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混亂 文 / 步羨
柔軟的觸感在鼻尖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一秒，季凡尚還在怔神，許謙的腦袋就被旁邊的季凡皓給一把拽開。
「你幹什麼呢？！」季凡皓怒道。
許謙順著他的力道把頭仰到後面，目光從上挑的眼角斜睨，絲毫不見狼狽，反而帶著一股子審視的味道，「你是阿尚的近親？真奇怪，明明是相似的五官，怎麼整合到你臉上就有一種令人生厭的感覺呢？」
季凡皓臉色一青，偷瞄了季凡尚一眼，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許謙慢條斯理的掰開他抓住自己頭髮的手指，衝他齜了齜牙示威。這擺明了不友好的態度，讓靜靜站在一旁被季凡皓牽著手的女孩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過許謙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他，很快便轉過頭去對著季凡尚笑得一臉溫馨，「大黃，又見面了。」
「我以為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關於我到底叫什麼的這個問題。」季凡尚端起桌上已經涼了些的咖啡，小抿了一口。
「你怎麼在喝這種東西？還是再點一杯牛奶來吧。」許謙這時才注意到桌上的東西，按住了季凡尚的手，在季凡尚瞇起眼睛看過來的時候，歪了歪頭，「阿尚？」
季凡尚心中不耐，目光掃過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的唐，於是挑眉笑道：「不必了，我並不打算多留，倒是你，陪女孩子還是要專心一點比較好。」
「誒？」
許謙只是一愣，季凡尚便已經從座位走了出來。路過季凡皓時，他腳步頓了頓，拍了兩下他的肩膀。
「下次再好好把嫂子介紹給我吧。」
留下這句話，季凡尚戴上圍巾摀住了半邊臉，推門走入了店外的寒風中。
許謙一直看著他走遠，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了，這才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一眼唐。
唐無辜的一攤手，安慰道：「沒事啦，反正很快就能再見到了。」
「我知道，」許謙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瞥了還站在一旁的季凡皓一眼，突然想到了些什麼，「我說唐小明，不然我先去給大黃買點好吃的吧，你可以幫我送過去給他。」
唐點點頭，「好啊。」
「還有他的搖籃床，」許謙拿手在身前比劃了兩下，「要重新定做一個大號的了，如果英國那邊早點送過來，應該趕得上下月入住帶過去，我就可以搖著他睡覺了。」
「那你睡哪兒？貓床變大了你床上就放不下了吧。」
「這是個問題……」
「乾脆再做大點跟他一起睡怎麼樣？」唐笑瞇瞇的說道。
「這樣也行。」
兩人一本正經地討論著幻想中的未來慢慢走遠，願上帝保佑他們，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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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凡尚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推開門，第一眼便看到林帆抱著把吉他窩在沙發椅上零零碎碎的練習著什麼調子，周圍散落著紙張和不少被揉成團的樂譜。
「你回來了？」林帆難得沒有起身過來迎接，聲音有些沉悶。
「嗯，你在做什麼？」季凡尚將外衣掛到房間裡，隨口問他。
「寫歌。」林帆拉長語調，右手托腮去看他。「啊啊~阿尚寫歌那麼厲害，還可以和一風老師交流經驗，真好啊……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那樣，寫出很紅的歌，哪怕只是在作曲人那一欄寫上我的名字也好啊。」
季凡尚從抽屜裡翻出內褲，將身上脫得只剩一層單衣走進浴室，聽到他的話，從門縫裡探出腦袋來微微一笑，「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啊。」
接著，便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沒過一會兒，水聲便稀稀拉拉地傳了出來。
林帆：「……」
「唉！」歎了一口氣，林帆有些煩躁的用手指掃了掃弦。他的手指指尖上因為常年累月的彈奏而生出一小塊圓圓的淺黃色的繭，保護他的手指在彈奏時並不會覺得疼痛，反而因為那熟悉的摩擦和反彈力度感覺到充實。
原本只是隨便撥了兩下，不知不覺卻彈起了《憧憬》的調子，等他發覺，一時也有些訝然。林帆是真的很喜歡這首曲子，特別是副歌部分不斷環繞上升的曲調，總能給人一種滿足的感覺。
可惜了……不是自己的曲子。
浴室裡的水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季凡尚略帶點疑惑的聲音傳了出來，「林帆，浴衣你放哪裡了？」
「那個啊，是沈哥晚上過來的時候，說到冬天了，浴衣透風，就給換成現在那種很火的連體睡衣了。在掛毛巾的架子旁邊疊著呢，看到嗎？」
「看是看到了……」話到一半，沒了聲息。
兩分鐘後，一隻大型皮卡丘耷拉著尾巴從浴室走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凡尚無奈的看了笑的誇張的林帆一眼，兩手往鬆鬆垮垮的衣兜裡一插，在玄關的落地鏡前慢悠悠的轉了一圈。肥肥的鵝黃色絨毛服飾在腳踝處收緊，露出一雙白皙的腳掌踩在深色的人字拖裡，顯得十分不搭調。
