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八十五章 醜媳婦見婆婆 文 / 晴子
醫生說她的扁桃體天生就比正常人的要大,身體一不舒服,嗓子便會第一個接到信號,這次耽誤的久。嗓子要想變回之前的聲音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賀南城剛想要回答,卻發現她的目光焦點根本不在自己這裡,甚至那話也不是問他的,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語。
她看著自己的手,上面彷彿有影像似的,那隻手凌川之前握過。
初溫眠這樣並不是魔怔了,也不是她產生了幻覺,而是她的手上沾著凌川的氣息,那是木瓜肥皂的香氣。
凌川喜歡用木瓜的肥皂,用木瓜的洗衣液,只因為她曾經說過喜歡聞木瓜那種淡淡的清香味。
凡是她說喜歡的,他都會為她改變,凡是她過敏的,他都會為她避開,甚至連他都不再碰。他甚至記得她的生理期,提前三天他都不會讓她碰冷水。
凌川
如果說他曾經是她的男友,倒不如說他是她心中無可取代的溫暖,哪怕現在她已經沒有了資格再擁有他的呵護。
賀南城看著她的樣子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而他不喜歡她回憶那些沒有他參與的過去,他大步走過去,大掌落在她的額頭,她像受驚的小鳥驚的瑟縮了下,滿是警惕防備的看著他。
賀南城不喜歡她看自己的眼神,不過她的額頭已經不燙,讓他一直緊繃的胸口鬆了口氣。
初溫眠已經從半清醒半混沌的意識中回神,她默默握緊那只有木瓜香氣的手,在心裡對自己說,她一定是發燒燒糊塗了,不僅燒壞了嗓子,與燒壞了嗅覺系統。
要不然。她怎麼會嗅出木瓜肥皂香?
凌川,這輩子恐怕都不想再見到她了吧?
他,一定恨死她了。
對了,喬野好像說過他已經開始相親,他既然決定了新的開始,那也一定是對她死了心。
「如果你清醒了,我們談一談,」賀南城坐了下來,卻仍高高上的,像是領導和員工談話。
對了,他本來就是領導,只不過她不是他的員工。
初溫眠眼神都沒動一下,整個人坐在那裡像是沒有生命的蠟像,賀南城知道她對他已經由之前的彆扭,變成了現在這樣不理不吭。
但。這並不影響他繼續說下去,只要她沒有閉耳功就行。
「首先,你不要試圖以這種自虐的方式來讓我產生什麼愧疚感,我不會,」賀南城出口的話就是那麼無情。初溫眠雖然早身有感知,但親耳聽到,心還是縮了縮。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如果不想愛惜,沒人會幫你,」賀南城盯著她,眼神犀利。
「賀總未必也太高看自己了,你還不至於讓我自虐,」初溫眠不想搭話的,可他似乎總有本事激怒她。
而,她又偏偏中招。
她開口還擊的剎那。賀南城堅硬的眼神有一抹柔軟快速的閃過,稍縱即逝,他勾了下唇角,「這樣最好。」
「第二,我不喜歡女人耍心計,有話直說,有事就問,」賀南城說到這裡一頓,「別表面上裝做無所謂,內心裡卻在意的不得了。」
初溫眠咬住唇,自然聽出他說的是什麼,他在暗諷她。
「婚禮,我沒說不辦,只是暫時不辦,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他直接說了出來。
她瞪向他,灰白的眼神卻沒有半點殺傷力,只能用嘴還擊,「我不稀罕,我們本來也就是一場交易婚姻。」
她後面的話讓賀南城墨染的眸子深了些許,他扯了下唇角,「嘴硬的你並不可愛。」
初溫眠哼了聲,別開臉不再看他。
下一秒,她的下巴被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強行轉了回去,他傾身向她壓過來,在初溫眠以為他這是要強吻她時,他又停下,離她的唇最遠不過三厘米的距離,他薄唇輕啟,沒有了先前的一本正經,多了抹邪佞,「最後一點我要提醒你,不管你怎麼看待這樁婚姻,我是你丈夫這是事實,丈夫這個詞的含義不止體現在床上。」
初溫眠的眼睛瞪大
賀南城突然唇角含笑,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的唇瓣,聲音也低了幾分,「生活上我也有照顧你的義務,而你也有權利要求我,只要是在合理的前提下比如說你不想去滑雪,因為你害怕。」
初溫眠一把拿開他的手,嘴唇動了幾動,「你,你怎麼知道?凌川凌川,他真的來過?」
賀南城沉沉的看著她,眼神如鎖,沒有否認的說道,「沒想到他竟還不死心。」
原來不是錯覺,原來凌川真的來過。
初溫眠的心像被碾壓機轟隆隆的碾過
她將那只沾著凌川氣味的手壓向了胸口,想壓住那些綿綿不斷的疼
