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章 九龍之計 文 / 食言
當日晚上,鎏金碧玉的膳廳之內,剛享用完山珍海味的金富貴用那蠶絲手帕抹了抹嘴,直起身子向外廊踱步而去。
約莫拐了十來個彎,穿過了大片閣樓,總算是來到了一棟三層、金碧輝煌的樓閣之前,其上琉璃雨瓦、純金門頭先得格外雍容華貴,其上有一玉扁,名曰「懷香閣」。
金富貴「哎」地歎了口氣,每每到此處,他都不禁會想起自己那在十年之前離奇去世的母親——李蓮香。
「嘎達」地推開稍顯陳舊的紫檀木門,金富貴熟門熟路地拿起一旁桌上的油燈,緩步踏入內堂。
淡然數盞燭等,一幅艷麗女子的畫像浮現在眼前,只見這女子柳眉大眼,玉手蜂腰,活脫脫地是一位天女模樣,但與之不相稱的卻是:
那女子足下卻等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金龍,那金龍怒目圓睜、利爪如風,足下更是吞雲吐海,一幅天地唯我獨尊的姿態。
畫中意境就是:這畫中女子駕馭了這條強大無比的金龍!
這女子不是別人,真是金化塵的愛妻、金氏兩兄弟的母親——李蓮香!
「茲茲」地點燃了三支檀香,金富貴撲通一跪,雙手高舉過頭,畢恭畢敬地言道:「母親在上,受不孝孩兒三拜!」
三叩首完,將檀香插上香爐,金富貴久久不起,望著娘親的靈位眼神之中透露出了一絲晶瑩的淚花,良久才淡淡地言道:
「哎,娘親大人,我已三日未與你上香,實在是孩兒過錯,還望娘親不要生氣,但近日來父親隱瞞我要出征除妖,我本來不該多管,無奈在這世間我只他一位親人,實則不能不擔心……」
「我那大哥金化及自從五年前說是要求道尋仙,放棄金家萬貫家財,獨自一人出遊,到如今沒有絲毫音訊,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求母親也保佑他一切安好!」
「在這兩個月,孩兒便要獨自一人在這偌大無比的金府裡獨自生活,真是孤單至極……在世人眼中,孩兒或許是一個富可敵國的貴公子,花錢如流水,可誰人知道我肚中的寂寞、我的困苦……我的孤單……」
說到此處,金富貴眉頭緊鎖,好似陷入無比的沉思。
而就在此時,「懷香閣」之外的長廊頂上,月光之下一道瘦小的身影卻時明時暗。
「九龍,你說你能助他改邪歸正?」朱瀾仍是心有顧慮,捏著九龍戒問道。
「那是必須的,本戒是何等尊貴的存在?我乃……」還沒等九龍戒自誇結束,朱瀾便捏起了九龍的龍嘴,隨後的話便都是「嗚嗚!!」地聲響。
「九龍,你不會害死他吧?」柳眉一緊,朱瀾心有餘悸地問道。
「不會,我白天說要殺他,只是和你說笑呢,你只要讓他戴上我,他自然會走上正道。」
朱瀾心想:『反正這貨也只是枚戒指,如果真能讓這金富貴改邪歸正必然是好事,如果不行,也應該對他沒有害處。』
「好吧,我去把他打暈,之後給他戴上!」朱瀾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行不行!」九龍戒連連否定,說道:「一定要他誠心實意地戴上我!」
「這好像……」
要讓那精敏過人的金富貴自己戴上這枚怪裡怪氣、會講話的戒指,恐怕是比登天還難!
