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章 開倉放糧 文 / 食言
晌午,溫和的陽光照耀了整片樊城地區,鳥兒翱翔在青天白雲之上,自由自在地歌唱著,魚兒在水裡翻騰起舞,整個大城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而在昨晚發生大事的樊城西門,一大隊浩蕩的人馬即將遠行,他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便是那妖孽縱橫肆虐、百姓深處水生火熱之中的「赤煉湖」。
金化塵身騎白馬,一身素衣走在最前,向他那二兒子金富貴叮囑道:「貴兒,今日開倉放糧的事情就拜託你了,接下來的兩個月商舖、酒樓的大小生意福伯也會好生幫你打理,你只需半個月去結一次賬便可。」
金富貴一臉嚴肅,恭敬地到:「孩兒遵命,只是父親……」
「無妨,你雖剛滿二十,但心智早已成熟,更是熟讀四書五經,這點小事兒你應付得來!」金化塵語句之中透露著對自己孩兒的信任,真所謂『知子莫若父』。
「爹,此番乃是征討妖魔鬼怪,孩兒實在不放心您啊!」金富貴眉頭緊皺,忍不住還是說道。
金化塵哈哈一笑,捋過鬍鬚言道:「天生天命,任由天意,無需多慮,此番前去乃是斬妖除魔,是功德無量的好事,想必上天也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爹……」金富貴自知父親個性剛直,便不多言,「一路順風!」
「好!三軍聽我號令,出發!!」
金化塵手中兵符一出,兩千鐵騎浩浩蕩蕩地策馬而出,揚起的沙塵足足漫過了半個城門之高。
「一路小心,爹!!」
而在城外不遠處的小山坡之上,朱瀾和那白髯老者卻是悄悄地觀察著這波人馬。
「師父,昨日我們為何不明身相對?」朱瀾是個耿直的人,心中不免疑問。
白髯老者漠然不動,只是口中淡淡道:「雖說此人被百姓所稱道,但始終只是人言,沒經過親眼所見,我不信,要知道人心難測啊!」
朱瀾追問:「那師父要隨他們而去嗎?」
「去!」
「那好,我們出發罷!」朱瀾一喜,拽著老者那雪白的長袖撒嬌。
「只是我去,你留下。」老者一轉言。
「為什麼?不是說好帶我出來見見世面嗎,師父騙人,瀾兒不依!」
「哎~」老者轉身,好生勸道:「此番前去,也不只是哪方駭人妖孽,為師雖是修仙之士,但道行也不算精深,你前去只會拖累為師,就乖乖在這樊城等著吧。」
「恩……」雖說這朱瀾性子好玩,但也十分純良,若是為了自己師傅著想,還是願意聽師父一言的。
「好徒兒,降妖除魔時間緊迫,為師去也!」
話音一落,穿雲子週身黃芒一閃,御劍向那赤煉湖飛去。
望著遠去消失的穿雲子,朱瀾心中頗為無聊,想著:『哎,師父也走了,留下瀾兒一個人在此,偌大的樊城我也沒什麼朋友……』
『對了,那個金富貴、金元寶好像是那金化塵的兒子,好像還是個挺有意思的傢伙,我去逗逗他吧,一來能探探金家虛實,二來可以排憂解悶,好,就這麼辦!』
想完,這朱瀾也不知腦袋瓜子裡出了什麼鬼主意,眼無子咕溜一轉,興沖沖地向那樊城一蹦一跳地跑去。
……
正午十分,正是太陽最為火辣的時候,樊城城東金家糧倉之外,早已排滿了數千樊城百姓,大夥兒都知道,今日便是那每月一次、金家開倉放糧之日。
「大夥兒別急哈,每個人都有,請排隊守秩序~」金富貴的隨從小五,正在那糧倉門口吆喝著。
派糧的主管叫福伯,乃是金家幾十年的老管家,只見他咳嗽了一聲,示意吵鬧的百姓安靜下來:「大夥兒稍安勿躁,今日我家老爺有事未能親自來此,所以,我家二公子金富貴代為接待!」
「金家二公子,聽說是個挺實誠的人吶!」
