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生死 文 / 水光冰凝
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會如意，人生亦是如此，在秦墨羽漸漸習慣於眼下的生活時，危機卻在悄悄地來臨…
濃霧突然出現在花海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吞噬了秦墨羽與長歌建造的樹屋。秦墨羽心下大叫不好，馬上護著長歌向暫時安全的地方退去。
「夜，沒用的」，長歌突然停住了腳步，搖了搖頭，眸子裡淚光閃爍。「別管我，你先走」，說著，她頭也不回地向濃霧深處走去。
「長歌，回來」,秦墨羽試圖上前拉住長歌，可是身子卻像被定住了般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長歌消失在濃霧中，「不，不要」他悲痛地大喊。
秦墨羽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佈滿了汗珠，當看到右邊床鋪上睡得正熟的長歌時，他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夢。只是這心裡頭還是有些忐忑，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他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四處打量了一番，見沒什麼異常，方才放下心來，回到床上躺下，只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秦墨羽就這麼半夢半醒著，一直到天明時分。忽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秦墨羽猛地從床上彈起，下意識地看向長歌，卻發現原本長歌所睡的床上空無一人，而整個房子裡也沒有長歌的身影，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立刻跳下床，試圖外出尋找。
正在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長歌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掛著慣常的微笑，見到秦墨羽，她先是一愣，復又笑道：「你醒了啊！怎麼不多睡會，我去外面採了點新茶，等會你嘗嘗」，說著，她晃了晃手中的籃子。
「好啊！」秦墨羽點了點頭，目送著長歌出去，只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究竟是哪裡不對呢？他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難道是因為沒睡好所以才會胡思亂想？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索性暫時擱置腦後，靜靜地等著長歌的熱茶。
不多時，長歌端著兩杯熱茶走了進來，她輕輕地把茶杯放到了桌面上，歉意一笑道：「這裡找不到好的茶具，味道可能有些不足，你且將就用著」。
「長歌的茶藝冠絕風澤，便是一般的茶具也足以讓茶韻味十足了」，秦墨羽端著茶杯，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味著著空氣中瀰漫的茶香，「況且古人飲茶注重六境：擇茶、選水、佳人、配具、環境和飲者的修養，其核心都在把握一個「品」字，十分強調飲茶者的意境，故有「三得」之說：得趣、得神、得味。長歌可是嫌我意境不夠。」
「當然不會」，長歌依舊笑著，見到秦墨羽閉上了雙眼，她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芒，稍縱即逝。
秦墨羽慢慢地啜了一口茶，腦袋隨之搖晃起來，似乎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境界。忽然，有股勁風逼近。果然，還是來了嘛，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身子看似不經意地一動，堪堪避過了迎面而來的刀鋒。
見一擊不得手，『長歌』知道已經失去了先機，身子迅速向後退去，面露厲色，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很簡單」，秦墨羽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射出一縷精光，「儘管你的樣貌，談吐，甚至於臉上的神情都與長歌一般無二，但是，你的眼神出賣了你，要知道，長歌笑的時候，眼睛裡也是滿滿的笑意，而你的笑卻並未達眼底，況且，方纔我提到風澤的時候，你的臉色並未變化，由此可見，你絕非長歌。」說罷，他抽出身上隨身攜帶者的匕首，隨時準備迎戰。
「你倒是看得透徹，看來我小瞧你了，不過……」，說著，她的身子如鬼魅般的迅速向秦墨羽靠近，再次發動了攻勢。
起初，秦墨羽只能閃躲，憑借絕妙的輕功躲過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攻擊，到了後面，他慢慢的能夠還擊幾次，贏得殘喘的時機。此時的他十分感謝妖姬師傅的嚴厲教導，若非是妖姬師傅，估計他現在早就倒下了。
見到秦墨羽愈發凌厲的身手，『長歌』臉色微微一變，出手更加的狠厲起來，招招致命，看來是想迅速結束戰鬥……
秦墨羽臉上並無驚懼之色，而是更加的鎮定，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著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必須活著，長歌還在等著他。想到這裡，他腳下的步伐再一次加快。
『長歌』眼中精光一閃，迅速向著秦墨羽突然露出的一個破綻攻去，呼嘯的風帶著寒光閃閃的刀鋒迅速的逼近秦墨羽，他的胸口瞬間漾起一朵血花，而他卻好似絲毫不在意。很好，就是這個時候，秦墨羽嘴角微微上揚，身形如電地執起匕首向『長歌』刺去，待『長歌』反應過來時，秦墨羽已經欺進她身前，電光火石間，秦墨羽運足內力，擲出匕首，刺進了正欲逃跑的『長歌』胸前。『長歌』順勢倒下，再無聲息。
