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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0章 皇子出生 文 / 炫舞飛揚

    「娘娘?!」蕭雲兒直到這時候才敢出聲,忙衝過去扶住慕容寒枝,卻差點被她給壓倒,「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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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樣?不要怕,娘娘快躺下!」

    孤竹無虞抽回手來,嘴唇抿成一條線,額上也有細細的汗滲出:不管怎麼說,他唯一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就算他恨孩子的娘親也好,但不可能一點都不緊張。「來人,宣穩婆即刻到嘉福宮。」

    「是!」宮女答應一聲,立刻提起裙擺飛身而去。

    慕容寒枝無助地躺在床上,肚子一陣一陣抽痛,孩子正掙扎著要來到這個人世,可她最最疼愛的妹妹正一步一步遠離她,她輾轉著,幾次想要起來。「皇上放過寒葉……叫她回來……」

    門外,慕容寒葉瘋了似的聲音直傳進來,「放開我!不要綁我!哇!姐姐,救命啊,姐姐!救——」語聲戛然而止,似乎被掐斷了咽喉一樣,反常地靜了下去。

    慕容寒枝全身一僵,嘶聲叫,「寒葉,寒——啊!」肚子越來越痛,她嗓音已嘶啞,嘶叫變成了嗚咽和呻吟,等穩婆到來時。她已是氣若游絲,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了。

    孤竹無虞等在門外,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眼神卻是焦躁而不安的。不多時。靳洪釗走了進來,他淡然反問,「怎麼樣?」

    「車隊已經啟程,屬下方才把玉葉公主打暈了,不過沒有大礙,一兩個時辰後,她自己就會醒過來。」

    孤竹無虞點了一下頭,如果不這樣,慕容寒葉一定會大吵大鬧個沒完,讓人不得安生。

    靳洪釗向門裡看了一眼,知道主子有多著急。「寒妃娘娘如何了?她是不是要生了?」

    「是,」孤竹無虞眉頭一皺,很不耐煩的樣子,「不過她心急妹妹的事,朕擔心她會撐不住。」萬一因為慕容寒枝心緒不穩而讓孩子有什麼好歹,他這麼久的忍耐可就白費了。

    靳洪釗閉緊了嘴,這種時候,他說什麼都沒用。

    「寒葉!寒葉!啊!」

    從午時直到黃昏。慕容寒枝一直在念叨著妹妹的名字,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孩子始終生不下,她也只剩吊在喉嚨的一口氣,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命嗚呼了。

    穩婆也急得滿身滿臉的汗,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屋裡端出來,可孩子就是不肯露頭。她不斷地求著,「娘娘,你再加把勁兒!娘娘別睡呀,你一睡,孩子可就保不住啦!娘娘,睜開眼睛,來,再試一次!」

    可她無論說什麼,慕容寒枝都攤開手腳半昏迷著,一點求生意志都沒有。

    孤竹無虞一把抓住一名出來的小宮女,惡聲惡氣地問,「裡面如何了?!」

    「回、回皇上話,」小宮女嚇了一跳,哆嗦著回答,「周婆說、說寒妃娘娘的孩子是先、先天不足,娘娘又、又體弱,所以、所以——」

    孤竹無虞眼神一寒,狠狠一甩手,「告訴裡面所有的人,如果孩子有什麼事,你們一起陪葬!」

    小宮女大吃一驚,臉色慘變,但不敢說什麼,顫聲道,「遵、遵旨!」媽媽呀,皇上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呀?就算孩子保不住了,以後可以再生的嘛,還有皇后娘娘在不是?

    慕容寒枝卻什麼都聽不到了,沒有了弟弟和妹妹,任何人的性命也都威脅不到她,還不如就這樣死了,也不用替孤竹無虞這個惡魔留下血脈!