「笨蛋,聽我說,這傢伙的娘親叫『李蓮香』你就……」
「這樣啊,會不會……」
「沒事沒事,他戴上了我,日後感謝你還來不及吶!」
……
半個時辰已然過去,懷香閣內,金富貴也準備回房歇息了。
「娘親,孩兒先走了,明日再來陪您。」
方要起身,突然一陣怪風吹開了堂上窗戶,嘶嘶地將那蠟燭是一併吹滅,只留得那油燈發出的微弱光芒。
「貴兒……」一道女聲忽然響起。
「娘?!」金富貴刷地瞪大了眼睛,四周打探了一番。
「貴兒,娘親好生想你啊!」
「娘,真的是您嗎?」金富貴不敢相信。
「是的,貴兒……」
「娘!!」金富貴那原本在眼眶內的淚花直接翻滾而出,實在是不像平日裡那位風度翩翩,機敏過人的貴公子。
「娘……娘時間不多,貴兒,我吩咐你件事兒。」
「您說,任是上刀山下火海,孩兒一定為您辦!」
「你只要,戴上這枚戒指便可……」
金富貴眉頭微皺,問道:「什麼戒指?」
噌地一聲,一道銀光突然顯現,那九龍戒霎時之間出現在了李蓮香的靈位之前。
金富貴支起身子一瞧,仔細端詳了一番後,眉頭卻是微微皺起,淡淡言道:「龍紋……父親可是說過,娘親是被龍害死的,這一切有龍的事物,都是我的仇家……」
「放屁!你娘親根本就不是被龍害死的,蓮香她……」九龍戒突然一語,好似十分氣憤,但此話一出,破綻全露。
「是誰……是誰膽敢冒充我娘親?!」金富貴滿臉怒色,一改平日裡翩翩有禮的模樣,要知道裝弄親人、玩弄別人可是誰人都會氣急敗壞的。
「……」那九龍戒自知犯了重罪,霎時裝死,沉默不語。
「是……是我!」朱瀾咻地從靈位下的桌底鑽出,帶著女子獨有的傲嬌言道:「我……我也是想助你改邪歸正,你可不要怪我哦,我……」
「你……」金富貴反手揮起,就要一巴掌扇了上去。
「哎!」看得那朱瀾細皮嫩肉、嬌小的模樣,金富貴歎了口長氣,一甩衣袖,言道:「白天與我開倉放糧作對,晚上又裝我娘親糊弄我,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金元寶,我不是……」
剛想解釋,那金富貴像是發了瘋似得咆哮道:「給我滾!!!」
朱瀾始終是小女生,見得眼前此人如此凶厲,仍不住流下了眼淚,轉身就往金府大門跑去。
她明明是好心吶,卻每次都被金富貴誤會,此番這對冤家算是結下了難以解開的梁子!
金富貴轉身望向那枚九龍戒許久,九龍戒愣是沒有再講話。
前者似是怒氣未消,執起九龍戒就向屋外走出。
「喂,金富貴,你是要帶我去哪?」九龍戒看情況不妙,便仍不住開口問道。
金富貴一臉凶相,沉默不語,只是加快了足下步子。
「喂!你倒是說個話啊,你要幹嘛?」
「把你扔了。」金富貴淡然道。
「別好嗎?我可不想再是幾十年不見天日!」
金富貴再也不語,疾步走到那金府內的大池塘旁,拿起九龍戒,憤然喝道:「我不管你是什麼妖魔鬼怪,敢玩弄我娘親來騙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是啊……」
「莫要再狡辯!去吧!!」金富貴反手一擲,將那九龍扔的老遠。
「不要呀,本戒還沒升職加薪、迎取女戒指,生幾十胎小戒指,我還不想……」
「噗咚」一聲,九龍戒被丟入池底,只見得「啵啵啵啵」的氣泡連綿不止。
「哼!」這次,金富貴真被惹怒了,他一甩衣袖轉身,砰得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了檀木柱子上,接著再是砰砰數記,直到那拳頭上的皮皆是磨裂,道道鮮血慢慢滲出。
……
夜深人靜,樊城東門之上,兩道人影忽然浮現。
一位長髮披肩的嬌柔女子開口先道:「吃?」
旁邊的頭髮花白老者搖了搖頭。
嬌柔女子一臉遺憾,看著老者久久不語。
良久,老者總算是開了口,沉聲言道:「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