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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五章 午門斬首 文 / 食言

    「爹……爹!!」

    鳴春樓三層,角落邊的一間廂房之內,金富貴被噩夢驚醒!

    「呼!呼!」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聲,他唰地張開眸子,只覺滿身盜汗,顯然是驚魂未定。

    緩緩起身,只覺背後一陣灼燒般的疼痛,方才看見他那背後與手臂皆是被紗布包了個遍,那兒正是昨日那「炮烙之刑」所燙焦的傷口。

    「金公子!」

    那木門咯咯一推,只見那呂倩放下手中端著地一盆熱水,連忙來到床頭,扶住金富貴的手掌,言道:「金公子,您醒啦?!」

    「嗯……」自從被福伯三人背叛,金富貴心裡對於所謂的「朋友」總是帶著幾分顧慮,便淡淡地嗯了一聲。

    「嗚嗚~~」此時,呂倩卻喃喃哭泣,看她紅腫的眸子,昨日必然是哭了一晚。

    「呂姑娘……」金富貴淡淡言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嗚……已時……」呂倩抽泣道。

    「什麼,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午時了?!」金富貴驚道,連忙翻開被褥,起身欲出,要知道午時便是金府上下一百七十二口要被斬首之時!

    但那背後之傷立馬是疼得他「啊!」地一聲慘叫。

    「金公子……」

    「呼——我沒事……」金富貴咬牙忍道。

    瞧見金富貴這邊拚死也得出行的模樣,呂倩自知也阻止不得,只能單單在旁看著。

    而他眼神之中也頗有顧忌:『此番前去刑場,只怕金公子會忍不住去劫法場,如果我不在旁阻止,他定會衝動而上,但爺爺他……』

    抹了抹眼淚,決心硬著頭皮也得隨金富貴前去,要知道她爺爺呂老漢也得上刑場、斬首示眾,這弱流女子那脆弱的內心,怎能看得進這般畫面?

    但為了金富貴的安危,她定然得去!

    ……

    大雪紛飛,北分肆意地嘶吼著。

    樊城城東一座大院,門外的侍衛那是裡三層外三層,只因其內住著一位重要之人,便是那大明恭親王只能——朱瀾宮主。

    只見一間大屋子之內,朱瀾滿臉憂愁,搓著玉手來回踱步,好似是等著誰的到來。

    「呼——」地一聲,只見一道白色身影推開大門,此人真是昨日救得金富貴離開天牢的穿雲子。

    「師傅!」朱瀾連忙上前,扯住穿雲子的袖口,急切地問道,「怎麼樣了,為金家平反了沒?」

    穿雲子白眉一皺,「哎」地歎了口氣,言道:「王爺他此次是心意已決,決然是要斬了那金家上下不可……」

    「啊?!」朱瀾眸子一瞪,整個人都怔住,隨即兩行熱淚盈盈而出,胸口止不住地抽搐,「嗚……」

    見得朱瀾如此傷心地痛苦,穿雲子轉而一言:「不過……為師將那金家二公子給救了出來,將他安置在『鳴春樓』,他那一身行頭和那柄『炎羅劍』也一同被我拿出。」

    聽得此言,朱瀾心底那如刀割的疼痛總算是有所緩解,漸漸恢復了正常呼吸,抹掉了淚珠,言道:「師傅……您……您沒騙我吧?」

    「為師可從沒騙過人。」穿雲子轉身歎道,「金家的遭遇實則令人惋惜,但這也都是天命矣!」

    朱瀾轉念一想,臉色突然一變,言道:「師傅,您怎麼現在就回來了呢?」

    「何出此言?」

    「現在已時,還有一個時辰便是午時,金元寶他重情重義,到時必然會去刑場,這麼一來必然是要被發現的呀!那您昨晚做的一切,不就都白費了?」朱瀾口吻急迫道。

    穿雲子聞之,不緊不慢地擺擺手,言道:「無妨,為師以為他準備了一件『天隱豹』皮的帽兜披風,縱使是你爹也沒法在一個時辰之內察覺他的氣息。」

    「不過……爹爹他萬一……」

    「哎,我的傻徒兒,誰人也阻止不了他的!」穿雲子摸了摸朱瀾的額頭,言道:「為師知道你對他的一番心意,可是你得知道,若這金富貴不是重情重義、一身正氣之人,你也不會對他有愛慕之情吶!」