    但穩婆她們可不想死,一個勁兒地刺激著慕容寒枝,又是按摩又是施針的,終於在慕容寒枝強撐著的一口氣努力之下,把孩子接生了下來。

    「哇……」微弱到極致的嬰兒啼哭聲從房裡傳了出來,孤竹無虞身子一震,緊握著的拳陡地放開,掌心刺痛,他抬起手來一看,原來掌心已被自己掐到血肉模糊。

    不大會兒,穩婆抱著小小的一團襁褓出來,滿臉喜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寒妃娘娘生了位皇子!」

    是皇子嗎?

    儘管孤竹無虞心性冷酷,但初為人父的喜悅還是令他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絲絲笑容,「賞。」

    「謝皇上!」穩婆等人自是喜不自禁,一起跪下磕頭謝恩。

    孤竹無虞微彎下腰,小心地自穩婆懷裡接過孩子來,那麼小小的、皺皺的一張臉,很醜呢,而且這孩子小的可憐,正緊緊閉著眼睛,小嘴不安的蠕動著,因為找不到想要的,他扁著小嘴,要哭的樣子。

    「朕的孩子,」孤竹無虞拿手指去逗弄他的小嘴,身子也在抖。對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寒妃怎麼樣?」

    穩婆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不安地動了動,「這個,寒妃娘娘生產時大量出血,身體相當虛弱,恐怕——」巨巨剛技。

    孤竹無虞眼裡寒光一閃,無聲冷笑:也罷,若是你就這般死了,也省得朕動手!老實說,看在你為朕生了位皇子的份上,朕好像不太忍心親手殺你了呢。

    生下孩子,慕容寒枝簡直如同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妹妹,想知道她到底有沒有事,她早就放下一切,就這樣死了算了!即使是在昏迷中,她依然可以看得到妹妹臨上車前那絕望、痛苦的眼神,以及她不停地向她這個姐姐求救的聲音!

    可是,她是那麼無力,救不了妹妹,只能眼看著她活生生被推入火坑,前途未知!「寒葉……」無法忍受的、撕裂一樣的疼痛令她不自覺地想要蜷起身子來。

    結果她才一動,就感到身子被人壓住,蕭雲兒驚喜至極的聲音跟著就響起來,「娘娘,你醒了嗎?不要亂動呀,你身子很虛弱,要好好休養呢!」

    慕容寒枝嗓子裡乾渴得厲害,她難受得皺眉,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然眼前卻是一陣模糊,好一會兒之後,才漸漸看清了眼前景物,是在自己房間中,身邊除了蕭雲兒,沒有別人。

    「孩子,」她呻吟一聲,感覺到身體的空洞,知道自己應該已經生下來了——換句話說,她的死期到了。

    蕭雲兒趕緊安慰似的衝她笑笑,「娘娘放心吧,小皇子已經平安出生啦,有奶娘照顧他,娘娘只管自己養好身子要緊。」

    小皇子?「是兒子嗎?也算我對得起他……」慕容寒枝無聲苦笑,只覺得渾身無力,真想就此睡過去,永遠不要再醒過來了。

    蕭雲兒看出她的難受,想想昨天的情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娘娘可別說啦,昨晚好嚇人哦,娘娘一直流血,小皇子就是……嗐,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幸虧娘娘和皇子都沒事,奴婢就放心啦!」她笑得眼睛彎彎的,自然是放心的。在她看來,主子生了皇子,在皇上那裡的份量更是不同,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慕容寒枝突然想起一件事,「雲兒,我妹妹——」

    蕭雲兒臉上笑容一僵,低下了頭,「玉葉公主她已經在去望川國的路上啦,估計三天就會到。」

    「不要!」慕容寒枝身子一震,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流下來,「不要這樣,怎麼能這樣……」

    蕭雲兒心裡也是堵得慌,又不好說什麼,轉眼看到孤竹無虞進來,她恭敬地行了個禮,在他示意之下,退了出去。

    知道他進來,慕容寒枝也不曾有什麼表示,反正妹妹已經離開,如果孤竹無虞要殺她,她也只能乖乖就死不是。

    「覺得怎麼樣,還會難受嗎?」意外的是,孤竹無虞居然不罵她,也不冷嘲熱諷的,反而很關切的樣子,真像個對妻子噓寒問暖的夫君呢。

    慕容寒枝大為詫異,忍不住抬起眼來看他,「你為什麼這麼問?」又要用什麼法子折磨羞辱她?還是說,他又有什麼地方要用到她嗎?