「這絕對是沈哥的惡趣味。」季凡尚斷言道。
林帆哈哈笑了兩聲附和。
季凡尚並沒有
有糾結太久，說來說去總歸是些形式上的東西，他並不十分在意。看著時間不算太晚，他從房間裡取出一把偏藍的墨色木吉他，抱著吉他便窩到了沙發裡。
「一起練練嗎？」季凡尚問他。
「嗯，好啊。」林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寫的那些，不拿來麼？」
「這個……你要看看嗎？」林帆抓起了桌上的幾張紙，瞪大了眼睛問他。
「嗯。」
林帆用書夾把那幾張零散的歌譜收到一起，和季凡尚並肩坐到沙發上。
季凡尚一隻腳踏在茶几上，另一隻腳則收回來踩在沙發邊緣。譜子被小心地擱在兩人的腿上。
「從這裡開始。」季凡尚細長的小指點了點一段看起來清晰連貫的音符，然後將軟綿綿的袖子捲到了手肘以上。
「好。」
幾個散亂的音符跳了出來，然後漸漸地連貫起來。兩把吉他的聲音慢慢重疊到一起，由於作曲者的生澀，那曲調並不十分美妙。
林帆有些赧然的轉頭偷偷去瞄季凡尚，卻意外發現他彈得很認真。額前微微濕潤的散碎頭髮下面，一雙黑色的眼珠亮亮的，捲曲的睫毛隨著季凡尚的視線在樂譜和弦之間的轉換而微微顫動。視線不經意的落到下面，從那稍顯寬大的領口處望進去時，林帆的呼吸不由地一滯。
左手按著的弦一滑，撥出來的音就變了調。林帆下意識的停了動作，接著便收到了季凡尚疑惑的視線。
「怎麼了？」
「算了，我覺得不太好聽。」林帆一把將季凡尚腿上擱著的樂譜抓了下來，拎著吉他匆匆往房間跑。
「明天還有宣傳，我先睡了，你也早點睡吧。」
「哦，晚安。」季凡尚眨眨眼，往沙發上一靠，重新低下頭撥起了弦。
「砰」地一聲，林帆關上了房門。他在房間裡走了兩圈，聽著客廳裡細微的聲音摀住臉，只覺得臉在一陣一陣的發燙。
「滴滴滴——」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起，林帆腳步一頓，走到床頭去拿起了手機。
林帆點進號碼，直接打了過去。那頭很快接起，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
「怎麼樣，他答應你沒有？」
「……沒有。」林帆無視了那頭男人懊惱的聲音，說道：「我不想要他的歌了，以後，還有機會的話，我想自己寫一首。」
「就這樣，拜了。」林帆掛斷了電話，長舒一口氣躺倒在床上。
只是一首歌而已，以後，還有很多機會。
……
接下來的幾天，季凡尚和林帆兩人忙碌於第一張專輯的宣傳與包裝之中。期間「娛樂風向標」的播出，讓兩人迎來了正式的第一波粉絲。
季凡尚的微博粉絲漲漲停停，總算隨著《憧憬》在各大音樂榜上的一路高歌猛進，突破了一百五十萬大關。而這時，沈奕也帶著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踏入了尚帆組合的休息室。
「阿尚，你想不想演戲？」沈奕把一個薄薄的劇本丟到休息室中間的茶几上，臉色說不上多高興。
季凡尚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從桌上拿起劇本隨意翻了翻，問道：「我們專輯都才剛發沒多久，怎麼會有人找我們演戲？戲份還不少？」
「那就要問問你跟唐到底是什麼關係了，為什麼他會指名讓你演？」
「唐？」季凡尚挑了挑眉，「我跟他根本一面都沒見過，難道是認錯人了？」
「可能性不大。」沈奕揉了揉下巴，瞥了旁邊面無表情的林帆一眼，暗自搖頭，「算了，劇本先放這兒你們看看，我再去找人確認一下。就算是搞錯了……嘿嘿，他也沒那麼容易叫我們吐出來。」
沈奕賤笑兩聲，出了門。
季凡尚只把劇本翻了兩頁，就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了。看這劇本封面上龍飛鳳舞的《上古狐妖》四個大字，季凡尚隨手就丟給了林帆。
「誒？你給我幹什麼？」
「我看完了。」季凡尚說道。
對於這部打著古裝戲幌子的狗血愛情劇，季凡尚並沒有多少興趣，而唐指給他的那個角色，也算不上是個什麼重要配角，充其量算得上堪堪讓人記住。
當然，對於新人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是個搞笑角色……恩，絕對不能接。
季凡尚想著自己酷酷的男神形象，心中堅定了絕對不接的想法。
他的想法，林帆自然是不會明白。所以此刻林帆也不過是為季凡尚對他絲毫不加防備的態度感動了一下，頓時心情複雜的帶著好奇看起了劇本。
而季凡尚，則拿出了手機，開始發微博。
第一步，從相冊裡挑選出一張符合條件的照片。
光線。get
皮膚。get
眼神。get
眉毛微揚。get
嘴唇抿起。get
髮型。get
&nbs
鎖骨。get
第二步，編輯字。
刪刪刪……
第三步，發送
手指點下發送鍵，季凡尚完成了任務，便開始漫無目的地刷首頁。想起剛剛的劇本，季凡尚下意識的點進了唐的微博，裡面一片風平浪靜。
唐不經常發微博，關於近期要出演什麼電視劇之類的，更是一點消息都沒有透出來。
頁面下滑，沒多久，季凡尚就再次看到了唐轉發艾特了許謙的那一條微博。於是順著藍色的鏈接點進去，一進去便被大片莫名其妙的東西晃花了眼。
牛奶、鱈魚片、圍巾、貓爪拖鞋……
許謙每找到一樣就拍照上傳，字一律以「找到了大黃最喜歡的xxx為開頭……」，讓季凡尚心裡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
「咚咚咚！」敲門聲突然響起。
「請進，門沒鎖。」林帆招呼道。
戴帽子的人推門而入，在看到兩人時便揚起一個笑容，右手撫肩行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