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030章 :血符菉 文 / 八馬亂踹
「曉寶子,你神經了吧?快點過來看電視,呦,快來看,黃老邪出來了,我總感覺這黃老邪和姥爺可像了,都姓黃,還都那麼邪性!」倪遠超看著電視,嘻瞇嘻瞇的笑著。
「滾蛋,三爺哪裡邪性了,瞪著眼睛瞎白呼!說真的,剛才有個小孩跟著我,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說著,開門往外看了看,走廊裡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小孩從出現到消失,一句話都沒有說,我親眼看見他從樓梯上滾了下去,連痛呼聲都沒有發出來。我雖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沒當回事。
……
因為八旗典當行的老闆不接我們的電話,所以要電話號就變成了無用功,我倆躺在床上商量,明天還得去找苗姐,希望能得到更多關於八旗古董行的消息。
夜裡,屋裡的溫度底的令人髮指,我不得不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可是我還是冷,就像是有人在被窩裡面對著我吹冷風。
我想醒過來,可是試了好多次都醒不過來,就像是有人壓在我身上一樣。眼皮沉的睜不開,腦子裡面亂哄哄的,一會是731地下那個死嬰,一會又是胡三撈屍的片段,到最後,那畫面變成了爺爺站在槐樹下對我慈祥的笑著。
我知道,這不是做噩夢,而是被鬼壓床了!外面的一切都清晰可聞,我甚至可以聽見倪遠超的呼嚕聲,老北風吹在窗外塑料布上『嘩啦嘩啦』的聲音,玻璃封閉的並不嚴實,風透進屋裡發出的響聲就像小時候拿著水柏草的葉子吹響。
我強迫著自己喊出聲,喊倪遠超讓他叫醒我。可我的舌頭就像是僵住了一樣,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小孩玩耍時的嬉笑聲再次傳來,我清晰的知道,這笑聲就是進旅館時我見到的那個孩子,或許他本來就不是孩子,或者說是個鬼孩子。
「大哥哥,你來陪我一起玩啊!」小孩那稚嫩的童聲傳來,我知道,他口中的大哥哥就是在叫我,在叫我陪他一起玩耍。
我聽到這聲音以後,身子就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樣下床站了起來,然後慢慢的打開門……
「曉寶子,你個狗玩意,不好好睡覺你搶我被子干**!」聽見倪遠超的說話聲,我的心裡一陣狂喜,我知道,我現在是站著的,正在往屋外走。他看到我這樣肯定得叫住我!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幹啥去?」倪遠超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對,趿拉著鞋來到我身邊。
我想要和他說話,可是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剛才那個孩子還在不停的笑著,一直叫著我去和他玩。腳下再次邁出一步,一下就撞在了倪遠超的身上。
「我去,你個狗玩意,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裝神弄鬼!我踹死你個癟犢子!」倪遠超說著,照著我的大腿就是一腳。
這一腳雖然不重,但是卻把我踹倒在地上了。地下是冰涼的瓷磚,當手肘和地磚親密接觸的剎那,我忍不住大聲呼痛。
「泥了溝子,快扶我起來……」我重重的喘著粗氣,伸出手來讓倪遠超把我拽了起來。
倪遠超雖然疑惑,但還是扶起了我,關上房門上了鎖以後連忙跑回床上,把電褥子調到高溫以後這才哆嗦著問我:「你個狗玩意,你剛才這抽的是那股邪風?凍死大爺了!」
「我剛才被鬼壓床了……」我沒等說完,就停了下來,因為我此時清楚的聽見了小孩的嬉鬧聲,那笑聲和我剛才聽見的一模一樣。
「泥了溝子,咱倆可能是又撞鬼了!」我嚥了口唾沫,小聲說道。
倪遠超使勁掖了掖被角,瞇著眼睛說:「你個狗玩意有完沒完了?趕緊他麼睡覺吧,哪來那麼些鬼,你上次還說老劉頭是鬼呢,結果就是一個開升降機的老頭子。你要不睡,被子給我,這天真他麼冷!」
由於屋子裡面太冷了,而我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衣,倪遠超已經叫醒我半天了,剛才『沒醒』的時候也說不上光不出溜的在地上站了多久。雞皮疙瘩出了一身,也顧不得那鬼孩子了,兩步回到床邊,拿起棉襖披在了身上。
我小心翼翼的再次回到門旁,輕輕的拉開門閂,打開一個僅容一隻眼睛可以觀察的小縫隙往外面看。
這一看,嚇的『媽呀』一聲!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眼睛、鼻孔、口中都在往下滴著血,『啪噠~啪噠』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就在我開門這功夫,這小孩速度極快的就貼了上來,用手撐著門就要進屋。
當我反應過來想要關門的時候,這小孩的手已經伸進了門縫中。
「出去,你給我老子出去!」我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死死的倚著門:「泥了溝子,快點,撞邪了!」
我喊了一嗓子,倪遠超一下就從床上蹦起來了,還沒等他下床,我們兩個都愣住了。因為那個孩子已經進屋了……
我下意識的去摸胸前掛著的扳指,因為黃三炮曾經說過,這扳指是可以辟邪的!