    孤竹無虞揚眉,滿不在乎的樣子,「你才為什麼這麼問,朕問你覺得難不難受,不可以嗎?」

    「嗯?」慕容寒枝越發呆住,用力眨了眨眼睛:面前這個人,是恨她恨得要死的孤竹無虞吧?為什麼會用這麼輕鬆的、甚至是調侃的口氣跟她說話,他吃錯藥了嗎?

    「看你臉色就知道,你不會好過到哪裡去,」見她只是發呆,孤竹無虞也不指望她回答什麼,「朕已經吩咐御膳房做些你願意吃的東西,你好生養著,不用擔心孩兒。」說完他轉身出去,像是不願意討人嫌。

    慕容寒枝看著他的背影,微張著口,半天回不過來神。如果不是那麼瞭解他,不是知道他以前都對他們慕容一家做過什麼,她還真以為孤竹無虞是在心疼她呢。「我妹妹有沒有事?!」想起那天,妹妹突然消失的聲音,她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事,只是暈了,很快就會醒,你不用擔心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躲不開的。」孤竹無虞的聲音遠遠地傳進來,言畢他自己先自嘲地笑:就像他一樣,被慕容寒枝毀了子孫根,也是他的命數,所以他沒躲開。

    「本來可以的。」慕容寒枝將臉埋在掌心,懊悔、自責、絕望,幾乎要將她經淹沒!

    接下來的幾天,孤竹無虞都沒再來煩擾到慕容寒枝,真個給了她絕對的清靜。至於嚴冰寒,聽到滿宮的人都在議論,說是寒妃娘娘生了皇子,皇上龍顏大悅,要封這個皇子為太子之類,把她給氣得,又說不出什麼來:那孤竹無虞不寵幸她,她就沒辦法生皇子,她能怎麼樣?

    滿腔憤慨沒處發洩,孤竹無虞又不准她踏足嘉福宮,她憋了一肚子氣,就去找嚴相發脾氣,要嚴相幫她說說孤竹無虞,讓她這個正宮娘娘生個皇子才行,不然可就淪為宮中笑柄了。

    出於自家利益考慮,不用嚴冰寒說,嚴相自然也很緊張這件事,對孤竹無虞旁敲側擊地說起,孤竹無虞的反應卻很平淡,說心中有數,就把人給擋了出來,嚴氏一門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哪裡肯罷休,明著不能把慕容寒枝怎樣,自然就暗暗謀劃起來。

    如此一來,各方都暫時謀劃著自己的事,暗潮洶湧之下,宮中反倒在表面上平靜下來。然就在這時候,一件相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才嫁去望川國不久的慕容寒葉,在隔了五天之後又被送了回來——是她的屍體被送了回來。

    本來從望川國到孤竹國,需要三天時間,但現在正值盛夏,估計望川國是怕慕容寒葉的屍身壞掉,所以在她車中放了一塊寒冰,快馬加鞭地送了回來。這樣看上去,她除了臉色慘白之外,沒什麼特別難以忍受的地方。

    一看到已經香消玉殞的慕容寒葉,孤竹無虞也是吃了一驚,「怎麼回事?」

    望川國使者戒備而恭敬地答,「皇上容稟,鄙聖上是滿心歡喜等著要跟玉葉公主成親,誰料玉葉公主一下車,立刻手持利刃要行刺鄙聖上,鄙國為保護聖上,不得已將玉葉公主當場格殺。此事貴國護送侍衛亦可做證,皇上可向他們問個明白。」

