,唐一山,你們兩位真是……
她剛想說出後面的「酒鬼」兩個字,覺得這話不妥,立即改口道,「真是海量。」
楊定鐸哈哈大笑起來,抬眼看看電腦上的時間,對唐一山說,快十點半了,咱們還有二十分鐘的說話時間,來,你和小柳看看我房間裡的書畫。
三人進了裡面的一間房,唐一山見到三面的牆壁上掛滿了許許多多的字畫,細細的欣賞了一面牆的十幾幅和落款名字,發現都是楊定鐸的書法和丹青大手筆,在他的眼中,楊定鐸的書法不拘一格,每一副字幾乎都是行草結合體,字體非常的張揚,但是佈局卻是特別嚴謹,正楷字書法只有唯一的一副,正式唐一山經常臨摹字帖——顏真卿的《多寶塔》。
楊定鐸見唐一山看得出神,笑道,「前不久,小柳還在上海藝術學院進修的時候,就跟我說了你的情況,說你特愛顏體字,我呢,十年前受小柳父親,我的恩師柳鶴雲的指導,也開始喜歡臨摹了《多寶塔》。」
說完,楊定鐸指著身後牆壁上的一副字,道,「一山,你看,我這面牆上有你的書法。」
唐一山順著楊定鐸的手望去,果然是自己的書法,疑惑的問,楊書記,你怎麼會有我的書法啊?
柳如煙忙說,「以前我在市裡舉辦書畫展的時候,不是把你的十幾幅書法也展出來了嗎,後來我保留你的幾幅字,上次我和楊書記在電話裡討教書法的時候,提到你的名字和你的字,他聽說酷愛言談中,一高興就向我要了你的這幅字過去。」
唐一山恍然大悟的說,原來是這樣啊,楊書記,可惜我的書法不上檔次,掛在牆上獻醜了。
楊定鐸謙虛的說,獻醜什麼呢,我說了,論起書法藝術,我們都是同道中人,互相學習交流一下嘛。
看完書法,又看丹青繪畫。唐一山除了看到柳如煙和柳鶴雲父女的繪畫,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畫家的作品和名字,這個畫家的名字叫趙一夫,是省書畫院的副院長,也是梅玉琴梅縣長的前夫。
對於梅玉琴和趙一夫的事兒,唐一山是知道的。
十年前,梅玉琴剛滿二十六歲,女兒趙天真才五歲,也就在那一年,梅玉琴已經當上了城關鎮最年輕的女鎮長,沒想到就在那一年的換屆期間,梅玉琴為了競選城關鎮鎮黨委書記,跟時任鎮黨委代理書記毛海林鬥法,毛海林深知當上城關鎮一把手就有希望進入縣委常委,於是就趁著梅玉琴拜求秦明辦事的時候,暗中找黑社會的人逼迫梅玉琴放棄競選,並派私人偵探偷拍她和秦明出人賓館的照片,並以匿名信的方式寄到了梅玉琴家中。
這件事梅玉琴的心中非常清楚,秦明是當時紅柳縣縣長,也就是現在的紫陽市副市長秦明。趙一夫受到毛海林寄到的照片後,鐵了心的認為官迷心竅的梅玉琴是想靠著身子攀附秦明,於是以牙還牙,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
對於趙一夫這個人,他原來在市書畫院教課,擅長畫人體畫,給他當裸模的是書畫院裡的一位女學生,只因趙一夫認為梅玉琴和秦明有那事,沒多久,趙一夫便在一次作畫中和那女學生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