「大哥哥,來陪我一起玩啊!陪我一起玩啊!」這孩子一邊向我靠近著,一邊笑嘻嘻的說著,口鼻中的血液還在不斷的往下滴落,可他就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一樣,笑的是那樣的開心,就像得到了一件心愛的玩具那樣。
「你別過來,別過來!」我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摘下脖子上的扳指,用手死死的攥著扳指,企圖用這扳指把它嚇走。
「大哥哥,來一起玩嘛!」小孩說著,突然加快了速度像我衝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我知道,在面對鬼的時候,我是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只能祈求著這扳指能夠抵擋這鬼孩子一陣,給我逃出生天的機會。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個鬼孩子竟然不見了蹤影。
「泥了溝子,那鬼孩子呢,咋沒影了?」我問道。
倪遠超指著我的身後,半天都沒說出來話。我見他這樣,已經猜到了幾分,口中的唾液瞬間溢滿,我『咕嚕』一聲,嚥了一大口,當我轉身的時候,正看見那鬼孩子撲了上來。
我可以預見,當他撲上來以後定然會死死的咬住我的脖子,吸食我體內那鮮紅的血液,此時的我就像老槐樹下那被吸食血液的皮子的一樣,成為『它們』口中的獵物,而我將是毫無反抗能力,待宰的羔羊。
想像中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因為下一刻,我就感覺到了無比的冷意,就像我丟了玉金魚的那個夜晚一樣,從身體裡往外冷。
「泥了溝子,我犯病了,快點帶去找週末他們!」我說著話,感覺自己已經如墜冰窟,睜開眼睛,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睫毛上掛了一層白色的冰晶。我知道,這寒霜是我的體溫低至一定程度而形成的冰晶。
倪遠超見到我這種情況,也顧不得穿鞋了,從床上直接蹦到了地下,雙手抱著我就把我放在了床上。「曉寶子,沒事的,你躺著,我這就給你治!」倪遠超說完就開始翻找自己帶來的背包。
翻了半天,他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拴著紅、藍、白三色布條的銅鈴,緊接著,用銅鈴尾部的銅刺扎破了自己的食指,擠出一滴血豆以後,手指直接按在了我的額頭上,然後手指慢慢往下劃,畫著,嘴裡還念叨著我聽不懂的薩滿咒語。
倪遠超偶爾停頓,因為指間不再有新鮮的血液流出,用銅刺再次扎過之後,繼續在我身上畫著,不一會,從額頭一直到我的臍下三寸,身上滿滿的都是歪歪曲曲的血跡,或者可以稱之血符菉。
那聽不懂的薩滿咒語已經停止了,倪遠超開始搖響了手中的銅鈴:「拜吾薩滿天神,賜天神之力驅邪納吉,賜天神之力萬鬼退避,賜天神之力邪靈不侵……」
我知道,這是黃三炮教給倪遠超的。黃三炮曾經說過,他這一身本事要帶到棺材裡面去,但是我和倪遠超出來這幾次,邪事不斷,黃三炮怕自己這唯一的外孫出現意外,這才教了些驅凶納吉的小把戲。可別看是小把戲,這把戲也真好使,當倪遠超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從腹中升起一股暖流,這暖流瞬間流遍全身,讓我無比舒坦。
可倪遠超就慘了,一屁股坐在床邊,揮汗如雨,臉色蒼白。
我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行動自如以後,連忙扶住倪遠超,關心的問:「泥了溝子,你咋地了這是?」
倪遠超拽過被子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喘著粗去說:「還不是為了你個狗玩意,姥爺告訴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這法子不能用,我沒聽,剛才這一著急就用了出來。不過這效果還真猛!」
「你剛才招神了?」我問。
「招個雞毛的神,估計我得好好緩幾天了!姥爺也沒說這玩意效果這麼猛啊,咋就一點勁都使不上來了呢!」倪遠超說完,就睡了過去。
我看著這一身的血符菉,心中滿是感激。看了一眼日曆,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十五,圓月之日。給倪遠超掖了掖被角,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腦中儘是剛才那鬼孩子的影子,它到底去了哪裡?剛才叫我,他要帶我去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