    「什麼?!」孤竹無虞又是一驚,臉色早變了,「行刺?!」好個慕容寒葉,還真是大膽!不過再仔細想想,她會這樣做,也在情理之中,別忘了她是被逼著嫁過去的,再加上他拿慕容寒枝的命來要挾她,幾番折辱之下,她倒是寧可跟端木扶蘇同歸於盡。

    如果不是他,慕容寒葉也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是的,皇上,請原諒鄙國傷害了玉葉公主的性命,但鄙國也是出於無奈,鄙聖上願意向皇上賠罪認錯,如果皇上仍不肯甘休的話——」後面的話不必說出來,只從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反正是玉葉公主行刺他們皇上在先,他們只想息事寧人,如果孤竹無虞不肯,那就只有戰場上見。

    孤竹無虞略一思索,倒也沒顯得不依不饒,「使者言重了,此事太過離奇,朕自然要詳回盤問之後,再給使者一個答覆,請使者下去休息,朕自會處理。」

    使者恭敬地行了個禮,也就順從地跟他們下去。

    靳洪釗吐出一口氣,一向堅忍的他也有點兒心慌,更不用說別他,「皇上,這——」

    「沒事,」孤竹無虞一擺手,示意他不必亂,「望川國的意思只想息事寧人,朕更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們起戰事,為免他們以為朕是在示弱,可以向他們提一些條件,諒他們也不會不答應。現在最麻煩的是——」

    「寒妃娘娘,」靳洪釗立刻明白過來,捏了捏下巴,「她若是知道了,還不把皇宮給掀了?」

    要知道慕容寒枝最疼這個妹妹,當初就死活不讓妹妹嫁去望川國,現在倒好,人家把屍體給送了回來,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孤竹無虞點了點頭,「這件事只有望川國的使者和護送玉葉公主的侍衛知道,傳令下去,嚴鎖消息,絕不能再讓別的人知道,尤其是慕容寒枝!」天知道他到底在顧忌什麼,反正他恨慕容寒枝入骨,無時無刻不想她死,就算讓她知道了,難道他還怕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嗎?

    「是,皇上。」靳洪釗答應一聲,立刻下去辦事。

    他們在這邊倒是打算得好,卻萬萬沒有想到,就在慕容寒葉的屍體被送進皇宮後不久,千不該萬不該的,讓正好路過的蕭雲兒給看了個正著!

    儘管慕容寒葉是被放在車中運進來的,但她一看到望川國的人,心裡就先有了幾分疑惑,便尋了個機會,偷偷去問護送回來的侍衛。那些侍衛當中,有些是認識蕭雲兒的,也就不瞞她,因為這時候,他們也還沒得到孤竹無虞的命令,不准說出這件事去。

    乍一聽此噩耗,她猶如被五雷轟頂,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就沒敢言語,急匆匆返回了嘉福宮。看到慕容寒枝,有心把實情告訴她,又怕她接受不了而出事,不告訴她吧,讓她空懷著一份期待,也著實殘忍。想來想去的,也沒個法子,她簡直是坐立難安。

    慕容寒枝已經拿奇怪的目光盯了她好一會兒了,終於忍不住開口,「雲兒,你是怎麼回事,一刻都停不下來?」

    蕭雲兒是停不下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不然就整理床鋪,然後又打掃一塵不染的屋子,總之她要是不做點什麼,就會心慌得無法忍受。「呵、呵呵,」她尷尬地笑,下意識地躲避著主子的視線,「奴婢、奴婢勤快嘛。」

    慕容寒枝突然一怔,眼神凜然,「雲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皇后娘娘又為難你?」蕭雲兒在她身邊時間也不短了,她對她相當瞭解,這個樣子要說沒事,誰信。

    蕭雲兒一個哆嗦,臉色早變了,「沒、沒有。」說到後面那個字,她幾乎沒了聲,這樣硬是否認有什麼用,主子才不信。

    「說。」慕容寒枝眼神一冷,站起來逼了過去。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很多,只是有時候思念孩兒,不免唏噓。儘管知道那孩子是孤竹無虞的種,但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會一點都不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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