賀南城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緊。
初溫眠並沒有見到凌川,她也不想見他,因為他們見了面只會更尷尬,而且上次她傷的他那麼絕決,儘管是為了他好,但她還是覺得愧疚。
她又坐上了賀南城的車,去哪?她依舊沒問。
車子停在了一座莊園,純歐式的小白樓,西邊的整面牆長滿了爬山虎,莊園內有花園,有噴泉,充滿了田園氣息,讓人一下子就喜歡。
初溫眠一直灰白的眸色,在這一刻漸漸有了光澤,只是賀南城的臉色卻在臨莊園越來越近而愈發的陰鬱。
「先生你來了!」
「先生好!」
有女傭過來,一個個禮貌的與他打招呼,而且個個看著她的眼神都怯怯的,好像他是這裡的主人。
初溫眠正納悶之際,就聽到一個中年的女傭過來,目光帶著深意的掃過初溫眠,「先生,要去看夫人嗎?」
賀南城點了下頭,介紹,「亞塔,這是我太太,你可以叫她少夫人。」
叫亞塔的女傭似乎很驚訝,再次看向初溫眠,目光裡多了敬意,「少夫人好。」巨宏找才。
初溫眠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你好。」
「少夫人要一起去看夫人嗎?」亞塔又問賀南城。
他頓住,似在思索,又似在掙扎,片刻才點了下頭,並問向亞塔,「夫人最近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亞塔猶豫的回答讓賀南城的神色變暗,隱約失落,大概亞塔看出來了,連忙又說道,「夫人要是看到了少夫人,說不準就會好轉的。」
初溫眠不知道他們說的夫人是誰?
難道是
初溫眠不敢確定!
他們停在一扇門前,在推門前,賀南城握住了初溫眠的手,那一刻,她才發現他的手竟是徹骨的涼,涼的初溫眠都跟著打了個冷顫,她側目看他,卻見他一直冰冷的眉眼,此刻竟籠罩上了細細的溫柔。
她都覺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大概是她看的他不自然了,他擰了下眉,說道,「你看我也沒用,醜媳婦終是要見婆婆的。」
婆婆!
果然她沒猜錯,亞塔嘴裡的夫人就是他的母親。
初溫眠的心頓時狂跳起來,甚至又開始在想他的母親是怎樣一個人?凶嗎?會不會像電視劇裡的婆婆那樣凶悍而刻薄?
門推開,初溫眠帶著不安,緊張還有好奇跟著賀南城走了進去,撲面的是淡淡的花香,不濃郁,不妖灼,若有似無,讓人神清氣爽。
高級的白色法絨毯踩在上面聽不到任何聲響,那白色乾淨的不染一塵,白色的鋼琴,白色的沙發,白色的窗簾,白色的大床
一切都是白色的,讓初溫眠有種又一下子到了滑雪場的感覺,可這裡比滑雪場充滿暖意。
雖然處處都是白色,但這白色並不讓人覺得恐怖,反而給人一種聖潔感,初溫眠對婆婆的好奇感升級,可是偌大的房間,除了他們根本沒有一人。
初溫眠正疑惑之際,賀南城帶著她來到了大床前,爾後她呆住,準確一點說她先是一嚇,然後才是驚呆。
至少兩米的大床上,一位年輕的女人躺在那裡,膚白唇紅,一頭烏黑的長髮鋪散在白色的床品上,如同神話故事裡睡著的仙女。
這是誰?
賀南城的母親又在哪?
初溫眠徹底的迷眩了,她有種不小心穿越的感覺,像是穿越到了另一個不屬於現實生活的時空。
可是賀南城一句話又將她拉回了現實,他說,「媽,我把你兒媳婦帶來了。」
床上年輕的女人竟是賀南城的母親!
初溫眠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賀南城將她的手牽起,舉到年輕女人的面前,「媽,我等你醒來,給我們證婚。」
初溫眠被震驚了
甚至,什麼時候,怎麼走出的那個房間,她都忘記了。
但賀南城的情緒卻在這之後變得低落極了,低落的初溫眠都不敢靠近,低落的她覺得任何一句安慰都是徒勞。
賀南城把自己關上了一個房間裡,不讓任何人打擾,而初溫眠從亞塔那裡瞭解到賀南城的母親十二年前得了漸凍人症,起初她還能自我照顧,但後來所有的機理功能都退化,最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這些年賀南城一直不放棄給她治療,但效果並不明顯,可他堅信母親一定可以醒來,就雇了這麼多人照顧母親。
「少夫人你去勸勸先生吧,」亞塔歎息一聲,「先生每次來看完夫人都會把自己關起來,有時都會關上一天一夜。」
初溫眠一直覺得賀南城是冷情的人,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她輕輕推開了他房間的門,入目的漆黑和冰冷讓初溫眠一下子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