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局勢 文 / 水光冰凝
夕陽西下，晚霞在天空中瀰漫開來。遠遠看來，就像燃燒著的烈火，壯闊動人。只是此時此刻，秦墨羽卻沒有心思欣賞美景。他靜靜地走在山間小道上，心中卻混亂如麻，只覺得每一步都沉重無比……
山間小路很快便到了盡頭，抬起頭，秦墨羽意外地發現長歌正站在婦人的門口……
「出去走走吧！」長歌看著秦墨羽，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恩」，秦墨羽連忙點頭，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或許，他和長歌之間還有轉機……
兩人一前一後地沿著小路前行，明明隔得很近，卻好似相隔天涯海角。風吹過，只聽得沙沙的的落葉聲，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忽然，長歌轉過身來，緊緊地注視著秦墨羽，問道:「墨羽，你為何要對我那樣好」……
為什麼呢？秦墨羽也曾問過自己，是初見時的驚艷，還是那種與生俱來的親切感，亦或是諸神陣內的生死與共？卻又好像不全對，只是想，他便這麼做了，至於原因，他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秦墨羽臉漲得通紅，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係」，長歌微笑著，眼神中溢滿了溫柔。一瞬間，她似乎明白了，秦墨羽只是單純地想對她好，不求回報也不需要理由，倒是她，過於執著了，理由從來都不是那麼重要……
想通以後，長歌釋然了，她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幾分安定。「你呀，就是個傻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呢，她就是喜歡他那份傻傻的純澈……
「我」秦墨羽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找個地洞鑽進去。他不知道，平時一向能言善道的他，為什麼一到長歌面前就變成了結巴……
「你呀！」長歌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卻增添了幾分暖意，一時之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你呀！總是不會照顧自己，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長歌望著秦墨羽脖子上的一絲劃痕，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沒事，這不過是小傷，長歌你別擔心」。
「就是這樣的你」，長歌的眼神黯了黯，接著用只能自己一人的聲音說道:「又怎麼讓我放心」……
「嗯！你剛才在說什麼？」秦墨羽疑惑地望著長歌，他覺得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沒什麼」，長歌回了秦墨羽一個安心的笑容，忽然她又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問道:「墨羽，你可知為何萬影城全城禁嚴，不許任何人進出城門？」
「我不知道，或許在我們進入諸神陣期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雖然不知道長歌為什麼問這個，秦墨羽還是把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
長歌抬起頭，望著城門的方向，道:「確實有大事發生了。」，「他們實行門禁其實只為了抓捕一個
人」……
不是「什麼人要官府如此大費周章地抓捕」，是江洋大盜還是謀逆之臣？
「一個刺殺了皇帝又假扮皇帝的人。」，「墨羽啊！這天下已經不再是我們進入諸神陣之前的樣子了。」……
萬影城屬於軒轅王朝所有，而那皇帝不就是他嗎？他早已離宮，留在宮裡的「他」是妖姬師傅假扮的，據小童分析，妖姬師傅至少是真仙級別的人，根本不可能被凡人發現，更不可能落荒而逃。這期間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發生。難道……，秦墨羽的眸色變得幽深起來……「難道官府抓捕的那個人是我？」……
「沒錯。」，長歌點頭，「幾個月前宮裡便放出消息說皇帝已經遇刺生身亡，並下令抓捕刺殺的叛賊。不久後平天王楚塵軒便控制住了都城，現在百官大都以他馬首是瞻，雖然他以未能抓住刺殺先皇的亂臣賊子為由拒絕了手下臣子勸他登基的建議，只是同意暫時監國，但是實際上他的一切規格已經同皇帝差不多了，就只剩下皇袍加身了。」這個消息還是她從婦人那兒聽來的，當然婦人只知道朝中概況，朝中局勢自然是她分析得來的……
「他怎麼敢，若他造反，舅父手握兵權的三皇子又怎麼會善罷甘休。」秦墨羽嘴上雖是這麼說，心中卻已經相信了幾分，畢竟皇家從來都是不需要親情的地方。可同時他又不願意去相信那個初見時給過他溫暖的哥哥竟是如此地渴望權勢，甚至不惜犧牲親人的生命……
「三皇子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暴斃身亡，而他的舅父更是在一夜之間成為了瘋子，如此，楚塵軒還需要顧忌什麼嗎？」長歌的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好吧！」秦墨羽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又猛的睜開，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從他選擇接收楚寒夜身體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背負他的過往，曾經他以為很遙遠，沒想到卻近在咫尺……
「既然如此，那麼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長歌清楚地知道，秦墨羽不是楚寒夜，他完全可以不去理會楚寒夜的一切，隱姓埋名過一輩子。雖然同時失去了楚寒夜帶來的權勢，但是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長歌知道，秦墨羽從來都不是一個貪慕權勢的人……
打算？若是以往，秦墨羽肯定會選擇躲過追殺，去做一個普通的人，可是他已經答應了青姝要去一統天下，為了長歌他也必須這樣做，而楚寒夜的身份是他一統天下的不小的助力。因此，他認真地回道:「自然是先潛伏起來，等待時機，奪去楚塵軒的政權，他可以的我同樣可以。」秦墨羽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神采……
長歌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她想過無數種回答，唯獨沒有想過這種，在她的心中，其實還是希望秦墨羽選擇做一個普通人，這樣的話，他們至少不會站到對立面。但是事已至此，雖然不知道秦墨羽為
為何會做這樣的決定，但既然是他選擇的，她還是會支持的。至於理由，她也不知道，呵呵，其實她也一樣的傻……
見到長歌久久不說話，秦墨羽以為她是為自己以後擔心，確實，奪權之路從來都是充滿血和淚的。於是便說:「長歌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秦墨羽，不會比楚塵軒差」……
「嗯，我相信你」，長歌點了點頭身處皇宮的長歌從小便知道人心的狡詐，所有以前長歌從來都不相信一個人可以無條件地相信另外一個人，可是現在她卻做到了，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她並不為此擔憂，因為她很快樂，這就足夠了……
聽到長歌的話，秦墨羽高興得像個討到了糖果的小孩，傻乎乎直笑。笑到最後他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或許長歌說得對，他真的挺傻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但是並不像之前的沉默那樣壓抑，而是充滿了輕鬆與愉快。月光照射在兩人身上，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時間在兩人的漫步中悄悄地過去，月亮西沉，已經是夜半時分。「我們回去吧！」長歌停住了腳步……
「好」，兩人往回走，一直到看著長歌回了房，秦墨羽才安心地回去。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長歌又走了出來……
「對不起」，長歌輕聲說道，滾燙的淚珠從她的臉上滑落。柔和的月光打在了她的身上，可她卻感覺到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