秦墨羽深深的吐了口氣，確認『長歌『再爬不起來，才走到她身前，抽出匕首。也是，中了他用了十分內力擲出的匕首哪還會有生還的可能。所以他才故意賣個破綻引』長歌『上鉤，這不是自大，而是絕對的自信。
抽出的匕首上並沒有沾染血跡，『長歌『的身體也在秦墨羽抽出匕首的一剎那消失了，若不是周圍凌亂的打鬥痕跡提醒著他方才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他定會以為之前的一切不過是場夢。假長歌的消失雖然在他意料之外，但他也沒有再多想，而是雙腿盤坐起來恢復傷勢和內力，他心知這會不是逞能的時候，只有自己恢復好了，才有救長歌的希望，才有出去的希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秦墨羽很快恢復如初，甚至功力比之受傷前還更進了一層，驚喜自然是有的，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出去尋找長歌。
花海中，小溪旁都沒有長歌的身影，秦墨羽不免有些焦躁。「叮咚，叮咚」的山泉流淌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突然想到了小溪旁的一個山洞還未去過，想到這裡，他迅速向山洞奔去。
說是山洞，
，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口子，僅容一個小孩子通過，雖說照常理來說長歌不可能進去，但是，身陷誅神陣，又哪有那麼多常理可言。山洞的上面覆蓋著各種不知名花草，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這還是長歌無意中才發現的，想到長歌，秦墨羽不由得眼神一黯，她，可還好。他心知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連忙將情愫壓至心底，運起內力將山洞轟出一個容一人通過的小道。
山洞裡面別有洞天，在外面看來的一個小口子，在裡面卻自成一個地下世界。秦墨羽快步向前走的同時密切地關注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兜兜轉轉，他來到了一間石室，石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張雕刻精美的石床，石床上躺著一個美麗的女孩，而那個女孩赫然是…長歌。
這是真正的長歌，還是又一次的陷阱，秦墨羽一時無法下定論，他悄悄地走近了石床，打算伺機而動。在他距石床僅僅一步之遙的時候，床上的女孩好似被吵醒了般，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見到秦墨羽，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迷茫道：「夜，我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哪裡，你怎麼會來…。」
就在那一瞬間，秦墨羽就斷定這就是長歌，他的長歌…，他輕輕一笑，「這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一時半會我也解釋不清楚，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得趕緊走，但是別擔心，有我呢！」
「嗯嗯」，長歌點了點頭，快速從床上下來，只是在剛剛站立到地面的一剎那，一個眩暈，又要向後倒去，秦墨羽趕緊上前扶住她，卻不料長歌忽然拿著一把憑空出現的利刃刺向他的胸口，當他要躲閃時，已經來不及了。秦墨羽的胸口正中一刀，若不是他的心臟比之常人稍稍偏右，他就不僅僅是受傷這麼簡單了……
該死，又中計了，秦墨羽躲無可躲，索性拼了。他拔出匕首，注入所有的內力向長歌刺去，只是意外的，長歌沒有躲閃，直直的撞到了刀口上，倒地不起。
「難道」秦墨羽的心中頓時有了個不詳的預感，他衝上前去扶起長歌，手臂微微地顫抖。
「夜…」長歌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胸口血流不止。「對不起，咳咳……」長歌劇烈地咳嗽起來，「我不知道怎麼的，像是失了魂似的拔刀刺向你，你還好嗎？」眼淚從她的臉龐上滑落，空氣中瀰漫著名為悲涼的氣息。
「長歌，你別說話了，我知道，我都知道，這不怪你，反而是我」，秦墨羽不顧自己的傷勢，輸出僅存的內力替長歌療傷。
「夜，沒用的，你別管我了，你先走」，夢境中的場景在現實中上演，秦墨羽不由得心中一痛，「不會的，長歌，不會的，你說過，你會陪著我的」，說到最後，秦墨羽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喊，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長歌的傷有多重，而他卻無能為力。
「夜，別難過，你會遇到更好的女孩，我…不值得，我們相遇本就是一種錯誤，就讓這個錯誤結束，好嗎？」長歌的臉上浮現一絲笑容，一如當日，傾國傾城。可秦墨羽的手臂晃得更加厲害，他知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
「不會的，你不會死的，哪怕相遇是一種錯誤，也是美麗的錯誤，既然美麗，那就讓它繼續下去，好嗎？」說到最後，秦墨羽幾乎是用祈求的語氣。
「我…」還沒有說完，長歌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般倒在了秦墨羽的懷裡，再沒有動彈。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抱著長歌，秦墨羽泣不成聲，地上的鮮血刺痛了他的眼睛，在沒有人注意到的情況下，他的眼睛慢慢轉向猩紅。
「命運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珍視的東西你統統要奪走」，秦墨羽猛地跪倒在地，母親是這樣，長歌又是這樣，甚至於長歌還是他親手殺死的，或許父親說的對吧，他就是一個害人精，所以對他好的人統統要被他害死，那麼既然這樣，他為什麼還要存在，「那麼，就毀滅吧！讓他毀滅吧！讓所有害過他的人一起毀滅吧！讓因他死去的人重生吧！」耀眼的光芒從秦墨羽的身上發出，直衝雲霄，籠罩住了整個天地，天地劇烈的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