    「師傅……」朱瀾盯著穿雲子那慈眉善目,喃喃叫道。

    「一切都是天意,金富貴此番是生是死皆是定數啊……」

    ……

    樊城午門,鵝毛大雪紛紛落下。

    此地乃是從前處決十惡不赦之徒的地方,此時已是被百姓包圍地密密麻麻,他們都想來瞧這金大善人最後一面,為這位正人君子送行。

    「天道不公啊!金大善人怎麼會是謀反之人吶!」

    「嗚嗚……金大善人一生剛直不阿,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

    百姓們都是道出了心中哀歎,雖是濃濃哀怨,但誰人也沒有能力扭轉這一切。

    人群之中,一名戴著褐色帽兜的男子愣是硬擠開數十人,挪到了刑場最前,而他的身後,呂倩邁著碎步,緊緊跟隨。

    「來來來,讓開讓開!」

    快到午時,那史進、梁太守、張大人三者隨著數十名衛兵推搡著人群坐與那刑場之上,準備監斬。

    「王爺駕到!」

    恭親王則是從另一旁緩步而上,身旁只是帶著零星隨從。

    金富貴見這四人上場,緊緊攢住了拳頭,連骨頭都個個作響。

    「帶死囚上場——!」

    梁太守一聲令下,數十位獄卒壓戒著包括金化塵在內的十人先是上刑台,而十名儈子手也是蒙著臉面,端著珵亮的大刀緩步跟著。

    「這……這男人是……」金富貴眸子一瞪他突然發現在金化塵身後,有一位和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男子身穿囚服、帶著重鏈,脖頸之後插著名為「金富貴」的斬首令!

    『難道是穿雲子前輩用仙法幫我找了個替罪羔羊?』金富貴眉頭一皺,心中念道。

    「爺爺!」只覺身後一聲嬌吼,呂倩霎時身子一軟,撲到在金富貴跟前。

    金富貴一把抱住呂倩,抬頭一瞧,那呂老漢竟然也排在末尾,第一批上了那刑台!

    『呂老漢與我非親非故,這群狗官居然連他都不放過!』金富貴心中憤然道。

    「唔……金大善人吶,您冤枉啊!」

    「老天爺您開開眼吶!金大善人就要被冤斬啦……唔」

    見得金氏父子上刑場,樊城百姓們各個皆是淚流不止,要知道他們平日裡可是得了多少金家的好處、恩惠吶!

    「咳咳,安靜!」那穩坐刑場正中的梁太守弓著背清了清嗓子,道:「時辰已到!」

    「撲、撲……」十聲跪倒之聲,那儈子手們皆是抽出了斬首令,等待著梁太守的指示。

    金富貴鼻子一算,身子止不住向前一挺,似是要衝上前去。

    「金公子……!」

    卻是被身旁呂倩一把抓住,只見她已然淚眼朦朧,頻頻搖頭示意前者別輕舉妄動。

    金富貴咬牙切齒,心中掙扎:『若是我現在現實,只怕是連爹的性命都救不了,自己卻是被那恭親王給宰了!若是我不現身,爹定然……哎!』

    就在此時,只見那梁太守哼哼一笑,抽出斬首令牌一丟……

    「匡當」一聲落於邢台之上。

    「不要——!」

    金富貴止不住大吼一聲,眼珠子之上頃刻佈滿了血絲,煞紅無比;而他緊攢著的拳頭上,大拇指愣是死死將那皮肉磕破,鮮血淋漓!

    「刀下留人吶!」

    ……

    一時之間,全場百姓皆是放聲大喝!

    可是,儈子手卻不會聽這般苦苦哀求,只見十名儈子手手起刀落,白光唰地一過……

    「嗤——」地十聲。

    十枚鮮血淋漓的腦袋滾然而落,霎時刑場之上血紅一片。

    「啊——!!!」金富貴脖頸青筋彈起,跪倒在地放聲嘶吼,眸中的淚水就像滔滔江河般翻湧而出!

    只見他捏著拳頭,朝那雪地裡「嗙!嗙!」地連續捶打,其力之大將他自己那雙手打破、手骨也是「嘎達」一聲脆裂。

    痛上加痛,金富貴身嘶力竭地嘶吼:「啊——天道不公啊!!!」

    可是,又有誰人能阻止吶?

    「來,帶第二批來!」

    「斬!」梁太守再扔斬首令。

    「嗤、嗤!!……」

    「小五、小六!!」金富貴抱住腦袋死命搖晃,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

    僅僅一炷香的時候,金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滿門抄斬,無一倖免!

    法場上,那潔白的雪花鋪滿地上,而赤紅、滾熱的鮮血流滿了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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