「對啊,據說是才貌雙全,誰嫁給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兩位姑娘也排在如長龍一般的隊伍之中,對於這金富貴可以說是仰慕不已。
在她們身後,一位皮膚細膩,但滿臉污垢的小生卻是哼了一聲,嘲笑道:「金富貴這個金元寶,在我看來就是個有錢的土包子,哪有你們說的如此優秀。」
那兩位姑娘往後一瞧,瞧不起地輕哼了一聲,其中長得稍顯磕磣的女子道:「喲~我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膽敢說出此言吶,原來是個乞丐喝!」
另外一位瘦弱的姑娘接著諷刺:「是啊,真是人窮志短,看不得別人比自己優秀。」
朱瀾嘴巴一嘟,理論道:「那你們倒是說說,這金元寶究竟人好在何處?」
磕磣姑娘兩個鼻孔一出氣,不削的道:「六歲便能熟背四書五經,十歲便可吟詩作對,十六歲便是樊城舉人,去年剛中了秀才,你能說他不棒嗎?」
這兩個女子像是雙胞胎似得,瘦弱的那位接著道:「可不是嗎,相信過幾年必定是金榜題名,上殿封官!」
「當個恭親王駙馬也說不准的呢!」
「一……一派胡言!」那朱瀾烏漆墨黑的臉蛋上突然閃過一絲紅暈,舌頭都打結了,「恭……恭親王的女兒,那是何等嬌貴,怎麼會看上這麼土的金元寶!」
「懶得理你這叫花子。」
「是啊是啊,快看,金公子出來了!」
只見糧倉內堂裡,一位穿著金蠶絹服的男子輕搖折扇、緩步出門,此人風度翩翩,頭戴束髮紫金冠,濃眉大眼,一派富麗堂皇的模樣。
金富貴站上高台,作揖行禮,言道:「各位父老,樊城乃是生我養我之寶地,我們金家有幸在此處得了榮華富貴,自然是拖了諸位不少福分,為此,家父決定每月開倉放糧,已有十年之久。」
「金大善人周濟窮人、造橋鋪路,大夥兒都銘記在心!」
「是啊,金大善人為人剛直,誰敢說沒得過金家的好處?」
聞得此言,底下的百姓們紛紛舉起了手中拳頭,起哄道。
朱瀾也是被這場景震懾住,連連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了好人。
「今日家父有要事在身,無法親自趕來,犬兒在此帶過,陪個不是!」金富貴一鞠躬,繼續說道:「廢話不多說,福伯,開倉放糧!」
一時之間,大夥兒像是集體打了雞血似得你搶我奪,有的掏出布袋,有得拿著大鍋,生怕自己在後挨不上似得。
「大夥兒別急,人人都有!」福伯指派者幾位下人分糧,自己還得維持隊伍的秩序,頗是有些分身乏術。
半個時辰之後,數百位百姓已經分到了足夠的糧食,而此時,一位年輕小乞丐卻是和小五子起了衝突。
「喂,你這臭乞丐,真是貪得無厭啊,你已經要了五十斤大米,夠你吃一個月了啊,居然還要?」小五子一臉凶相,向那小乞丐質問。
「呵呵,笑話,開倉放糧可是你們金家自己說的,『要讓每個人拿到足夠的糧食』,眼下我有父母、兄弟姐妹九人、祖父祖父、外祖父……一共是十六人,一個人一月就算二十斤米,也得要三百二十斤呢!」這朱瀾好似是有意刁難,悠然地掰著手指頭算到。
「這男子怎麼這麼不講理……」
「是啊,金大善人已經放糧給我們,怎麼還可以如此貪得無厭,是要將整個金家搬走才滿意?」
這得了好處的百姓自然是幫金家的,紛紛開始指責這小乞丐,而後者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要知道先前那兩位姑娘說的「恭親王駙馬」也算是氣歪了她的小嫩臉。
小五子臉一拉長,撩起袖管看是要動手:「你這……」
「小五子,不得無禮!」就在此刻,金富貴微然一笑,搖著輕扇踱步而來,拱手道:「這位兄台既然如此困苦,我們給足他糧食便是。」
這朱瀾萬萬沒想到眼前這金元寶會如此講理,她那小心臟似乎像一隻小鹿一樣亂撞,臉頰上的羞紅刷地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